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辛夷和姜紫芙他们看病有多卖力,京里的百姓看在眼里,见姜辛夷他们去歇息吃饭了,也没人说什么。
这问诊不仅不花钱,姜太医还倒贴给他们药材,他们若是连这点时间都等不起,还像个样子吗?
就算有一两个赶时间等不及的抱怨的,旁边也有人怼回去:“你不想等,你就去别家,别在这儿耽误我们!”
怼得那些抱怨得顿时不敢说话了。
徐鹿鸣很舍得犒劳自家人,大家都熬了夜,他炖了滋补的药膳鸡、山药红枣粥、虾仁滑蛋、香煎鱼片、清炒时蔬,还有一碟水果拼盘。
清清爽爽又下饭,吃得忙得一点元气都没有了的几人,瞬间又恢复了精气神。
到底还是年轻,经得起折腾。
徐鹿鸣给姜辛夷剥着橘子问:“你们有瞧见爹娘他们吗?”
他那边人太多了,又忙,就算赵二娘他们出现在他面前,他都不一定会注意到。
姜辛夷摇头:“没呢。”
他这边人也多,看诊是一件需要注意力集中的事情,他的精神全在病人身上,哪还注意得到其他。
徐鹿鸣担忧:“也不知道他们那边怎样了。”
生意顺不顺利,有没有遇到刁难的客人,绵绵有没有吵闹。
正想着,姜大年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你们搁这儿吃起来了啊,我找一大圈,还寻思你们去哪儿了。”
徐鹿鸣转过头去,瞧见姜大年手中的食盒,颇有点不好意思:“爹,你怎么想起给我们送饭了。”
姜大年把食盒提来跟前笑道:“这边人多,我们一大早就在这边做买卖呢,瞧见你们忙得都没空喝水,可给你娘心疼坏了,生意都还没做完便回去给你们做饭了。”
中秋节,不光徐鹿鸣他们要过节,家里下人也要过,想着这几天家里人都有事要做,徐鹿鸣便给他们都放了假,让他们有家人的也能回去跟家人团聚团聚,没家人的也能松快几天。
姜辛夷吃着徐鹿鸣的投喂,好奇地问:“爹,你们生意如何?”
姜大年嘿笑一声:“别提了,草垛子还没扛出家门呢,绵绵就吃了三串,幕荷见绵绵吃得香,也想吃,又与了她两串。”
姜幕荷现下到了孕后期,正是食欲大,见着什么都想吃的时候。
“这就去了五串了,扛出家门,不巧遇着几个带着孩子出门的街坊邻居,又与了他们的孩子几串,这里就去了十几二十串了,加上你娘心软,有时遇到几个钱没带够的孩童,半卖半送的就给了。”
姜辛夷笑:“那这生意是赔了?”
姜大年笑更开心了,朝姜辛夷伸出两根手指:“没赔,卖完后我跟你娘一合计,还赚了两文钱!”
一家人都开心地笑了起来。
虽然只赚到两文钱好心酸,但被姜大年这种乐观的态度一说出来,便又觉得没有赔,那就是赚的,是件好事。
笑过后,姜大年又跟徐鹿鸣他们说:“绵绵知晓两文钱都买不来一串果子后,可生气了,气自己吃了三串,还说要去把送出去的抢回来。”
油果子用油炸出来的,最低都得三文。
徐鹿鸣和姜辛夷笑:“她现在可认识到了钱究竟有多难挣了吧。”
姜大年抿笑:“是认识到了,一回家就让你娘多多地炸呢,还时不时就往灶房跑,看看炸没炸。”
徐鹿鸣和姜辛夷对视,两人都笑了起来:“坏了!让她给当上监工了!”
“……”
中秋节因有徐鹿鸣的活动和姜辛夷义诊一事,城门口的人气爆棚,商人们的货再多,也经不住这样卖。
他们连轴转了三天,人累得不行,钱也没少赚。
但当徐鹿鸣把一叠银票塞姜辛夷手里,得到姜辛夷好一阵抚慰,从脖颈到脸颊,再从脸颊到脖颈,每一寸肌肤都叫姜辛夷给亲吻过,没叫他使过一分力气。
徐鹿鸣便一点累也不觉得了。
大部分的货全都售罄,只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物什。
反正利润已经赚了回来,这些零散的货物,徐鹿鸣便让下属们自个挑选一些用得上的拿回家做中秋福利。
“谢谢老大!”
