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妃却不这么想:“如今陛下龙体安康,三年也不会使陛下老态龙钟,不能临朝,这事儿一出,看似殿下全盘皆输,可我们的人先前一直在殿下和太子之间来回摇摆,为了笼络住他们,殿下时常要耗费大量的精力财力,现在好了,殿下不用忧心一分,只看三年后,谁站太子,其余的人都是殿下可以拉拢的。”
九皇子妃如此一说,九皇子逐渐冷静下来,他像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一般,又道:“还有呢?”
九皇子妃想了想又道:“还有就是,没了殿下,朝政必定太子一家独大,从前殿下当政的时候,底下对殿下的骂声就不少,太子当政,就一定能做得面面俱到吗?”
“届时,我们只需要抓住太子一两个不好的面竭力攻讦,还怕拉不下来他么?”
随着九皇子妃的话语,九皇子彻底冷静下来,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他忍不住抓住九皇子妃的手:“我还好有你,我也只有你了。”
九皇子妃朝九皇子道:“只要殿下日后不负我便好。”
九皇子还是那句话:“我永不负你。”
“……”
卖官鬻爵的案子除了把背后主谋查出来,还牵扯出朝中两三百位官员,其中不乏一些二三品的大官儿。
一时间朝野震荡不已。
就连在考场监考,不能出考院一步的吕尚良都听到了一点消息。
原本他没把这事儿放心上,只觉得卖官鬻爵案破了好啊,破了他就不用每天都提心吊胆地害怕被陛下责罚了。
但当他从考院出来,第一时间了解到这个案子的主功居然是他儿子时,他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假的吧,怕不是跟我儿同名同姓之人。”
吕夫人这些天做梦都是笑着的,谁能想到她一直以为没什么出息的儿子有天竟然会这么出息,听到丈夫回来的第一反应不是夸奖儿子,反而还质疑儿子,当场就是一脚踹过去:“什么同名同姓之人,京里有几个姓吕的人,名字还取得这般不俗气,宗昊宗昊,我们昊儿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
吕大人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是这小子?”
吕夫人把圣旨和一堆金银珠宝拿出来,洋洋得意道:“陛下褒奖的圣旨和赏赐的金银珠宝都在这儿,这还能有假?”
吕大人把圣旨拿过去打开,瞧见上头果真写着吕宗昊的名字,大笑三声:“哈哈哈好,果真是我儿,我儿有出息了,好好好,好好好,好啊。”
他这狂喜的模样犹如范进中举,要不是钟楼的钟声将他的癫狂打断,说不得他就真如范进那般直接疯魔了。
也是奇了怪了。
往日吕大人百般听不惯的钟声,在今日听来如绝仙音。
想起在考院时没有座钟,总是摸不准时辰的不便,他与吕夫人道:“夫人啊,你不是一直都想买几台座钟回来摆着嘛,买,咱家买它个十台回来,你想摆在哪儿摆在哪儿。”
吕夫人正把那些金银珠宝一串又一串地往身上戴,闻言笑话道:“哎哟,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咱家绝不能出现一口钟,还说绝不反悔来着,怎么这么快就后悔,你这墙头草倒得可真是够快的哈。”
吕大人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的错误呢,他厚着脸皮道:“你不是说这小子现在在徐鹿鸣手下做事吗,我这不是支持一下儿子他上司生意么。”
吕夫人当然知晓吕大人脸皮,笑话了两句便应了下来:“行行行,谁叫你是家里大人呢,你说如何就如何吧,我待会儿就叫人去买。”
吕大人见这事儿糊弄了过去,又问起吕宗昊来:“对了,二小子人呢,回来这么久还没见着他呢,好不容易像个样子了,怎么都得夸两句。”
这下轮到吕夫人不好意思起来:“……在床上躺着呢?”
吕大人:“还没起床?”
吕夫人:“……不是,是……我给打的。”
吕大人去往吕宗昊院子的路上都快跳了起来:“你给…打的?好端端地你打人家作甚!”
