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深处难受。
白照影:“嗯。”
成美耳边红霞瞬起,遐想那块吻痕底下的惨景,只觉惊心动魄,世子总是这么过分。
成美:“我去请府医。”
“不要。”府医治不好伤心。
然而成美知道那地方难以启齿,世子妃害臊,越发觉得猜测可信几分。
“切莫讳疾忌医。”成美连忙去了。
白照影怎么可能相信,古代的府医能疏解心理问题。
成美要去请,便去请吧。
正好没有人注意自己,他要出去一趟,谁也不想带谁,处理些萧烬安死后的事情。
第96章
上京城中, 锦衣巷里。
车马来来回回,行人攒动, 如今是此地不曾有过的热闹。
往日里,因为这条长巷里面蛰伏着个锦衣卫卫所,血气太重,人们总是绕着它走。然而现在车已经多到了,把巷子都给衬得窄。
白照影独自出世子府,他来到锦衣巷自己的店铺, 提前打点萧烬安后事,想置办点东西。
外头堵得太狠,以至于,他这个店主人, 都得穿行于各辆宽阔的马车的缝隙。
两名不知谁家的小厮,还因为马车排队问题吵了起来,引得各自车里的命妇出面,相互掰扯讲理。
店内正中最显眼的地方,挂着敬贤帝所赐“忠义无双”匾额。
来往人人瞩目那匾。
一些个迫切想要跟敬贤帝卖好的府邸, 还会在买完东西以后, 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店里江掌柜与伙计们忙得不可开交。
但总有伙计眼尖, 瞧见白照影进来, 忙喜气洋洋地出迎行礼道:“小的给世子妃请安!”
店内众人见到财神爷来了,赶紧各自放下手上的活计, 就地道:“拜见世子妃。”
声音此起彼伏的。
白照影来之前, 没想到店里现在还能聚这么多人, 一下子成为了所有人目光的核心。
近来世子夫妇,在上京城的风评急转直上,又因为萧烬安为国出征的事情传开, 店里百姓不敢搭话,但行礼低头,且悄声议论:
“这就是世子妃啊。”
“店铺生意这么大,身份尊贵,世子妃自己竟都不穿锦绣。”
与店内部分来扫货的命妇相比,今天白照影穿得太淡了,轻质襕衫,宛如邻家少年。
他发现客人们和店里这些眼熟的命妇们,目光正在若有若无地,偷偷瞟着自己,眼里似有暗暗诧异。
然而服饰贵贱,白照影无心在意。
也不知谁又悄悄地揣测了句:“前线打仗,世子府上刚捐过巨款,恐怕已倾尽全力。”
“殿下不仅捐款,本人亲赴关外,大军夤夜出征,世子夫妇正当年少,却两地分离……”
“嘘!”
白照影耳尖轻颤。
总觉得所有人的眼光,悄然瞄过自己时,变得暧昧又奇怪。
他不明所以。
目光恰对上一位跟崔弟夫人年纪差不多大小的俊美郎君。
可能在端午宫宴上见过,对方相貌眼熟,却不知这是谁家的男妻?文官家还是武官家的,记不清晰。
那位郎君红着脸含笑,朝他拱了拱手,极轻快的指了一下脖颈。
白照影更加茫然,却也无心细细考虑。
“让开让开,挡道的马车挪一挪!”
“这谁家的马车造这么宽,车里能唱大戏了,还专往巷子里面挤……”
绸缎庄外,底气十足的男声响罢,脚步铿锵,行过沿着锦衣巷回卫所的一队锦衣卫。
锦衣卫训练有素,行路时有习惯,三人成列,一步两尺,步伐都跟尺子丈量过似的。
原本锦衣卫能够通行无碍,呈一字长蛇。
现在他们不仅走不动道,巷子越发水泄不通,绸缎庄人员聚集。
锦衣卫同样负责上京城治安,自是得进去看看。
哪知进门就碰见了熟人,正是来过他们卫所的世子妃。
白照影一身素净,难掩风姿绰约。
众锦衣卫连忙拄刀拜倒:“参见世子妃!”
