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安眉心微颤,能看得出,表情稍有霁色。
白照影连忙顺杆爬,什么误会都讲清楚:
“还有夫君也有错啊,夫君说要带我出去看雪,夫君没做到,所以我才找人陪我玩耍。”
“往后夫君帮我解毒也请直说,拜托夫君今后好好跟我解释,不要再让我猜你心思了。”
“夫君……”
“夫君啊……”
再也听不下去王妃喵喵叫似的,在耳边夫君夫君地喊着。
萧烬安拉过白照影腕子,带到身前,托住白照影后脑直接印下个深吻,物理镇压至住口。
第128章
结果, 因为白照影主动招惹,本该在箭楼睡榻上浅浅歇晌, 变成了深度交流。
小小歇个晌,却歇到快夕阳西下。
“……”
有些事白照影真不明白。
就比如,他闹不懂萧烬安对同房的热衷程度。
虽然越往后越有感觉时,他也会愉快,可抵不过萧烬安太能折腾!
往往炽热得令人疯狂,偶尔激烈到让人害怕。
床笫间每一声“我的王妃”, 都会让白照影在妻子和所有物之间小小徘徊,再被萧烬安不经意的关怀哄好,然后再七上八下。
白照影没脸让人知道,他们夫妻大白天就行敦伦之礼, 硬是收拾干净后,在箭楼待到入夜,待在萧烬安的兵器室里看海防图册。
当然也只有他无聊搭话问到军务政事,萧烬安才会拣一两句不太重要的,缓慢回答。
“前段时间, 沿海出现个名叫松浦春繁的倭寇匪首。”
“倭寇人数不多, 却狡猾凶悍。利用沿海的复杂地形, 进行突袭和掠夺, 给当地百姓带来极大的困扰。”
萧烬安描述的只是概况。
实际上,就在他们约定进山游玩的当天, 沿海送入上京城里的那份军情急报, 说得正是松浦春繁登陆以后, 呈突袭状态流窜掠杀抢夺,辗转了东南数座城镇,威胁波及到了大虞朝的陪都南京。
松浦春繁甚至还率领小股倭寇, 在南京边缘耀武扬威转了一圈。
其猖狂程度,完全将大虞朝视若无物。
更可气的是,至今都没抓住松浦春繁!
反而让松浦春繁,在其掠夺过的村镇路牌,留下了挑衅十足的言语:“大虞皇帝老矣,皇子皆碌碌,此地终将成为我盘中之肉。”
朝廷要脸,受匪患波及的各城,当然也要脸,这份丢人的情报低调无比地送进皇都。
敬贤帝得到奏报,几乎背过气去。
敬贤帝当日召集各部集议,打算集结宝船,沿海而下,索性直接踏平倭国。
可惜如今这些宝船,依旧是开国初年那批,最年老的甚至服役过鄱阳湖水战,也有下过西洋的大船,总体来说,迭代太慢。
萧烬安倏然抿唇,指节收紧。
倭寇的强侵略性和高机动性,我方战船技术薄弱,海战水平一般,军队需要层层报批才敢动兵……全部都成为松浦春繁有恃无恐的本钱。
萧烬安端起茶盏压了口水。
再放下杯子时,他神情已然如常,捏了捏跟他同坐在一张交椅上的,白照影的鼻头。
白照影水濛濛的桃花眼看着萧烬安,声音瓮声瓮气:“夫君因为倭寇的威胁很烦心?”
东南沿海的大致情况,前世白家经营远洋贸易,他虽懂得不多,但,关键的懂一点。
白照影正欲启唇。
可惜萧烬安摇头,自是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本王确实烦心,该给你娘家随多少礼。”
话毕萧烬安从案头抽出张洒金红笺纸。
红笺表面的题字框里,规规矩矩地用楷书写着“崔府”两个大字。
展开喜帖,里头是以文翰侯夫妇名义,诚心邀请郡王和王妃入府小住,加入男方家属团队,参与他们的嫡子,崔执简的婚事准备活动。
这张帖子,直接送给的人是萧烬安,毕竟文翰侯不能递帖子给白照影这个晚辈。
老侯爷给郡王爷递帖子相邀,既符合两人的身份,更是尊重萧烬安一家之主的地位。
白照影没在意崔家这些弯弯绕的讲究,伸手抓过来帖子细读,越读越发的眉开眼笑。
他可不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三书六礼,这是国学课上学过的。
白照影读懂了,崔家已经走过纳采、问名、纳吉这几个流程,再接下来就该是纳征,也就是传说中的“过大礼”。
过大礼是什么呢?
