“怎么了?”洛予念放走了最后一只青鹞,走到他面前。
“没什么。”春昙仰脸冲他笑,“你怎么来素阳了,不是说好沧沄见?”
“来接你。”洛予念微微一蹙眉,拿手背碰了碰他的脸颊,发觉被寒风扑得冰凉一片,赶忙用双手轻轻捂住。
“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春昙脸颊被他挤在掌心,吐字不清。
“春琼。”
“她去沧沄了?”春昙眨眨眼。
“嗯,说是要跟白苏一道去鹤居山。”洛予念松开手,探下身来,戳了戳他的眉心,“别偷懒了,我们也尽快动身吧,我带你去熟悉一下寒烟湖。”
“我去过,你忘了……”
“没忘。那莲叶看是一回事,踩上去又是另一回事,莫要轻敌……”
*
鹤居山,沈家。
傍晚,沈佑再三确认参擂名单:“春琼不参擂?确定吗?可我昨日看到她了啊,在我们沧沄的别院待到半夜,也不知后来走没走……”
沈家家主沈绥没抬眼,搓搓手,仔细抚过面前的雕花木盒,盒盖上的标签上工工整整三个字——玉京岚。
“三年了,终于又得这好香,替我谢谢那孩子。”她微微一笑,“昨日我跟傅真人再三确认过,她不参擂,只是旁观。”
“也是,她若出手,这擂便没什么好看的了。”沈佑啪的一声合上册子,啧一声,又挠了挠头,“可她不参擂,便更没什么好看的了。哎,明明中间荒废了好几年……人和人真是生来就不一样。”他叹了口气,不甘心,却又自愧弗如。
一个月前,洛予念说此次寒烟擂春昙也要一试高低,他心痒好奇,便在芊眠谷与其切磋了一番,双方点到即止,他没输,心里却清楚自己再也赢不了。
“别矫情。他吃过的苦你吃过吗?”沈绥嗤之以鼻。
*
蚺教之乱过去,盛传仙门大洗牌,今次来鹤居山看热闹的凡人比四年前多出近一倍,天不过蒙蒙亮,寒烟湖畔便人满为患,人人都想找个观战的好位置。
“我方才在山下看了看名单,人倒不少,二十四个,得分两日比,不过全都是听都没听说过的,我看这一届就是矬子里拔将军。”
“嗐,正常,这才四年,好苗子哪有那么多。”
“还是得看沧沄。我就压这个白苏了,听着就不是凡物。”
“春昙……怎么还有人姓春的?”
沈佑左顾右盼,二十四人参擂,二十三人就位,眼看时辰就要到了,春昙依旧没出现。
“小师叔。他人呢?”
“应该快来了。”洛予念淡定道。
“哈,今日要打擂,他是一点不紧张啊,亏他睡得着。”沈佑嘟嘟囔囔,“你怎么不早点叫醒他?”
洛予念笑了笑,不想解释。
春昙格外爱睡,夜里睡了不够,有时午后也要寻一片树荫继续睡,照他自己的话说,十七岁之前,体弱多病,工于心计,思虑过重,睡不成一个安稳觉,后来好容易被治愈了,仇也报了,又被迫成了南夷人的蛊星,总要趁夜行动,依旧无法安眠。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他终于没有任何顾虑,能安安稳稳躺在床上一觉到天亮,洛予念自然不忍心提早叫他,甚至有些时候,还会被他一句软绵绵的“阿念陪我睡”一起拽进悠然梦里。
“哎哟我的老天总算来了!”沈佑蹭的一下子窜过去,用力拍打着春昙的手臂,将他带到沧沄这一角。
春琼也混在这里,与白苏一起凑上来:“都什么时辰了啊哥,你怎么还没睡醒。”
春昙打了个哈欠,昨夜本来是要早些休息的,两人早早就上了床。
可昙花毁了,洛予念却半个字没责怪他,他心里总有些不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阿念,你真的不生气?”
“不气。睡吧。”那人转过身面对他。
“……不气的话,亲我。”他凑近。
“嗯。”洛予念探头在他眉心一吻。
春昙蹙眉:“还说不气……不气怎么只唔……”
洛予念轻轻吮他的唇瓣:“不气。”
“那……再亲一下,久一点。”春昙掀了被子,钻到他那边,吻着吻着,柔软的衣裤便从帷幔里一件一件飞出。
“喂!”沈佑捏着他肩膀一阵猛摇,“醒醒醒醒,今日你可是带着沧沄的名号……啊不是,你的内门弟子服呢?”
春昙彷佛这才彻底清醒,他低头眨眨眼,看着自己御寒氅衣下的纯白道袍一惊:“穿错了,我回去换。”
“不必。”洛予念拽住他,替他解开大氅。
冬日里人穿得多,中衣外头是月白窄袖直裰,直裰外才套了天水碧色的道袍,洛予念脱下道袍递给他:“穿我的吧。”
“哦。”春昙也慢吞吞换衣。
鼓声响起,沈佑盯着他颈子上那块不清白的红印心里咯噔一下,在洛予念耳边压低声音:“我说他起不来呢!小师叔,你今日不打,可他要打啊!就不能忍一忍,非要昨晚折腾他吗!万一今日他发挥失常,头名拱手让人了怎么甘心!”
“嗯?”洛予念莫名其妙看他。
春昙整装后伸了个懒腰:“阿念,今年的彩头是什么?有用吗?”
“一对玉简。可以相互感应的玉简。”
蜜色的双眼映着雪山的晨曦一亮:“有用!那我去了!”
“哥你答应过我第一日不对白苏!”
“知道了。”
天水碧色翩然而下,像一只自由的鸟。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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