吕夫人没理也壮三声:“谁叫他干这么大个事儿前不吱一声的,我还以为他又出去干坏事去了,这不打还惯着?!”
“哎哟……哎哟……哎哟哟……”
吕大人刚走到吕宗昊院子外面,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又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呼声,要放寻常,吕大人一定觉得吕宗昊活该,还嫌老妻打轻了,这会儿再一听,他的心都跟着疼了,对着老妻埋怨道:“你说你教训就教训吧,你下这么大个死手做什么,万一落下病根,痛的还不是你我。”
吕夫人心虚:“我打的时候没想恁多嘛。”
吕宗昊躺在床上,感觉生不如死。
谁家功臣有像他这样的,办了大事回来,被老娘一阵棍棒伺候,他把他的皇城司察子的身份碟子拿出来,说他是去帮徐鹿鸣查案了,没有去那烟花之地寻花问柳,他娘就是不信,还说他现在都会作伪证来骗她了。
把他打得更狠了。
直到圣旨到他家那一刻,他娘才相信,他真是去查案了。
事后她娘也没给他道个歉,他委屈啊!
“哎哟,我的儿。”
吕大人亲热巴巴地进到吕宗昊屋里,来到吕宗昊床前,一副心疼坏了的模样。
“哼!”
原本看到老爹第一次对自己如此和颜悦色的模样,吕宗昊还有些欢喜,一想到他爹这副面容底下都是基于他立了功的前提,把脸一扭。
“哎哟!”
这一扭,扯到伤口,他又大呼小叫起来。
“你看你都受伤了,还乱动什么。”
吕大人拍拍吕宗昊的肩膀,取过放在床边化瘀祛肿的药膏来:“爹给你上药啊,上完药就不那么疼了。”
别说,吕宗昊还挺吃这一套的,心里的那点怨气一消,转而问道:“娘呢。”
“哎哟,我的儿,娘也在呢。”
吕夫人方才一直站在门外,就怕吕宗昊看到他心里又不舒服起来,这会儿她一听见吕宗昊叫她,忙不迭地进到屋里。
“哼!”
吕宗昊看到她,又把脸给扭到一边去。
“不气,不气,待会儿娘给你熬鸡汤喝哦,哎呀,你说娘也真是的,把你打得这么重。”
吕夫人讪笑两声开始哄,母子哪有隔夜仇,吕宗昊以前也经常挨打,不信他还能一直记着。
果然,吕宗昊的气维持了一刻便转过头来道:“鸡汤,我现在就要喝。”
吕夫人哪有不应的:“好好好,娘这就去厨房给我儿炖!”
虽然挨了一顿打,但有爹娘伺候着,吕宗昊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
徐府。
到了会试放榜日这天。
虽然徐善学从考场出来说题不是很难,看上去每道都会做,但他答得中规中矩,不一定会录取。
大家还是一早就起来等着放榜了。
说是不能中,但万一中了呢。
徐鹿鸣还很鸡贼地安排了个值夜的城门口侍卫,晚上就在榜单下候着,等榜单一放出来就在榜单上找徐善学的名字,若是能找到当然好,家里也能准备起来,若是没找到也没事儿,事后给侍卫补一份辛苦钱就行。
放榜一般卯时就会放,徐府的人一直等到辰时都没有人前来,徐善学自个都放弃了:“没事儿,这次不中,还有下次呢。”
徐鹿鸣却还是坚持:“再等等,今天看榜的人很多,我安排的人放榜的时候被挤掉了也很有可能。”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身穿皇城司铠甲,但身上的衣物凌乱不堪,走路还颠三倒四的侍卫跑进徐府:“大爷中了,中了,会试第五十八名。”
“唰——”
徐府的人全站了起来。
就连徐善学也不可思议地站了起来。
大家的目光齐齐放在跑进来的侍卫身上,异口同声地问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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