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致抿紧唇瓣。
他不愿收下嵇临奚的东西,但更不愿太子那里为难。
看到他的神情,嵇临奚撑开扇子掩唇,得意笑着,“还不快去?”
随从将箱子抬了过去,过了片刻,回来禀告。
嵇临奚这才满意点头,他从椅子上起身,对沈闻致拱手说:“看沈兄今日状况,想必身体好了不少,作为好友,我心里也放心了。”
“就不打扰沈兄继续休养了,告辞。”
摇着扇子大摇大摆出了沈府的嵇临奚,看着头顶阳光,只觉得浑身舒畅得不得了。
亲近的随从问他,“大人,那沈闻致明显不喜于您,还百般给你脸色看,我们怎么还要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
闻言,嵇临奚冷冷看了他一眼,斥道:“什么叫热脸贴他的冷屁股?”他的脸要贴也只贴殿下屁股,哪里会贴沈闻致的,听着就叫人恶心。
“本官这样做自有本官的用意。”
殿下要他与沈闻致和睦相处,他内心自是不愿,但殿下命令总要听,如今自己关心送礼的事都做了,表达了自己的平和之意,它日就算沈闻致与自己翻脸,殿下也不会怪他小肚鸡肠,只会怪沈闻致没有容人之量。
作者有话说:
作者:(很小声)有小天使说你舔狗舔到什么都没有,你有什么回应吗?
嵇临奚:自信满满拉出一柜子的太子周边,还有“你在我这里不一样。”
ps:关于前面的剧情争执,觉得楚楚为什么不能直接和嵇说清楚不理解嵇的,其实是因为他很了解小嵇的性格了,而且作为太子,储君,未来的天子,楚楚他是有自己的骄傲尊严和底线的,更多还会从上位者角落考虑,他可以几次出言引导小嵇,但他不能次次都去,如果每一次涉及好/恶的决定都要楚楚亲自插手的话,那只能证明小嵇压根没什么改变,但我的剧情设定到这里是,小嵇他确实可以为楚楚改变很多东西。
他需要自己去改变,而楚楚会见证他每一次的改变,会根据他的改变历程投以相应的情感反馈。
他们的感情会由最初极度的不平等天平慢慢变为平等,坠崖线恰好就是设置的感情平等的那个终点。
我也明白因为是小嵇的视角,看到他付出太多小天使们难免会心疼,这都是正常的,人之常情,但是老婆们不要因此攻击楚楚然后互相吵架啊!你们都是我的翅膀[好运莲莲][好运莲莲][好运莲莲][好运莲莲]
第175章 (补二更)
谋逆
夜深人静,香凝拉了拉身上的衣衫,从床上坐了起来,侧身取了一块细细的木片,将床头燃着的香熄灭。
床榻上的王驰毅还沉浸在幻梦之中,她也懒得看对方一眼,换上了一套衣裳,就这么顶着半扎半散的发髻出了门,院子里还有值夜的下人,见她要出去上前问了一句,香凝语气淡淡的,“散散心。”
因她在府中极为受宠,下人们也不敢拦,又见两个贴身侍女都过来了站在她身边,便退开了,香凝带着侍女离开了院子,中途看了一眼那位薛家二姑娘的院落。
她与薛如意也只有敬茶那一日见了面,那端庄的京城贵女并未为难她,喝了茶后给了一个镯子就让她离开了,府中为难她的,反而只有莫夫人,莫夫人处处看不顺眼她,借着立规矩的名义常要磋磨她,只大多数时候都被王驰毅拦了下来。
她找了一处凉亭,手撑在木栏上,看着湖面上的景色,风将她外衫吹得飘起来,其中一名侍女为她披上一层外裳,“主子,小心凉。”
香凝拉紧衣领,道了声谢。
“见过相爷。”另外一个侍女看到亭子外来的人,拉着给香凝披衣裳的姐姐一起服身行礼。
香凝回头,看到的便是她的灭门仇人,王相。
两鬓发白的男人笑容温和,身上打理得一丝不苟,倒有几分儒雅风采,从亭子外面走了出来,“这么晚了,香凝姑娘怎么独自在这里,也不怕毅儿担心?”
