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楚郁双手扶住桌案,才没让自己倒在地上。
嵇临奚揽着他的腰,脸颊埋在他的肩颈窝里,“我真的很讨厌沈闻致,我恨他。”
楚郁轻声说:“……对不起。”
嵇临奚从前厌恨沈闻致,是艳羡的恨。
他羡慕对方拥有自己的想要的一切,就连殿下也要示好拉拢对方,他却是想尽办法讨殿下欢心才能换来殿下一眼,更别说他的预感告诉他沈闻致总有一天会死死拦在他面前,阻碍他的所有。
后面他不再艳羡沈闻致,沈闻致却如他料想的那般,真的来阻碍他的路。
通往殿下的路,通往权力的路。
他因为殿下一步步退让容忍,是,他是做过错事,但他不也没杀成吗?不是他王相还会派别人,别人出手沈闻致不一定能活,况且他后面的还不够补吗?
“我连这声对不起都会觉得殿下你是在给他道歉,这里还是会很难受。”沈闻致的存在,已经让他难受了太久太久,就像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殿下让他不要拔出来,于是就在那里一直卡着。
楚郁呼吸一口气,抓住他的肩膀,又有些咬牙切齿又很无奈,但又满心歉意,“那你要孤说什么?”
“把对不起换成说爱我,殿下,说很多很多遍。”
楚郁安静了好一会儿,回拥着他张口,在他说到第九遍的时候,嵇临奚终于忍不住来吻他。
他分明要做殿下身边最英勇神武勇猛刚毅的男人,可是当殿下表露对他的爱与在意时,他就会忍不住变得很脆弱。
“殿下……”
“殿下……”
“殿下……”
他一边亲一边喃喃着喊,在快神志不清时,他克制住自己,从楚郁身上抬起上半部分身躯,下半部分贴着。
“这个时候你告诉我让我给沈闻致留一线,我也会愿意的。”
楚郁伸手掐上他的脸,想了片刻,道:“朝堂之争,不要涉及性命之危。”
他从来都很清楚沈闻致骨子里是清高孤傲之人,对方那份为国为民的心是真,没有假意,可沈闻致生在沈家,站的位置太高,真正入朝堂的时间也太晚,他未曾真正见过世间。
他扶持沈闻致,是因为沈闻致磨好了是一颗对陇朝很有用的棋子。
只嵇临奚出现的时机太好了,他们二人之间,一个是世人眼中的小人,一个是世人眼中的君子,同入朝堂,便早晚有一日走向针锋相对的局面,而如沈闻致这样屡次在嵇临奚手底下吃亏的君子,心中也会生出不甘之心,想要一争胜负。
输也好赢也好,不到你死我活用尽手段的地步,身为皇帝,他便不能直接插手进朝臣的争斗中。况且沈闻致对上嵇临奚,没有他在中周旋,难有胜算。
嵇临奚明了意中人的意思了,此间话题结束,眼下人就在自己身下,他如何忍受得了这种诱惑,侧过脸颊捉起掐着自己的脸,放在自己唇瓣旁亲了亲,而后顺着他的手腕一路亲下,揽着怀中人的腰,俯下身去。
第245章 (二更)
手掌扶上纤细的腰肢,嵇临奚缓缓解开腰带。
他颤动的嘴唇贴近殿下春花一般的面容,在眼尾的小痣缠绵驻留片刻,如水蛭般舔吸得楚郁眼角都发了红,而后沿着鼻梁、嘴唇,下巴,脖颈一路蜿蜒覆盖,就连喉结,也被他含在口中反复吸吮,楚郁一旦进行吞咽的动作,他的唇舌就会跟着一起,感知主人喉结的上下起伏,还有急促不安的心绪。
嵇临奚还要再往下,楚郁抓住他的手腕,制止住他,喘息着摇头:“不行。”
“为什么不行,殿下?”嵇临奚的唇瓣又蔓延了上来,抵着他的耳垂,细细咬在口中厮磨,“小臣觉得行的,明明那样你也很舒服快乐。”
“伺候殿下,是小臣的职责所在。”
楚郁冥冥之中,有种自己被某种蛊惑人心之物拉着一起堕落的滞空感,殊不知他湿红的眼角,微微涣散的视线,以及面颊上的粉潮、颤抖抓着嵇临奚的雪色手腕才是真正的蛊惑人心,只是看一眼,就能让嵇临奚身上披的人皮尽数崩裂,露出为之神魂颠倒、心摇魄乱的痴鼠之态。
楚郁试图从这片沼泽中挣扎出来,嵇临奚扣着他的五指,又慢慢吻到他的肩颈,以一种想要瞒天过海又明目张胆的难耐嗓音低低地可怜道:“殿下,小臣马上就要离开京城去往凉州,好长的时间不能再相见,您忍心小臣满含思念之苦地去凉州吗?”