众位下属拿着徐鹿鸣给他们分的银钱和福利,喜得眉开眼笑的,跟着徐鹿鸣混可真好,就没有空过手。
他们也是对徐鹿鸣彻底服气了,本以为三天无论如何也卖不空的货物,叫徐鹿鸣这优惠券一弄,竟全给卖空了。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儿,再也不怀疑老大的能力了。
“……”
“杨兴回来了!”
“杨长随回来了!”
杨兴下了值,提着他的中秋福利回到浆洗胡同,胡同口的邻居们,照旧给他打招呼。
不过这次可没人打完招呼就自顾自地做事,转而笑嘻嘻地道:“哟,又给家里带物什啊。”
杨兴轻描淡写地点头:“司里发的中秋节禄。”
邻居们羡慕得不行:“还是你们皇城司好,俸禄高,利禄好,权力大,活儿还轻松,不知你们皇城司还招不招人啊,招人可一定要跟我们说一说啊,都是街坊邻居的。”
最近杨兴时常拿物什回来,杨母和杨小妹也不去接衣裳的活儿了,就在家里闲着,大家可艳羡了。
觉得杨兴这个皇城司长随,虽然权力不咋地,挣得也不多,可偶尔能补贴家里,也很不错啊。
杨兴嘴上一定地应着,瞧着挑水的王老头说:“王叔,今儿到我家喝两杯呗,改明儿,我家搬家,还得劳驾你帮帮忙。”
“搬家?”
杨兴的话一出口,炸出了胡同里的不少人。
“兴娃子,怎要搬家了。”
有那年长一点的,看着杨兴长大地问。
杨兴近来心情好,情绪也稳定,很乐意跟大家伙聊天:“这不是大夫说我娘的病不能在浆洗胡同住了嘛,我便在城墙根哪儿买了个门户,打算明儿搬过去,以后上值给我妹治脸都方便。”
杨兴的话一出口,浆洗胡同的人如那煮过的沸水似的,咕嘟冒泡:“啥,兴娃,你在京城置宅子了!”
杨兴摇头:“不是宅子,只是一个小门户。”
京城寸土寸金,杨兴置不起徐府那样的大宅邸,可他买的门户也很好,两厅四屋,还有灶房和杂物房。
外加一个阳光很充足的小院子。
院子里他给他娘置了一把躺椅,没事的时候,他娘可以躺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应该很有利于她治疗。
“那也是置宅啊!”
众人七嘴八舌,他们这些住浆洗胡同的都是京里的下等人,但凡能在京里的高门大户里头寻上一份活儿,都不会有人来住这种常年阴湿的地儿。
攒钱搬出浆洗胡同或者在京城里置宅子,是他们最大的梦想。可他们常年干着最廉价最不挣钱的活儿,这个梦想就跟美梦一样遥不可及。
杨兴才多大啊,二十多出刚出头吧,没有爹,外加一个生病的娘,没有容貌的妹妹,不靠任何人悄无声息地就在京城里置起了屋子,没有人不敬佩。
这会儿没人再说杨兴驴粪蛋子表面光了,全都是夸得:“哎呀,兴娃,你可真厉害啊,我表叔家有个哥儿,生得唇红齿白的,人也是个伶俐的,配你正正好,要不要我去帮你牵牵线?”
还有人注意到杨兴话语里的其他话,诧异道:“小妹的脸也能治?”
杨兴笑道:“是呢。”
中秋节前夕,杨兴请了徐鹿鸣吃饭,饭桌上问及他妹妹的脸,第二日,徐鹿鸣便叫他带着他妹妹去了徐府一趟,让姜太医仔仔细细给他妹妹看了脸。
虽然姜太医没说到底能不能治好,但他没说不治,而是说可以试试,不保证能不能治好,但能保证不会烂脸。
杨兴和他妹妹哪有不开心的。
别的大夫一看他妹妹的脸全都摇头说没法子,这么多年,就姜太医一个大夫说可以试试。
就算最后没有治好,最差的结果不就是现在这样嘛。
众人一听,杨小妹的脸居然会由姜太医亲自给她医治,心里别提有多酸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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