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得萧烬安满身燥热, 身体某处变化迅速, 隔着被子都快掩藏不住。
萧烬安气得摁住了白照影, 一整个儿压回自己身上。
他暗中调整已凌乱了的呼吸,警告道:“别动。”
白照影莫名感受到危险,懵懵懂懂, 浑身也又暖又热,不敢动了。
萧烬安没好气道:“我给你解。”
白照影又莫名对他不敢招惹,好容易方才稍微平复心绪。他这个姿势,自己拆确实不方便。
白照影轻声道:“好。”
萧烬安托着他后背,又把人连同被子一起抱起来。变成了自己靠着床头,白照影紧挨着他,面对面半趴着。
他有时觉得白照影软软的,隔着被子也像抱着团云,想挨近却生怕人跑了。
他占便宜占得小心翼翼,既紧紧贴着世子妃,给他拆遮眼纱。又不敢让白照影碰着什么关键部分,打破了两人难得的和平。
遮眼纱一圈又一圈地滑落。
白照影浑身都是暖的。
他在暖融融的被子,还有萧烬安的臂弯里,感触到遮眼纱完全离开他的眼睛。
然后他慢慢,慢慢地抬起眼皮……
他眼里映入了更多的光线。
虽然实际上,那不过是一盏孤灯的光。
对于已经失明许久的白照影而言,这光亮非常足够。
桃花眼完全睁开了。
他看到昏暗灯光下,萧烬安与自己面对着面,视平线对上的是萧烬安的喉结和下颏,还有他上半部分胸膛。
白照影再往上看。
他对上了在向下看注视自己的,萧烬安的眼睛。
“……”
那是一双自己许久没见过的眼睛,视线深邃如湖水。
萧烬安过于英俊,正望着自己,令白照影骤然心头颤动。
砰嗵!
白照影忽然不敢再看那双眼睛。
他将视线下移,挪到萧烬安脖子和胸口的位置,喉咙却滚了滚。
他对着这不过几尺的距离,因为看得太清楚,而鬼使神差触动个念头——他想将人抱住。
是萧烬安治好了自己的眼睛。
他只能将这种情绪解释为感恩,或者再解释为,太过喜悦无人分享,白照影怔怔的。
正在不知所措,又不敢再前进任何一步之际,萧烬安温声道:“看见了?”
“看见你了!”
“我看见了!”
“看见了——”
“看见了……”
他把同样的一句话重复了好多遍,显得很慌忙。
他故意趁乱,将脸埋进萧烬安怀里,就扎在刚才注视了半天,已经相中了的地方,鼻腔里瞬时弥漫着越发浓郁的雪松气息。
白照影刚扑进去,他就失控地大哭了起来。
像是在悼念失明的日子里所有恐惧,爆发了积攒下来的全部委屈,他泪水不停滚落。
萧烬安只觉得外衣都要被打湿了,才刚恢复视力,居然瞬间就变成个活泼的小泪包。
萧烬安心疼得要命。
并不觉世子妃哭得麻烦,抱起来整了整姿势,他抱住白照影轻轻地晃。
……
***
世子院昨晚热水连烧了好几回。
谁也不敢问,谁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世子爷一回来,世子妃房里的哭声就没停过。
世子妃直接哭到了后半夜。
清早世子爷也没让叫人,更没人敢叫,俩人都不出门,厨下把早饭接连热了好几回。
快到晌午时,世子妃才顶着两个桃子眼起来,眼尾两颊都还是红彤彤的,嗓子很哑。
下人们伺候洗漱时,谁也不敢多看。
纵使世子妃惊艳,也生怕哪个不注意,触碰到世子爷的占有欲,下人们给世子妃收拾齐整,各自匆匆退下。
唯有茸茸还小,担心少爷,不太清楚他为什么哭,被成美拉走,偷偷教育她十几岁要晓事了。
成安是那个走得最慢的,总是什么事都能赶上他。
成安让萧烬安叫住:“备马。”
“殿下恕罪!”成安跪了。
萧烬安不明所以:“赶快牵马过来。我跟世子妃出去,不在府上吃早食了。”
成安连滚带爬:“好好好……”他还以为是说自己就要被骂,人怂,习惯了。
马迅速牵上来。
还是那匹萧烬安常骑的黑色战马。
白照影哭了半宿,但睡到现在,也早就恢复了元气。
萧烬安先在中庭骑上马,朝他招手。
白照影脚步轻快地下来台阶,看懂示意,握住他的手,被对方一使力带上马背。
萧烬安将人稳住抖起缰绳,朗朗地喊了声:“驾!”
