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他快把血都咳出来,楚郁只好说:“虽然嵇大人还在病中,但很多事还需要嵇临奚帮忙,朕就在这里多留两日罢。”
这句话是对宫人说的,宫人会回去为他禀告母后。
宫人离开后,嵇临奚也不虚弱了,也不咳嗽了。
趁楚郁去书房面见朝臣,他连忙让下人往自己房里又搬了一张新床,床是拔步床,木是沉香木,这张床他已经准备了很久,因楚郁腰落下陈疾,软床自是不能再睡了,嵇临奚命下人一层一层铺垫子,自己一层一层试,觉得差不多了这才铺上床被,床被也是被称之为软黄金的鹅绒被,里面的鹅绒,是他亲自挑选,每一道流程都细致监督,才做出来的顶好的鹅被,外面还罩了一层又一层的鲛纱。
回来的楚郁看着,无奈道:“你不用如此的,嵇临奚。”
嵇临奚巴巴望他,沙哑道:“殿下不喜欢吗?”
好似只要楚郁说不喜欢,他就会很难过失望沮丧的样子。
楚郁从前应对嵇临奚是信手掂来,可现在,他却觉得嵇临奚是对他信手掂来,他觉得这样不好,可对上嵇临奚的眼睛,就很难再拒绝对方。
入夜。
楚郁双手放在腹部,闭着眼睛思索明日安排,耳边却听到一声轻飘飘的,“殿下?”
“殿下?”
“殿下?”
那人叫他,却又像是怕惊醒他的样子,嗓音压得极低。
楚郁当作听不见。
他实在没有嵇临奚这般好的精力,处理今天的事务已经让他精疲力竭,倘若回应,还不知道对方要做些什么。
他闭着眼睛,听着窸窸窣窣的动静,对方来到他床前。
……要不还是睁开眼吧。
楚郁想。
他犹豫到底要不要睁开,就在这短暂的犹豫时刻,床帘已经被掀开了,楚郁能明显感知到有一道黑影,在烛火的照耀下落在自己的身上。
“……”
到了这时,楚郁反倒不知道这时候要不要睁开眼睛了,他呼吸一下都静住了,变得再轻不能。
嵇临奚他想做什么?
床上的人睡得很安静,呼吸很轻,随着床帘的掀开又落下,皎洁如月的面容在光影的交错中,宛如月夜下的深湖,透出静谧吸人心魂的鬼魅艳色。
嵇临奚痴痴看了好一会儿,喉咙都吞咽了十几次,往往是才吞下口水,口舌之中又很快分泌新的口水。
那咕咚的声音异常明显,叫楚郁一下回忆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
为了躲避嵇临奚的视线,他不得已翻了个身,本以为拿脸背对就会很安全,可转身之后,他才觉得,其实并不是很安全。
他的后背完全展露给了嵇临奚。
背后传来的吞咽声更快了。
你到底在吞些什么!让你看的那些书写的那些观后感一点用都没有吗!!
楚郁放在脸侧的手都抓紧了,身后逼来滚烫的气息,他身形一下僵硬住,嵇临奚在他面前总是表现得听话不已,好似自己说什么对方都能顺从,只偶尔透露出来的侵略性会透露这只表面上装得温顺听话谄媚的狗并没有那么安分,时刻盯着他的主人想来上一口,还是吞吃入腹那种。
他手开始微微战栗。
一只手掌,伸到他身后,楚郁以为嵇临奚真的死性不改,就当他要睁开眼睛时,却是对方掖着被子给他堵上后背与外面空气之间的空洞,而后轻轻把他的头发从脖子后面拨弄出来,放在枕头旁边。
“殿下,好梦。”
对方轻声说了这么一句,就这么恋恋不舍回到自己床上了。
楚郁慢慢睁开眼睛,片刻,他轻翻过身,看着嵇临奚的床位,抬手遮住眼睛。
躺在自己床上的嵇临奚不知楚郁是醒着的,满脑子都是刚才殿下的睡容,还有转身后露出来的雪白脖颈,以及起伏的脊背腰线。
他把那只好的手钻进去,又拿出来。
钻进去,又拿出来。
忍得气喘,额头青筋起跳。
不行,殿下在这里,嵇临奚,你不能再那么龌龊下流了。
他几做挣扎,最后披上衣服起身,将箱子轻轻拉出打开,偷偷把里面私藏的东西都拿出来揣怀里,再小心翼翼关上箱子推回去,起身匆匆往门外走去,中途走得太快了,怀里的书本落了下去,发出声响,他一下定住脚步,看向楚郁的床榻,看着没惊醒里面的人,他拉拢怀里的衣物,弯身把本子捡起来,鬼鬼祟祟打开门,又一点点把门关上,朝着书房大步奔去。
这之后就是坐在书房里弯腰,一面赏着他最新的作品《秋水情》,一面把脸埋在太子衣物中,一面想着适才看见的景色,时不时嗅一下手上的纱布,好生地快快活活忙忙碌碌起来。
发泄完后,匆忙拿好几张纸擦干净,扔进木篓之中,又往里面扔几张废纸做遮掩,出去找水洗干净手,怀里塞着衣物本子鬼鬼祟祟地回去了。
这般模样,谁看得出他是个才刚苏醒不久的病人?
