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行, 说了不翻旧账,旧账却层层叠叠从脑海里冒出。
他还摔过自己!
他还用涂上就痛死了的伤药折磨自己!
白照影有点儿想磨牙的意思了。
他坐在床边,眼睛缓慢地眨巴了几下, 嘴角逐渐下撇。
白照影想着,要么今晚就与大魔王重新掰扯掰扯往事?
必须要让大魔王知道,他这个人,之前有多恶劣,这绝对不是几声心悦你能够解决。
白照影缩腿,盘膝上床,呼吸粗重起来。
他刚想酝酿出一个生气的表情,茸茸敲门走进屋,小短手捧着沓雪白的帕子:“少爷让准备的东西来啦。”
白照影的气愤突然完全破功。
他不太好意思看那些个帕子,让茸茸搁在床边,就赶紧离开,晚上不用在隔壁守夜。
茸茸当然愿意放假,只是边搁帕子,边好奇地追问道:“少爷要这么多帕子作甚?”
白照影:“感冒!不对,鼻炎,鼻炎……”
白照影想着别咒自己得病,淡声说:“我只是夜里不想叫醒你们,多备点擦擦鼻涕。”
茸茸信然,关切道:“奴婢给少爷熬碗姜糖水?”
“不用了。老姜太苦,我喝不下去。”
“好的。”茸茸点头去了。
茸茸一走,白照影就开始折腾那堆手帕。
这些当然不是擦鼻涕的帕子。
这是用来垫……呃,那个的。
那种不正经东西的药性,在白照影身上,缠绵附骨了许多天,至今已有消退的迹象。
但,药性虽然淡了,坏夫君却被他给喂馋了。
萧烬安春秋正盛,又是初尝情事滋味,平时哪怕没有发作药性,都会经常缠着自己。
在自家王府频繁些,次日换洗被单,被侍女们抿着嘴笑一笑,此事也就过去了。
可要是在舅舅家弄脏了被褥——那不社死了吗???
白照影不想社死。忒丢人了。
万一文翰侯家里,还有长得跟自己前世很像的亲戚,什么二舅三舅,假如还有跟爸爸妈妈肖似的人出现,他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得要脸。”
于是白照影布阵似的,一块一块,往床面贴帕子。
帕子也就是半尺见方,他得一张压一张,严严实实地铺满,不能只铺腰底下这一块。
因为大魔王折腾自己,场地绝对不只局限于那点儿地方。
白照影更加耳根红透。
他拿手帕,把床头床尾都填满了,觉得密不透风,又发现不够。
他趴到床上,在所有帕子表面再盖了两层帕子,这才认为厚度得当,算是万无一失。
这件事干完的时候,白照影整个人都在从内向外冒热气,皮肤泛起层浅粉色。
他钻进被子里等萧烬安睡觉,才发现自己好像竟是,挖了个坑给自己。
——也许萧烬安本来没这个意思。
——可他都给把场地置办好了……
那萧烬安是不是,瞬间就可以有这个意思?
而且是毫无顾忌地,可以实施这种意思。
白照影打了串激灵!
从被子里坐起,他连忙翻身,想着再一张张把帕子收回去,趁着萧烬安不在的时候。
奈何行动尚未实施,碧梧馆那扇门,好巧不巧地就被人给推开了。
萧烬安贵丽夺目的郡王吉服,红得很是灼人。
碧梧馆近来因为崔府喜事,床褥床帐换成吉庆的颜色,所以别的地方淡色雅致,唯独烛光照得卧房床铺,到处艳光四射。
白照影正好被抓包,让萧烬安看见,他摆了满床的帕子。
社死感提前席卷白照影整具身体。
他丢了帕子往被子里钻!
