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吗?
泼皮连连后退,爬起来就跑。
燕枝拉住还想再追的糖糕,大声说:“你再敢过来白吃白喝,我就放狗咬死你!”
泼皮没有应声,只是一溜烟跑没影了。
燕枝拍了拍手,转回头,对上一众摊主感激钦佩的脸庞。
他扬起脑袋,好像打了胜仗一般,迎着他们的目光,大摇大摆地回到自己的摊位上。
待他坐下之后,众人才回过神来,连忙开了口。
“小燕儿,我再买一块糖糕,给你钱。”
“这点小白菜给你,你拿回去吃。”
“真是厉害啊,我们都没反应过来,你就把人赶走了。”
燕枝昂首挺胸,志得意满:“大家不用太感谢我,举手之劳而已。”
还好他这几日都在家里练习,这才能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他现在感觉自己厉害极了!
什么泼皮无赖?什么恶霸坏人?燕枝统统都不怕!
来一个他咬一个,来两个他咬一双……
当然了,是糖糕咬。
隔壁卖菜的爷爷送给他一捆小白菜,对面卖豆腐的娘子送给他两块豆腐,还有外面卖水果的婆婆,送了他两个山上摘的橘子。
就连糖糕,也得到了杀猪摊上的一块大骨头棒。
他们几乎要被大家送的东西淹没。
燕枝坐在小板凳上,剥开橘皮,往嘴里塞了一瓣。
唔……
有点儿酸,燕枝不由地皱起小脸。
但毕竟是婆婆的一片心意,他仰起脑袋,闭上眼睛,努力咽下去。
——“燕枝!小心!”
原本安宁的街道忽然吵杂起来,有人大喊一声。
燕枝一睁开眼睛,就看见面前垒得高高的蒸笼正朝他倒下来。
他来不及抬手挡开,所幸旁边的老大爷冲上前来,抱住蒸笼,蒸笼才没有砸到他。
“小燕儿,你还好吧?”
“没事……没事!”
燕枝回过神来,赶忙站起身来,帮老大爷把蒸笼扶起来,又把老大爷扶到旁边去。
“您老没事吧?”
“没事。”
“您老先坐。”
燕枝大概猜到了什么,壮起胆子,抬头看去。
他的摊位前,站着三四个泼皮,方才被他赶走的那个也在其中。
他们显然是一伙的,一个回去通风报信,一群人就来报仇了。
“就这个?”
“就这个!”
泼皮人多势众,但和燕枝一起摆摊的人,有老有小,有男有女,也都站了起来。
卖菜的老大爷先开了口:“诶!你们差不多得了!”
泼皮回嘴:“死老头子,没你的事!”
“赶紧走,赶紧走,别在这里找事!”
“我们教训卖糖糕的,没你们的事啊,都别多管闲事!”
燕枝握紧了腰上别着的鞭子,刚准备说话,忽然听见糖糕在叫,连忙回头看去。
又有两个泼皮,拿着手腕粗的长竹竿,正朝着糖糕重重地砸下去,糖糕被拴在树下,逃脱不得,只能一边叫,一边绕着树干转圈。
“你们干什么?滚开!”
燕枝大喊一声,扑上前去,狠狠地推开两个人,把糖糕救下来。
糖糕被打了两下,燕枝手忙脚乱地帮它解绳子,背上也挨了一下。
“啊!”
燕枝往前一扑,整个人往前一扑,直接跪了下去。
没有想到他们真的敢打。
老大爷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抄起自己摊子上的烂菜叶就丢了过去:“诶!你们过了啊!快点滚,不然报官了!”
卖猪肉的刘叔将手里砍刀往案板上一剁:“欺负一个十来岁的小孩,你们要不要脸啊?!”
卖豆腐的娘子和卖水果的婆婆,也顾不得怕狗,连忙上前,要把燕枝扶起来:“怎么样?小燕儿,没事吧?”
“没事……”燕枝摇摇头,强忍着背上疼痛,解开拴着糖糕的绳子。
几个泼皮不肯罢休,趁着燕枝在解绳子,又朝他喊。
“卖糖糕的,你不让我阿弟买糖糕是吧?过来给我阿弟下跪赔罪,再恭恭敬敬地把糖糕送上来,还有这头狗,也给我们了,这事儿就算了了。”
燕枝不曾理会他们,只是低头解开糖糕的项圈。
见他不说话,几个泼皮有些急了:“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滚过来!”
“你不过来是吧?那就都别买了!”
“哐当”一声巨响,一个泼皮伸出手,直接把他重新垒起来的蒸笼推翻了。
这一回,老大爷没能再拦住。
好好的蒸笼、好好的糖糕,全都掉在地上,沾上灰尘。
燕枝回过头,对上他们不可一世的脸。
“滚过来!”
下一瞬,燕枝松开按着糖糕的手:“糖糕,上!”
糖糕被他们打了,本就蓄势待发,如今得了燕枝命令,“嗖”的一下就冲了上去。
燕枝看着地上脏掉的红糖糕,越看越恼火,越看越生气,干脆一把抄起老大爷卖菜时用的秤砣,也冲上前去。
秤砣是铜制的,很重很沉,砸在人身上能直接砸出一块淤青。
燕枝用鞭子挂住秤砣,挥舞着鞭子,直接甩了起来。
“来!来啊!”
糖糕把泼皮头子按在地上,照着他的腿,“吭哧”就是一口。
泼皮头子捂着鲜血淋漓的腿,疼得满地打滚。
燕枝揪了一下糖糕的后颈皮,指着街道前面:“糖糕,前面还有,追!一个都不许放过!”
一声令下,糖糕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一个一个把他们扑在地上,每个人都咬了一口,当做标记。
燕枝追着满地泼皮,也不管是谁,只管用秤砣狠狠地砸他们。
“叫你们滚!你们不滚!”
“我有没有说过,你们再敢来一次,我就放狗咬死你们?!”
“你们竟敢打我的狗,还敢把我的糖糕推到地上!太可恶了!打死你们,打死你们!”
燕枝一边打,一边骂,一边骂,一边竟忍不住哭了出来,掉下眼泪。
“欺负我!欺负我!你们前几日就欺负我,为什么总是欺负我?”
“说话啊,为什么总是欺负我?难道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
“说话啊!为什么?为什么!”
燕枝把几个泼皮打得满地打滚,连连喊痛,连话都说不出来。
卖猪肉的刘叔怕燕枝吃亏,原本都抄起杀猪刀,冲到阵前了,看见这副景象,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燕枝好像并不需要旁人帮忙啊。
正巧这时,楚鱼提着竹篮,从甜水巷过来。
“小燕儿,我来给你送饭……”
楚鱼看清眼前景象,愣在原地,手里的篮子也摔在了地上。
“啊……”
燕枝脸上哭得好似梨花带雨,手上打得如同狂风骤雨。
他哭得越大声,打得就越用力。
“为什么又欺负我?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我只想好好地卖糖糕,我做错什么了?你们要这样欺负我?”
“让你们滚,你们为什么不滚?滚!”
几个泼皮连声道:“滚滚滚……我们这就滚……”
“不行!不许滚!”
燕枝又一个箭步冲上前,挡在他们面前。
“跟我去报官!走!你们跟我去报官!我要让里正、镇长,还有全镇百姓都过来看看,到底是谁对谁错,不许滚!”
楚鱼回过神,没忍住笑出声来。
一会儿让滚,一会儿又不让滚的。
那几个泼皮肯定要被燕枝吓死了。
“走!我们去报官!我要当面问问镇长,为什么你们这样的泼皮可以欺行霸市?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卖糖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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