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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收了嵇临奚做自己的学生,怀修永便也真尽心尽职,以往都是嵇临奚自己看书,他自己做自己的事,现下每日都要亲自给嵇临奚授课,从早教到晚,教完考校一次今日学的内容,第二日又考校昨日学的内容,知道嵇临奚字不行,为他专门制定了练字计划,还回忆过往县试的试题将之编成考卷,给嵇临奚考,为了嵇临奚这个学生,忙得嘴角都起了燎泡。
入夜,齐娘子看他对着铜镜望嘴角的泡,“你也未免太操心了些。”
“不操心怎么行,他今年年底才入的书院,已经落后别人太多太多了。”
“张嘴。”
怀修永张开嘴巴。
齐娘子拿着被酒浇过被火烧过的银针刺入那燎泡里,在里面搅了搅,疼得怀修永龇牙咧嘴,用清水洗了遍后,齐娘子将草药拍在上面:“行了。”
怀修永伸手摸了摸,嘿嘿笑了起来。
齐娘子打他一下:“你疯了,还笑得出来?”
怀修永睨着自己的发妻:“哼,你不知道,我收这个学生,还真是把他给收对了。”
“是是是,收对了。”齐娘子懒得理会他,起身去缝衣服。
怀修永跟在她身边,“你都不知道,嵇临奚他真是一个天才。”
“天才天才……”
“你好好听我说话行不行,我跟你说,他读书虽然没有那等过目不忘的本领,理解能力却很强,你给他讲一遍,哎!他就懂了!他就这么懂了!”
“我觉着吧,他就是身份太差,若他生在一个好人家,早点读书,别说县试了,会试都能考过。”
“嗯嗯嗯……”
“齐湘云!你认真听我说话行不行!”
齐娘子停下手中针线活,瞥眼看他冷笑一声:“你怀夫子都说了我这个妇道人家不知道,我这什么都不知道的妇道人家,又怎么能认真听你这大才子说话呢?”
怀修远一哽,声音一下变得弱极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讨好来锤发妻的肩膀:“是我嘴巴不行,说错了话,我给你认错,好罢?我娘子自然是什么都知道的……”
……
隔壁深寒,双人抱暖。
可怜嵇临奚却还是形单影只一人。
寂静深邃的夜里,外面只能听见猎猎风声,一天学业忙碌下来,本该倒在床上倒头就睡的嵇临奚,却如何也睡不着。
他裹着被子翻了个身,喉结不断滚动,脑袋控制不住地想着很多画面,他是个下流无耻的色批,没见到美人公子之前,就常常做梦梦到自己和看不见脸的美人翻云覆雨好不快活,遇到美人公子后,梦中的美人也有了脸,于是他更快活了,可现在,他已经很久没有动过手了。
他正是十八岁的年纪,这个年纪的男性,但凡有点色意的晚上在床上总是要折腾几次,他却已经克制了好长一段时间。
外面气温越冷,他的身体越是燥热,他吐出呼吸,感觉呼吸都像火一样滚烫。
他想到美人公子的眼,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眼睛较长,内眼角就像桃花瓣的花尖,眼尾微微往上翘,细长的眼睫毛往下垂时,就像小刷子一样,从他心底就那么刷过去,留下一道痒得不能再痒的痕迹。
琥珀色的眼眸会很容易倒映光彩,尤其当阳光落在那双眼睛里,就像融化的春水。
还有嘴唇,美人公子的嘴唇也很漂亮,圆润丰盈得恰好,不会太丰满,也不会太薄,上唇还有不甚明显的唇珠,看起来很好亲,也很香。
脖颈修长,摘下披风和拥项的时候,能顺着喉结看下去,赏到一截雪白的肌肤,虽然一小截,却让人目光流连忘返。
嵇临奚呼吸沉重,忍不住闭上眼睛。
美人公子的腰也很细,他在日升院的房间里窥视过,他若伸手,定能揽入大半,还有腿,他曾经不知廉耻隔着衣服抱过的,很长,还有肉感,也香。
嵇临奚呼吸越发急促,连额头冒出汗来。
不过片刻,他就将美人公子从头发丝到脚底都肖想了一遍。
饥渴难耐。
嵇临奚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转瞬之间立刻说服自己。
压抑那么久,一次又如何?就当自己勤奋这么久的奖励不行吗?