骏马撒蹄飞驰。利电般穿出庭院。
战马窜出庭院后,世子院的下人们方才面面相觑,各自稀罕道:“世子妃是不是能看见了?”
这匹战马驰过京中几条大道,晌午将近午饭的时候,日光极亮极暖,光线呈现出明媚的金黄色。
白照影深深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周围的景物,不停向身后划过,生动得让人目不暇接。
他被马儿颠得很,身后靠着萧烬安,身前看着的是萧烬安修长有力,紧握着缰绳的手。
他看到那缰绳收紧,视野抬高,战马忽然停下。
萧烬安的嗓音从耳边传来:“你吃什么?我下去买。”
忽然发现走到的这片区域,乃是上京城府苑林立的居民区,沿街食肆摊档众多,商旗飘舞,盛放饭食的炊具,像是汤锅、笼屉什么的,统统浮起热腾腾的白烟。
隋王府世子院,饭食向来谨慎,小吃不多。
故而白照影答得并不太走脑子:“都想尝尝……”
他只是随口说了声实话。
萧烬安下了马,偌大个隋王世子,挨个儿去摊贩那里,排队买东西付钱。
蒸笼冒出的烟火气,模糊了萧烬安的轮廓,同样也模糊了白照影的视线。
使得白照影桃花眼水濛濛的,心里又像揣了只小兔子似的,毛绒绒地一撞,又一撞……
大魔王治好了他的眼睛,理论上说,他完成诺言,他再有亏欠,到这里也应该结束了。
可却又为何再带他出来玩,给自己买好吃的?
难道是害怕营养不够,失明会再复发,所以大魔王害怕再折腾一回,提前投喂投喂么?
白照影满脑子胡思乱想,渐渐地,心烦意乱起来。
重见光明本是件十分值得庆贺的事,却因为他那点儿持续潜藏着的不安,让他在欢愉的过程中,隐隐透着点儿忧愁。
白照影不小心抓了下马鬃。
“咴咴——”
战马刨地,他吓了个激灵。
但见萧烬安一回来,战马立时立正。
萧烬安手上提了不少荷叶纸包住的吃食,每份分量都不大。
他在马背上挂了些纸包,拣最热乎的牛肉饼,递给白照影一个。
白照影双手接过来,扒开一点儿包装啃,牛肉饼肉和葱与汤汁的比例恰到好处,香得牙齿都要入味了。
大黑马从来没见过敢在自己背上吃东西的主儿。
偏偏它的主人,隋王世子殿下,还对此人非常放纵。
以至于大黑马终于悟出了白照影的特殊地位,也不敢悄悄使脾气了,就载着两位主人,在官道匀速地走。
白照影小口地啃着饼,速度却不慢,已经吃多半个了:“要去哪里?”
萧烬安:“到了便知。”
“这家食摊的饼,十年前我吃过。那时我因为吃腻了府上的饭食,从皇宫散学返回隋王府,偶尔偷偷买一个。好不好吃?”
白照影:“好吃。”
——他为何要对我说起往事?
白照影咬着饼,吞下去最后一口,只觉哪怕没有馅料的饼皮,都散发着一股酥香味。
白照影吃得美极了。
嘴又被萧烬安的帕子糊住,谁知他袖口里,还会有张灰色的丝巾。
白照影被摁住擦了个干干净净。分明擦得是嘴,耳朵尖儿竟红了,持续散发着热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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