……
三司官员赶赴到嵇府中,要与新帝商讨王相及其党羽审讯事宜。
下人进去通传了,片刻后匆匆走了出来,将他们迎进嵇临奚的卧房里。
“这……不在其它地处吗?”人群之中,有人迟疑问道。
下人答道:“陛下奏折文书都放在大人卧室里,况且天冷,其它地处没有地龙,陛下身体不适,去往其它地处伤身,还请各位大人将就。”
“这……好罢。”
一群人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嵇临奚的卧房,门一推开,扑面而来的就是温暖如春般的热气,朝臣们放眼看去,但见天子跪坐在桌案旁,微微弯腰,正在忙碌着手中政务,一旁传闻里刚与吏部尚书打过一架昏过去的工部尚书正顶着一身伤身残志坚在一旁殷勤整理文书奏折,敬业程度让人看之可歌可泣。
“各位大人都来了,礼就不用行了,还请先坐罢。”楚郁放下手中的毛笔,眉目平静道。
三司官员陆续步入房中,房门关上,道了声多谢陛下恩典,寻了支踵,跪坐下去。
“审讯之事如何了?”楚郁问。
新的卷宗被送到桌案上,亦是密密麻麻的一沓,刑部尚书沈闻习恭恭敬敬道:“大部分官员皆已认罪交代罪实,只有几名重要朝臣,至今尚未承认与王相有所勾结,否认协助造反之事,否认联同王相买卖官爵谋财害命之事,亦否认与王相共同侵占官家产业大肆将国库财产转为个人财产之事,因账目不全,证人也多被处理了,口供缺失,难以定罪,王相那里嘴巴闭得很紧,用了十几种刑讯手段,都没有任何作用,一些刑讯手段又过于残酷,怕他撑不住,故没有使用,以至于一些重要罪名尚没有定实。”
说罢,他将那几名朝臣的身份说了出来,都是朝中一等一的臣子,更有的是皇亲国戚。
楚郁往后抬身。
嵇临奚忙拿柔软的垫子垫着他的腰,提供手部支撑力。
其它大理寺的人和御史台的人也陆续汇报,能破的人他们已经破了,但位于高处的那些臣子都是些老狐狸,早就防着这一天,不给任何证据。
所有的详情都禀告结束后,楚郁思忖片刻,让他们先回去,等他再详细看过一遍卷宗,再行商谈。
嵇临奚凑上去,试试探探道:“或许此事……殿下可交予小臣。”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小天使:鸽鸽,投诉你!!你标题搞诈骗!!
渣鸽:哪里诈骗了不要乱说好不好,床上视奸的缩写有什么错!
第221章 (2.0全新版本!!!!!!)
嵇府。
……
“或许此事……殿下可交予小臣。”
嵇临奚这样说。
楚郁望他一眼。
嵇临奚忙道:“请殿下放心,小臣绝不会做出徇私的事!”
楚郁考虑片刻。
此事确实可以交到嵇临奚手中,他命沈闻习为刑部尚书,是沈闻习手下难出冤假错案,刑罚得当,但在刑讯逼问口供方面,沈闻习有自己的原则,略有些平平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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