“就让小臣放肆这一回罢,这一回我们就不知道多久才能相见了。”
他知道殿下对他有多心软,他说完这两句话后,抵在他肩膀上的手,都慢慢松了两分,只犹豫片刻后,那双手又拒绝得很坚定。
“做可以,但那样不能。”
嵇临奚委屈看他,唇瓣开阖,“殿下,那里是漫漫黄沙之地,若小臣得不到您身为天子的恩露甘霖的滋润,小臣去到凉州,会浑身干燥难抵风沙侵蚀枯掉的。”
楚郁最开始还不太明白嵇临奚的意思,这与恩露甘霖有什么干系?但他何等聪慧,知道嵇临奚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只须臾便回过味来,就懂了嵇临奚到底在说什么。
“你不要再说一个字了,嵇临奚。”他额头跳得厉害,想封住嵇临奚嘴巴的心都有了。
嵇临奚之前在他面前套上人皮规规矩矩,他为对方的蜕变而感到欣慰,一个分神回过头来,却发现这人在试图脱皮,露出一只鼠耳,还拿着鼠耳对他一晃一晃的。
嵇临奚住口不再说一个字了,只慢慢抬起脑袋,眼睛一眨不眨望他,写满了渴望。
楚郁望他好一会儿,又一次妥协,他落下手,偏过脸颊道:“……不能太放肆了。”
嵇临奚每一次做这种事的程度,都在突破他的接受范围,梦里再如何,始终都与现实不同,床笫之间,有些与礼搭不上半点边甚至和禽兽无异的举止真的想让他把嵇临奚的脑袋提下来。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嵇临奚当真做到不再说一个字,乖乖点了点头。
隔着衣物也能感知到滚烫的精壮身躯压了下来,那温度也将楚郁的面容烫出一片潮红,他死死咬着唇瓣,眼睛都不敢睁,因为睁开眼,往下一看,就能看见嵇临奚埋着的那颗脑袋。
可闭眼只会让全身的感官更加敏感,他口中喘息的温度如岩浆般的滚烫,数不尽的青丝,如丝绸一般蜿蜒地铺在他的肩膀上,他一手搭住眼睛,遮住渗进房间里的日光,一手握成拳,牙齿咬在上面,止住口中细密呻吟。
眼前白光滑过。
嵇临奚覆了上来,一手揽着他的后脑,抵住他的肩颈,忽然,楚郁颤着身躯紧咬住手指,温热带着水雾的热气,将嵇临奚紧紧包裹在其中。
是洪水一般的反复沖荡。
是忽然攀至云端,又坠落水深处的滞空惊险。
楚郁的心脏颤得厉害,嵇临奚将他的手从眼睛上和嘴唇中拿出,十指一根根舔了过去。而后捉着放在自己的肩上,圆润洁净、没有半点污浊的粉色指甲,就这样陷进结实的肩肉中去,留下鲜明的指痕。
他抖着声音让嵇临奚停下来,但嵇临奚真做到了谨遵圣命不再说一个字,只忙忙碌碌如野兽般捕猎早就锁定的食物,贪婪不知满足的索取啃食着。
他的身体一直在晃。
一直在摇。
一直为嵇临奚所掌控。
不得逃脱。
到了后面,他埋在嵇临奚怀里,上半身几乎失力的趴在嵇临奚身上,嵇临奚揽扶着他不怎么支撑得住的腰,额头抵在他的鬓发上,神情满是隐忍又畅快。
某一瞬间,楚郁甚至体会到了什么叫濒死感,眼前泛白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与之前的白光一闪全然不同,他只感知到体内不断涌动的热流,耳边轰鸣声一片,心脏也跳动得无比缓慢,仿佛下一瞬间,它就会停滞不再跳动。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终于慢慢在浑浑噩噩中清醒,睁开双眼,嵇临奚双手捧着他的脸颊,挤开了他的唇齿,与里面的软舌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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