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怎么跟孩子说呢。
他只能捏了捏孩子的脸蛋:“爹爹最近在挣钱,等挣到钱了,再给你买把好琴,好不好?”
也罢,再苦不能苦孩子,他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韧劲大一点的东西能够代替琴弦。
“好吧。”小姑娘自个挣过一回钱,知晓挣钱是一件很难的事,没再纠缠。
头疼起晚上的学业来。
她现在要握笔写大字,那些字她都认识,但是写起来好难啊。
她明明是照着书上写的,但写出来的字却是一个大墨点。
哼,肯定是笔没有听她的话!
晚上,姜辛夷下值回家,见徐鹿鸣又在修琴,还打算去寻韧劲更大的琴弦,人都气笑了:“徐鹿鸣,此路不通,你不会给孩子换条路吗?”
以徐鸿雁天生的大力,她就不适合弹琴,继续让她在这条路走下去,不过是一条道走到黑罢了。
第106章
“换条路,换什么道路啊。”
徐鹿鸣听到姜辛夷的话,抬起正在组装琴弦的头,满脸疑惑。
吕家族学要求每个学生要会一样乐器,大部分的学生选的都是琴,绵绵也不知晓自己该学什么,见吕嘉钰选的琴,便跟着选了。
不让她学琴,别的就适合了?
姜辛夷刚从浴室洗漱出来,身上还带着水汽,闻言也没答话,放下绞头发的帕子,跟下人吩咐了两句,进屋对着正在写大字写了半天还是一篇看不出模样的墨点的徐鸿雁说:“绵绵,跟阿爹到院子里来一会儿。”
“干嘛呀?”小姑娘正跟笔较着劲,闻言抬起头,不解地问了一声。
这孩子就是这点好,有毅力,不会因为这件事很难做,就不想做或者不去做。
姜辛夷没说:“你出来就知晓了。”
“好吧。”小姑娘想了想,搁下笔,从板凳上爬下来,牵起姜辛夷的手出了屋。
徐鹿鸣见状也不修琴了,一起跟了出去。
很快,下人取来两只埙交给姜辛夷。
姜辛夷把徐鸿雁抱上石凳,拿起一个埙对她说:“绵绵,阿爹教你吹这个好不好。”
小姑娘歪头:“吹这个做什么?”
姜辛夷没回,举着埙,小小地吹奏了一段,一截空灵幽远的声音诞生于他的唇中。
徐鹿鸣和徐鸿雁的眼睛皆是一亮,小姑娘甚至还拍着小手:“好听,好好听。”
姜辛夷柔声问她:“那绵绵要不要学着吹这个?”
小姑娘使劲点头:“要!”
姜辛夷递了一只埙给她,示意她放在唇边,按照他的方式吹两下。
“呼……呼……呼……”
小姑娘举着埙,用力吹了几下,虽然吹出来的声音就是一些风声,但这是她第一次把一种乐器吹出声音,兴奋得手舞足蹈的。
“阿爹,有声音了,有声音了!”
小姑娘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不停地跟姜辛夷炫耀,想要在姜辛夷这儿得到认可。
姜辛夷不负她所望地笑着点了点她鼻子:“我们绵绵真棒,第一次吹就吹得这么好,以后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吹埙大家。”
小姑娘被夸高兴了,举着埙又用力地吹了几下,眼睛看向徐鹿鸣。
徐鹿鸣立马会意地给她鼓掌:“好棒,咱家绵绵真棒!”
小姑娘更开心了,吹了几下,便去缠姜辛夷:“阿爹,我要学这个,我要学这个。”
姜辛夷知她的意思,但还是问了问:“那琴怎么办?不学琴就不能跟吕嘉钰在一处了。”
“没关系。”小姑娘仰着头大气得很,“只有不学琴的时候不在一处,其他时候我们都在一处的。”
“好吧,明儿阿爹去给你夫子说。”姜辛夷顺承下来,又道,“不过换了乐器,你不能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过两天又不想学了。”
小姑娘重重点头:“嗯,我知晓的!”