香凝起身,行了一个礼起身,“劳烦相爷关心,妾身只是有些无聊,想在这里吹风散散心。”她的嗓音很柔,柔得像一块羽毛,垂下来的双眼,更是像夜中春花,十分娇媚。
王相到了如今的年纪,女人已经很难调动得起他的兴趣,满心都放在权力地位上,但香凝的出现,就好像从天而降的一捧甘霖,让他那年轻的冲动死而复生。
难怪他的儿子会为香凝要死要活,若是自己年轻时遇到香凝,也忍不住会为香凝这样的女人神魂颠倒,做出蠢事来。
理智提醒他香凝是儿子的女人,他要离远一点,但是男人的冲动让他的目光离不开香凝,更诱惑他走向香凝。
他走进了凉亭里,看到他靠近,香凝似乎有些害怕和紧张,身体不自觉贴紧身后的围栏,将这一切映入眼底,王相停住脚步,一副父亲般体贴的姿态,关心了几句,就离开了。
余光回头看了眼香凝松下来的肩膀,他收回视线,目光却是深邃无比。
……
“什么?要我离京?我不要!”穿着齐整的王驰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表情满是不理解,“爹,我在京城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去益州和幽州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王相喝着茶,却是不看他,“此事不能派遣朝中官员去,以免叫人察觉,你是我儿子,身份尊贵不说,也没有官职在身,借着祭祖清扫之名离京,没有多少人会怀疑你。”
王驰毅咬牙。
他自然知道他爹说的有几分道理,但眼下……眼下他与香凝情好,要他离京,去看那什么武器兵马之事,他怎么舍得?
“我要把香凝一起带去。”他说。
“胡闹!”王相将茶杯重重放在一旁,“若香凝是他人派来放在你身边的奸细,你将香凝带在身边,岂不不坏了为父的大事?!”
“香凝她绝非别人派来的奸细,我已经让人把她的底细查得清清楚楚!”身为丞相公子,王驰毅觉得自己还蠢不到那样的地步。
王相兀自冷笑一声,“这世上多的是人查不出来的奸细,若是奸细都能让人全部查得出来,为父让嵇临奚刺杀沈闻致的事也不会败露,蠢货!”
王驰毅实在不明白,那明王也不是个聪明的,为什么爹要这么帮他,还要为了明王做出私养亲兵的这种违逆大罪的事,他心中想的,自然也问了出来。
房中只有父子二人,王相斜斜睨他一眼,“谁说为父做这些,是要帮明王了?”
王驰毅一愣,“不是帮他,那是帮谁?总不能是帮太子吧?”
看到父亲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悚然一惊,一时之间,话都说不清楚了。
“不……不是吧,爹——”他忙走到王相身前,“你!”意识到此事乃灭族之事,他一下压低声音,“你疯了,这、这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啊!”
王相皮笑肉不笑:“太子胜,我王家要满门抄斩,明王胜,安妃亦有撺掇明王过河拆桥的可能,到时我王家亦是逃不了满门抄斩,左右都是满门抄斩的风险,何不为我王家谋划,叫我王家也坐一坐那个位置?”
王驰毅听得心惊胆跳,他从未想过,他爹竟存着这样的心思,“可是……可是被发现的话……”
“谁会发现?”王相恨铁不成钢的看他。
他这一生最遗憾的事,就是生了王驰毅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儿子,若他儿子是沈闻致,有那样举世无双令天下读书人称赞的才华,又或者是嵇临奚,满腹心计与手段,在朝堂里如鱼得水,他都不知道能有多欣慰,偏偏却是这么一个流连花丛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
但终究是自己的儿子,他这个父亲也要为他谋划,别人再好,始终是外人。
“为父如今官至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已年迈,谁能想得到我王炀会举事?介时太子与明王两败俱伤,为父帮明王除了太子,再以清除叛党的名义杀了明王,皇帝的位置,不就落到你我父子二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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