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看了一眼就问:“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这里一句那里一句的,哪个没读过书的写出来的。”
吕宗良那个气啊,还说别人没读过书,他看他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指望这个二儿子有出息是不太可能了。
好在老妻最近给他定了一门亲事,虽说那女子是二嫁之身,家里门第也不高,可是她能拿捏住二儿子。
最近因为这事儿,一向只会招猫逗狗的吕宗昊都安分了许多,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他闯祸的消息了。
吕尚良觉得,只要能让他儿子安分守己一点,门第低一点就低一点吧,妻贤旺三代,二儿子这一代是指望不上了,若是他的病能治好,能给他诞下一两个孙孙。
倒是能指望一二。
吕宗良想着想着,不自觉地就想远了。
他这一愣神也不知愣了多久的功夫,向身旁的下属问过去:“现在什么时辰了。”
下属们下意识地去寻角落里的座钟,寻了半天没有寻到,这才想起,吕尚良不让用座钟。
无奈,他们又把头往天上仰,想看看日头来估摸,不巧,今儿天色不好,自考子们入了场,天光大亮,东边一直没有太阳跳出来。
这怎么估摸时辰来着?
好在,上苍可能是听到了他们的心声,钟楼里熟悉“铛铛铛”声传来,有那细心的下属数了数奏乐声的声响,向吕尚良回道:“回大人,现下已经午时。”
吕尚良听到钟楼的声音便一脸便秘。
这会儿再听下属的回答便秘得更厉害了。
究竟是他们傻还是他们当自己傻,不知晓听奏乐声辩时辰?
下属们看到吕宗良便秘的神情,全都当没看到地把视线挪开,反正他们回答了。
吕尚良见状心里更气了,果然这破钟修来就是来克他的。
“……”
入夜。
整个吕府静悄悄的,家中下人和狗都睡着了,只有被子和狗肚皮微微起伏。
吕宗昊静静听了一会儿,没听到有人起夜的声音,悄悄从床榻上爬起来,穿好衣裳,蹑手蹑脚,鬼鬼祟祟出了房门。
脚步轻轻地往后门而去。
大门有下人把守,他一出门必定有人发现,只有灶房的后门,入了夜大家都睡了,没人看守,他悄悄出门,没人发现。
可能是做贼心虚,吕宗昊特别怕他娘发现,中途还特意绕道去他爹娘的院子听了一耳朵。
今儿他爹不在家,自今儿起,他爹要在考院里一待就是十几日,一直要待到放榜才会回来,他娘没有他爹在身边会睡不着。
多听一耳朵,做到知己知彼,也好过被他娘发现,不准他出门的好。
听了一会儿,他没在他娘的院子听到任何声音,估摸是睡着了,吕宗昊心上一喜,脚步飞快地向后院走去。
进了灶房,摸黑直冲后门的门闩。
“站住。”
刚把门栓打开一条缝。
他背后突然传出一道严厉的声音
“啊——”
吕宗昊心神都在门上,骤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魂都要叫人给吓飞了。
“娘,你怎么在这儿?”
吕宗昊转过身,瞧着黑黢黢的灶房里多出来的一道身影,笑得勉强。
吕夫人今儿因为吕大人没在家,晚间饭都少吃了两碗,半夜实在饿着难受来灶房寻点吃食,刚进来,油灯都还未点亮,就瞧见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直冲灶房门。
要不是吕宗昊是她亲生的,对她的身影再熟悉不过,吕夫人都要叫人来抓住这个胆大包天,敢半夜溜出府的刁奴了。
她冷笑道:“我还想问你,大半夜地不睡觉,想钻出门去做什么?!”
吕宗昊没有说话。
“是不是想出去寻花问柳?好啊,你是不是忘记你答应我什么,不是说给你定了谢姑娘,你就什么都听我的吗!你这是什么都听我的吗?”