小姑娘完全不知晓自己被忽悠了,缠着姜辛夷又吹了一会儿,得了趣,继续回屋跟她的大字斗智斗勇去了。
徐鹿鸣等她爬上桌子,沉浸在学习中,小声问姜辛夷:“怎么想起要她吹埙来了。”
姜辛夷也没有隐瞒:“我前几天在太医院里翻医书,看到一条医则,力大者可通过气息调节力气。”
这不是武侠世界,没有呼吸之法,姜辛夷就想起吹埙来,想要把埙吹好,离不开控制呼吸,先让孩子慢慢学着,等她再大一点,说不准能自己摸索出一套掌控力气的方法。
姜辛夷说完看着徐鹿鸣笑道:“正好她学琴连琴弦都碰不了,给她换个乐器,也省得你天天给她修琴了。”
一根好的琴弦价钱不菲,徐鹿鸣又不是那种会将就的人,给孩子用的都是上好的琴弦。
修个一次两次没什么,一次次无休止地修下去,家里是有金山还是银山,够她如此挥霍。
徐鹿鸣听完一脸钦佩地瞧着姜辛夷:“还是你有办法!”
姜辛夷勾了勾唇,又很好地收敛起,“少来,以后别继续说我只会惯孩子就行。”
“怎么会呢,我老婆可是天上地下第一聪明的人,就算惯孩子那也是有方式方法的惯。”徐鹿鸣坚决不肯承认自己以前说过的话,把姜辛夷夸了又夸。
“……”
临近春闱,一些学子没日没夜地学习,也逐渐发现了座钟的好处。
纷纷上皇城司求购。
京里的座钟生意火爆到有全京城的百姓帮忙做手工活,都差点有些跟不上。
无他,一些商人也从中瞧见了商机,想要大肆进货,拿去外地贩卖。
徐鹿鸣没有应允。
木头做的座钟,里面的发条做得再好,也要七天上一次。
京城里有他修的钟楼,谁家的座钟时辰不准了,都可以到钟楼底下调时间,别的城池没有钟楼,调不了时间,买过去的座钟,若是七天之后忘记上发条或者发条卡了,时辰不就彻底乱了。
但商人们精明得很,一听要有钟楼才能贩卖座钟,他们商量了一下,重新找到徐鹿鸣:“徐大人,不就是一个钟楼嘛,我们也可以出资在别地建造一个。”
徐鹿鸣起初惊讶这些商人们为了挣钱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转念一想,朝廷现在要打仗,怕是没有那么多钱去各地打造钟楼。
由这些商人们出资,不仅能快速地把座钟推广到全国各地,他们的座钟生意也能扩大规模。
只是要在全国各地建造钟楼,钟楼上所需要用到的钢铁齿轮和发条就不能由他来出了。
一个两个他还能忽悠过去,如此之多的钢铁,他从哪儿弄来的,如何经得起别人探查。
且他囤这么多钢铁,他想做什么?一个谋反的帽子打下来,不死也要脱成皮。
好在徐鹿鸣很快便想到一个人,苏羡安的亲爹苏敏中,他现在任工部主事,商人们愿意出资,且在全国各地修建钟楼也是一件利好于他们工部的事。
这有人出钱,他们工部只需要出材料帮忙打造一下即可,想必他们不会不愿意的。
有了主意,徐鹿鸣立马去找到苏敏中,把这事儿跟他说了说。
因着是说公事,徐鹿鸣便没在家中设宴,而是寻了京里的一处酒楼,定了个包厢。
苏敏中一听是到酒楼吃饭,心中便有数了,来到酒楼,听徐鹿鸣说了一嘴,便笑道:“贤侄,你不来寻我,我原也是要去寻你的。”
徐鹿鸣给他倒酒的手一顿:“苏伯伯寻我所为何事?”
苏敏中笑着道:“巧了,也是跟你这钟楼有关的。”
原来,徐鹿鸣的钟楼建起,工部的人也对他这钟楼好奇得很,除了来徐鹿鸣这儿买了几个钟,拆开看了看里面的原理之外,他们还进到钟楼内部,观察了一番里面的构造。
大家都对牙轮和发条的组合能使指针走动和发出声音感到惊诧不已。
苏敏中更是从中得到启发,他觉得一个小小的齿轮能带动钢铁那般笨重的发条,应该也能运用在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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