“快起来。”白照影并不愿被认出身份,惊扰太多人。
可对方乃是萧烬安的嫡系部下,拜得尤其诚恳,声如震雷,瞬间填满店内。
并且这群锦衣卫的大老爷们,全是搞侦查的出身,眼光一个更比一个毒辣,全都瞬间发现了白照影脖子侧边,那块新鲜的红痕。
有会验伤的,已经在脑子里琢磨了,就在昨夜,就在昨夜。
要不说,世子出征时得意地像一头大鹅。
终于有个小伙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噗嗤——世子妃恕罪!”
世子妃摆摆手,对方执行公务经过,他不知要恕什么罪。
众锦衣卫慌忙溜了。
离开店门老远,那带头的千户长才骂道:“笑什么笑!惹得世子妃羞恼,回来不准殿下上炕,殿下扒了你皮——赶紧找你老娘给你说亲去……”
江掌柜是见过大阵仗的人,到底是觉得自己跟世子夫妇更亲近,这些都是没见过世面的。
江良吩咐伙计后堂倒茶,躬身解释:“店内生意,老奴原本打算下午登门汇报,却不知世子妃亲自驾临,可有吩咐我等急办的事?”
白照影嗓音沉闷:“我想再给夫君,多裁几件衣服。”
店内的小伙计咋舌,前段时间不久,才刚春夏秋冬各给世子爷裁了一件,衣服刚刚做好,还在后堂放着。
还裁?
还裁!!!
伙计牙都要酸倒了,店里的人各自讪讪,连忙给白照影让出一条进后堂的道路,真不愧是刚成婚的小夫妻……
***
别人怎么想,白照影不清楚。
就算在白照影生活着的现代,送葬时也保有烧衣服的习俗,还要在死者口中含一勺米,为的是黄泉路上衣食无忧。
若萧烬安战死,他应当有自己的陵寝,衣物不必烧,想必作为陪葬封入地宫。
萧烬安也算留给自己泼天富贵了。
他生前,白照影没能察觉到这些好。
他死后,白照影希望能按照这个世界的规矩,使他极尽哀荣,让他风光大葬。
如此只做新的外衣就显少。
他自己都能死后穿书,若真有地下世界,萧烬安到了那里,里衣,亵衣亵裤什么的,都需穿,都得做。
他当然原来也有这些衣物。
但心意这种事情,还是自己给更真诚。
新的衣服更比旧的衣服得他垂青,且看萧烬安总爱穿那件新衬袍就能知晓。
萧烬安早年丧母,他说上次有人给他比量着做衣服,还是十年前,就算自己成全他的遗憾。
多裁几身,再多裁几件……
我不心疼钱。
你也从来没有,对我小气过。
“世子妃,先前四季的外衣,已经置办好都在这里了。”
江良躬身小心伺候着,伙计们在后堂支开长桌,洗干净手,将店里的料子式样,各选了一匹,搁在白照影跟前。布匹都码放得整整齐齐的。
白照影目光在那四身外衣上面停顿片刻。
外衣被其中一名伙计掂了掂,抖开了。
展开得是件玄色的冬装,料子色泽明亮,上头做了块补子,绣样是符合萧烬安武官身份的狮子图样。
那冬衣太沉,里头缝了层貂皮。
伙计的个头太矮,将那冬衣举过头顶,方才能让白照影瞧见那衣服的完整模样。
白照影忽觉萧烬安又站在他的眼前。
再看到只有衣服,没有头,白照影心被这场面猛刺。
他呆怔地点头,江良等人浑然不知白照影的心事。
江掌柜小心询问道:“老奴已经让伙计请来裁缝,您挑好料子,裁缝听听您的要求,我等把料运回裁缝铺,当即就做。”
江良可算是极为周到了。
只待白照影点头,裁缝挑开棉帘子进来,是个四十来岁的胖胖妇人,颧骨两团胭脂色,长得带喜气,脸盘圆乎乎没有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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