吕夫人三两下从灶房走出来,咄咄逼人地要来抓吕宗昊。
“娘,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出门是有其他事情要办,现在没时间了,回来再跟你解释了。”
就在这时,吕宗昊猛地一下把后门给打开,人也跟着跑了出去。
原来,吕宗昊刚刚不说话是在偷偷取门闩,吕夫人扑了个空,气都要气死了,对着跑出门一溜烟就跑没影的街道骂道:“有种明儿你别回来,回来,看老娘不打断你的腿。”
吕夫人说到做到,回了屋就让下人们取来一根小臂粗细的木头,觉也不睡了,就在家里守着吕宗昊回来。
吕宗昊跑出巷子口许久,没见着有人来追他,他这才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啊!”还没稳定呼吸,一只手突然拍他肩膀上,吕宗昊吓得又是一惊。
一个蒙面的黑衣男子站在他身侧,说话声音很粗地道:“怕什么是我。”
吕宗昊看见来人,稍稍稳了稳心神:“你不知晓人吓人吓死人啊。”
蒙面男人道了声:“我的错,不过你这未免也太胆小了,稍微拍拍你肩膀你就吓成这样。”
吕宗昊站直身体:“我这是被你所吓么?我这是怕被我娘抓回去,你也看到了,我娘彪悍着呢,明儿回家准没我好果子吃。”
蒙面男子笑道:“再没好果子吃,等过段时间你在外地谋了官儿,他们也管不着你了,再等个三五年的谋个大官回京城,别说旁人了,就算是你爹娘也要对你另眼相待的。”
吕宗昊似是被蒙面男子说动,脸上的惊慌转而不见,露出一副高兴的神色来:“这倒也是,我爹娘不是成天说我不成器吗,等我当个大官回来吓死他们!”
蒙面男子满意了,勾着他的肩,把他往另外一处更偏僻的巷子带去:“誒,这就对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你现在的委屈都是为你将来的一鸣惊人做准备……”
吕宗昊始终与他说说笑笑,在这个蒙面男子没看到的地方,他的衣袖里掉出一点无色无味的粉末来。
“嗡嗡——”
深夜,徐鹿鸣放在瓷瓶里的蜜蜂猛地撞击了几下,他立马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木兰,我有事要出门一趟。”徐鹿鸣推了推身旁姜辛夷搭在他腰上的手,小声与他说。
姜辛夷睡得迷迷糊糊的,闻言呢喃:“什么事儿啊,要这么晚出去。”
“上次给你说的那事儿。”徐鹿鸣撑起半边身体去寻搭在架子上的衣裳。
徐鹿鸣每天都要跟姜辛夷说很多事,姜辛夷想了想,可能太困了,实在没有想出什么事儿,手恋恋不舍地在徐鹿鸣暖烘烘的腹肌上摸了几把。
刚开春,京里还冷着呢,夜里没有徐鹿鸣这个大暖炉抱着,他睡不踏实。
温香软玉在怀,再被这么一撩拨,徐鹿鸣忽悠都有些急促,捉住姜辛夷作乱的手,诱哄了几声:“乖。”
姜辛夷这才不情不愿地把手收了回去,但等徐鹿鸣一起身,他又道:“亲一下,再走。”
徐鹿鸣无法,只得低下头去吻他,他本想碰碰嘴唇就走的,但姜辛夷不讲武德,触及他的唇,便给他来了个很缠绵的深吻。
唇齿吞咽间,徐鹿鸣总算明白为什么人们都说温柔乡,英雄冢。
都这样了,谁还舍得离开啊。
徐鹿鸣扣住姜辛夷背,凶猛地吻了几下,好好解了一番馋,松开人:“好木兰,等我回来?”
姜辛夷摆摆手,翻过身,将独自睡在一旁的徐鸿雁捞过来,抱着她几个呼吸间便沉沉睡去。
仿佛方才黏着不让走的人不是他。
徐鹿鸣低头瞧了瞧腿间,抿抿唇,穿好衣裳裤子,轻手轻脚地出了府。
范长海在徐府外已经等候多时了,好在这个天还没什么蚊蝇,不然这会儿准要被蚊蝇给吸得全身都是包。
他一看到徐鹿鸣出府,便迎上去:“徐大人,人手我都叫好了,我们怎么去寻那线人?”
徐鹿鸣把那只装有蜜蜂的瓷瓶打开,等蜜蜂出了瓷瓶,在空中盘亘一圈,朝一个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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