落在萧烬安眼里,王妃简直像个猫儿,吓得瞬间挓挲起全身的毛,炸成个毛团。
萧烬安压下微弯的嘴角,将蟒服除去搭在衣架,拿棉巾仔仔细细擦过手,漱了口,这才关起帐子,掀开被子的一角拨弄王妃。
他的王妃哼哼唧唧,大致意思是脸没了。
萧烬安把人抄起肋下按进怀里,不至于被窝里闷坏了,沉声说:“我的脸给你。”
白照影鼻梁抵着他胸膛,完全被雪松气息侵占,闷声道:“那夫君不要脸。”
萧烬安:“嗯。”
“……”
连架也吵不起来!
上次萧烬安闹别扭时,只是不吭声。
这回大魔王当真发话了,随随便便就能怼得人无言无语。
白照影被他又往上抱了点,吸吸外头的空气。
贴着个大活人很温暖。
他正在被大活人爬梳着整理头发,揉揉脑袋:“王妃白天做了些什么?有没有趣事?”
白照影在他怀里照实说了。
他喜欢分享:“我听说,轩辕家下聘前还要派人来呢,轩辕老夫人断断续续问了好多回,譬如表哥的食性,读什么书,起居作息的时辰,都细细地替儿子打问着呢……”
“还有轩辕清,”白照影压低了声音,小声呢喃道,“有人传说他天生有疾,也有人传说他行为怪异,他是轩辕家的嫡幺子,家中并没放弃他,反而越发呵护爱重得紧。”
白照影抬起眼眸。
视线映入的是萧烬安喉结和下颏,到处暖烘烘的,他低声细语:“我更好奇表嫂了。”
萧烬安:“可以帮你留意。”
“你干嘛留意我嫂子?”
萧烬安不吭声了,嘴唇探过来,在他额头唇齿都亲了亲。
于是口头上小占便宜的白照影,又在另一种层面的口头上,失去了阵地。
白照影滚烫着脸孔,眼眶眼尾都是红的。
再往下,他都知道该进行什么,帕子都铺好了。
大魔王翻过他侧躺,白照影弓起背。
他的大魔王身体太强悍,行为也有点过于强势了。
白照影又一次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可是他还是有一点不甘心,边跟大魔王亲昵边问:“夫君整天都不见人,在干什么?”
在收服崔家的势力。
让你舅舅知道,支持我可保崔家未来几代无虞。
可惜狗屁的龙种血统,是萧烬安最最恶心的事,他因自卑而不想多提。
王妃天性活泼贪玩,还是应该让他快乐些。
萧烬安从身后和白照影十指相扣。
到底是收敛着,动作幅度不大,连贯的动作已换得白照影思绪破碎。
所以王妃根本问不出,那些卑劣的、肮脏的,充满算计的,会影响他心情的东西……
——我是个为达目的,什么都敢做的坏人啊。
萧烬安额发散落,遮住他部分眉眼,床笫间的暗光修饰得他轮廓阴沉。
可是他侧抱住王妃,每句话都是很滚烫的:“我的王妃。”
“我的王妃。”
“……”
白照影被萧烬安每一次呢喃,牵起的动作带到失神。
他很爱萧烬安,很确定自己喜欢这个男人。
他愿意被对方完全占有。
色授魂与,并不后悔。
但,自己难以忽视的不安全感更甚,觉得像被谁不着痕迹地放进温室里,不被相信。
我是妻子还是物件?
妻子长相厮守,物件失去了兴趣,便可以更换。
他怕极了萧烬安是后一种想法,萧烬安越是不暴露自我,他就如同踩在云彩般心虚。
——我也想和你同样成为个很厉害的人。
那声“我的王妃”,不应该总是宠爱的语气。
可不可以偶尔是骄傲的?
心悦我,不止是贪恋我的身体。
白照影哭着承受完萧烬安最后一轮攻势,累到骨软筋酥时,萧烬安才起身给他擦干净,然后独自收拾了帕子。
他接受大魔王的照顾,大魔王很仔细。
哪怕内里该整洁的地方,大魔王也想办法处理妥当,睡前拿打湿的帕子,先擦完脸,再一根根擦拭他的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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