就是男方要派出家族最最体面的亲戚们,组成亲戚天团,到对方家里送聘礼。
这个亲戚天团,自然是身份越高,阵仗越大,越给对方家里面子……
白照影喜道:“——这就是我舅舅拜托咱们,去轩辕家正式下聘啊!”
文翰侯此举,也许有试探云中郡王,是否愿意从此结成利益同盟的诚意。
但,白照影才不会优先以利益观念,审视他身边的亲人,舅舅就是请他去家里玩的。
太好了!
为促成这桩美事,白照影几乎完全忘记,自己上午还在跟萧烬安闹别扭,他像个八爪鱼似的扒拉着萧烬安,小心摇晃着萧烬安坚硬宽阔的肩膀。
“你去嘛,你愿意。”
“你答应你答应你答应……”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无意间坐上了萧烬安的腿。
更不知道现在的声音,比以往不知更甜了多少分,满室桃花馥郁浮动。
萧烬安侧眸望向王妃缠在他肩头的手臂,却悄然将早已亲手写好的回帖,塞回桌膛。
“容我仔细考虑。”
王妃自是努力促成,尤甚从前,于是夜阑人未静。
***
京郊清寂的秋夜里,天气寒凉。
清心寺虽说是国寺,然而萧明彻所住的那片地方,位于清心寺后山,范围根本不大,条件也不优良。
时已深秋,这几天下过雪,土路泥泞,草地泛黄,到处没什么生机,虫鸣都听不到。
白兮然穿着厚实的衣服,头戴斗笠,因为路太滑而只能牵马上山。
他一路打听一路打点,辗转地终于找到七皇子所在。
白兮然走到山寺极窄的小门门外,瞧出这里破破烂烂,他抬头,凝望摇摇欲坠的门顶。
白兮然狠狠锁了锁眉!
——已经能看出“烧龙鳞”之事,引来皇帝怎样的震怒。
老皇帝的身体,只会越来越差。
从此“烧龙鳞”是敬贤帝心头的刺,敬贤帝不会怪自己年迈,只会把多病怪给七皇子。
白兮然已经明显能感受到,老皇帝对萧烬安的倾向。
他还利用人脉打听过,沿海地区,倭寇肆虐,奏报呈递入京时,老皇帝急召萧烬安进入兵部参与议论军机。
这显出老皇帝对萧烬安的荣宠。
宠爱依靠一个没名分的皇子,风险很小,对方觊觎皇位,就永远得指望父亲认回他。
白兮然很能理解敬贤帝的用意,敬贤帝自以为拿捏萧烬安很稳,两人相互达到平衡。
如今看来,七皇子赢面不大。
但,萧明彻这口灶,白兮然就算硬着头皮,也必须烧到底!
因为白兮然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且不说,他在七皇子身上付出过多少心思,才把七皇子钓到手。
只单说,他早已得罪透了云中郡王妃,他那位哥哥,白照影。
萧烬安痴恋那段呆木头,替白照影做过主。
只要萧烬安登基,白照影必定被立为皇后,届时他夫妻两个登顶人极,天下还会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吗?
萧烬安绝不会放过自己!
白兮然头皮发紧地想着。
强忍厌倦,顶着寒冷,白兮然将青骢马拴到寺外小门,一根脆不堪折的朽木拴马柱。
马儿疲惫地刨土,垂头想要吃草,却发现脚下地皮秃得,居然连根干草都没有。
马儿浮躁地打起响鼻。
白兮然动作僵硬地拍响门环,砰砰几下,他等待着。
然而过去半晌,徒留他仍在寒风中凝立,白兮然却没得到寺里任何人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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