偶尔一次,还不至于堕落,将学习抛至一边。
每三日一次,不,还是太快了些。
每七日……每十日……每十五日,对,就每十五日,只要他勤奋努力学习十五日,就奖励自己一次,想必美人公子也是十分能理解的。
时间再长,那就太为难他了。
憋坏了以后谁来给美人公子xing福呢?是这个道理是吧?
自己也是为了美人公子日后考虑。
如此说服了自己,嵇临奚半点没有觉得不对的地方。
哪里有不对的地方?人之所以努力,为的不就是心中的念想吗?有人读书为的是做清官,拥有远大的志向,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他却没有这样的圣人理想,他幼时为活着偷鸡摸狗,长大为活着坑蒙拐骗,没人教他度化他,所以他一切皆是本心本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从无父无母流落街头接触的就是墨,于是整个人也变得和一块墨没什么区别。
夜深漫长,嵇临奚把怀中棋子拿出,衔在唇间,被子一掀,就盖住了头,露出了脚。
因为吃得管够,饭量大,不过一月,他身形就抽长了些。
灼热滚烫的气,压抑的chuan息。
半个时辰后,嵇临奚掀开被子,吐出唇间含着的棋子,整个人身上透着释放过后的舒畅之感,褪去身上所有的防备,此时的他看起来和书生搭不上半点边,眉眼锋利,富有攻击性,一副地痞无赖土匪头子的样子。
怎一个爽字了得。
他大剌剌披好衣服下了床,把棋子洗干净了重新塞入怀中,拿着帕子净了下身洗干净手,甩甩水渍,擦干翻出纸笔洋洋洒洒继续写自己的私记。
【永明十七年,春一月四日,破戒一日,无碍,日后阅书勤奋,善,念完卿卿,卿卿勿忘。】
写完收整,心满意足上床睡觉去了,一夜无梦。
第二日,史学夫子怀修永看他,眉头紧锁。
“老师?”嵇临奚无辜抬头。
怀修永打量他面色:“你昨夜去哪里了?”
嵇临奚恭恭敬敬回道:“学生哪里都没去,在屋子里看完书练完字锻炼了一会儿就睡觉去了。”
怀修永紧紧皱眉,最后松开,赞赏道:“你今天状态倒是格外的好,也比以往更有冲劲,不错,保持这样的状态即可。”
之前刻苦是刻苦,但不见享乐,现在却是乐在其中,眉梢眼角都是带着愉悦之意。
他还以为嵇临奚背着他偷偷去找别的老师了,但想想也不能。
嵇临奚自是不能说自己昨晚想着美人公子摸了一发爽了,低头垂首更恭敬地回着:“昨夜学生思来想去,觉得学习不能只光靠刻苦,还需用心爱学,享受学有所成带来的快乐,若用心爱学,才会更有动力,否则只是白白消耗自身,难有傲人进步。”
听着他这一番话,怀修永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不错,不错不错,就是这个理。”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懂此理,老师心甚慰啊,嵇临奚。”
第32章
春日,树木干枝又重新冒出绿芽,天气却没有回暖到哪里去,只雪都已经化完,地上也有了青绿的颜色。
书院开学那一日,嵇临奚成为史学夫子怀修永的“关门弟子”这一事也在书院传开来,夫子们讶异不已,就连山长都找了怀修永。
“修永,你真把嵇临奚收为你学生了?”
怀修永点点头,“收了。”
山长知道,自己书院里的这位夫子是有点才气和傲气在身上的,怀修永原来参加科举通过了会试,做了个地方小官吏,只是没做多久就烦了里面的勾心斗角,才满一年就上书请辞了,而后来到他这个书院当夫子,一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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