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先敬那些亲近的,而是来到徐鹿鸣这座郑重地敬了徐鹿鸣一杯。
别人都当他感谢徐鹿鸣给了他一份好差事。只有他和徐鹿鸣知晓,他这是在感谢徐鹿鸣先前出手搭救。
若不是徐鹿鸣当初那一拦,就没有今日事业有成还能和喜欢的人成亲的白文竹,而是名声尽毁、蹲大牢的杀人犯。
“祝你们白头偕老,福泽绵延。”徐鹿鸣接了他的敬,祝福了一句。
“谢谢。”
白文竹真诚地朝他笑笑,转身去往别的桌子,向旁人敬起酒来。
徐鹿鸣偶尔看见他和张禄对视,会羞涩地低下头,不禁感慨,真好啊。
他好喜欢这种好人有好报,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感觉。
但晚上他回到家,收到姜辛夷的信,瞬间笑不出来了。
“徐鹿鸣,我发现你学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芭比q了。
第77章
徐鹿鸣心里还抱有一丝侥幸:“我怎么变坏了?”
姜辛夷超级直接:“小鹿,你贪污公款。”
徐鹿鸣的侥幸被打了个稀碎,心里升起股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恼怒与赧然。
但很快,姜辛夷又给他回了封信:“我知道,几个厂子都是你含辛茹苦弄出来的,你拿点辛苦钱没什么。”
“可是你最开始的想法不就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吗?虽然只是很不起眼的两万两,但是,小鹿人的欲望是无穷尽的,你今天能拿两万两,你能确定明日我要是再缺钱,你能不拿更多的钱吗?”
徐鹿鸣不确定。
他自己能吃苦,但他见不得姜辛夷吃一丁点苦,如果他自己挣大把银子,他的老婆孩子却没有钱花,这会让他感觉很没有意思。
“老天已经给了我们很多优待,我只是缺钱花,不是活不下去,你不做这些事儿,我们也能活得很好。”
“人的底线太容易被突破,你没经住第一次诱惑,第二次,第三次你更经不住。首饰我收下了,钱我让凯南重新带了回来。你还年轻,做错事并不可怕,我们及时改掉就好,不要有心理负担,也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姜辛夷讲话都这样温柔了,徐鹿鸣哪里还生得出气来。
他看着姜辛夷在信上说,他已经把两万两给他补齐。徐鹿鸣想到他买首饰都花了好几千两,姜辛夷手上也不剩什么钱了,不禁问他:“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姜辛夷也没有隐瞒:“你不是不喜欢皇帝送的那些金银珠宝吗?我都卖了,另外皇庄我也去看过了,里面历年剩下来的粮食等物,我也一并卖了。”
总之东拼西凑给他凑齐了。
徐鹿鸣心里酸暖酸暖的。
“辛苦你了,木兰。”
“不辛苦,比起你无条件地对我们好,我更喜欢我们一起同甘共苦。”
徐鹿鸣的心软成一片,曾经他羡慕姜慕荷、姜苏木永远有个能为他们兜底的大哥。如今他们的大哥不仅成为他的老婆,还同样能为他兜底。
徐鹿鸣感觉自己都快幸福死了。
他表白道:
“木兰,你就是拴住我的缰绳。”
姜辛夷:“瞎说,栓是对动物的,你是我的老公,是我的小甜心,我们之间永远平等、平视。”
徐鹿鸣感觉不能聊了,再聊下去,他真的会忍不住跑去京城,好好抱抱他,亲亲他。
于是他岔开话问道:“那个皇庄你有什么打算吗?”
姜辛夷也很直接:“地段很好,肥力也不错,打算招人来种药材。”
徐鹿鸣想到磷也可以用来施药材:“要不要给你送点化肥?”
姜辛夷:“要。徐鹿鸣你不好奇,你闺女周岁抓阄抓了什么吗?”
由于刚上京城,对京里的人还不熟悉,姜辛夷也没有大肆操办绵绵的周岁,只在家里简单操办了一下。
徐鹿鸣立马上道:“抓了什么?”
姜辛夷:“等凯南回来,让他跟你说吧。”
徐鹿鸣:“……”
徐鹿鸣:“木兰,你也学坏了!”
“……”
哄好徐鹿鸣,姜辛夷舒心地放下信,拿到钱的时候,说实话他也很心动。
谁不爱钱啊。
可是徐鹿鸣平时从作坊里拿的技术和分成已经不少了,只是稍微苦一点,他就动歪心思。
若是不把这个想法扼杀在摇篮里,以后他俩花钱更加不节制,动更大的歪心思咋办。
姜辛夷上辈子是个二十七岁的成年人,他很清楚,底线一旦开始松动,很容易就刹不住车。
徐鹿鸣没出入过社会,不懂这些很正常,他不能不懂。虽然把这些钱退回去,姜辛夷也觉得很心痛,但他觉得是值得的。
“师父,嗅出来了。”
今日休沐,李净慈端着一簸箕的药材进来,对着姜辛夷说。
“嗯。”姜辛夷收拾好桌上的笔墨纸砚,让他把簸箕端过来。
李净慈上前,姜辛夷扫了眼簸箕里头的药材,问:“这些就是你嗅出来,药味儿很浓郁的药材?”
姜辛夷要种药材,他也不会盲目地去种,每个地方都有它适宜的药材。像虫草就绝不可能长在普通的庄稼地里。
他没来过汴京,不知道汴京的土质适合什么药材,若是先前,他可能还需要到乡间四处走访查看。
但现在他有李净慈。
在药铺买一些汴京当地的药材,便能知晓,这儿的土地最适合种什么。
李净慈跟着姜辛夷学了一段时间的医,认识了不少药材,加上他天生的嗅觉灵敏,很快便把这些药材分拣出来。
李净慈点头:“这些药材里头,金银花和白芷的药味儿最为浓郁,其他的倒也不差,就是跟这两样比起来,稍差一些。”
姜辛夷想了想,白芷的生长周期只有九个月,一年能收一茬,而金银花是多年生植物,种好了十几二十年不用下种,只等着采摘便是。
这两样药材一个采根一个采花,互不干扰,还能套种。
“挺好的。”姜辛夷觉得李净慈选出来的这两样药材很不错,没再纠结地道,“你去洛阳招人把药材种下去吧。”
皇庄里的人,再是下人,那也是皇家的人,姜辛夷拿了庄子,自然不可能再使唤天家人,那些人就被福喜安排去了别的地方。
现在庄子里空荡荡的。
姜辛夷想到洛阳的那些乞丐,招谁不是招,招他们也是一样的。
“我?”
李净慈指着自己不敢置信。
他才十二岁,按他爹的说法,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何况,他这才跟姜辛夷多久,皮毛都还没学会,就要学着办这些事了?
姜辛夷一眼看穿他的想法:“十二岁不小了,没几年就会蹿起来,现在不学着做这些,你想等到多少岁再学?”
这里的人婚嫁都早,医学一道又是极为耗费时间精力的。李净慈觉得他还小,姜辛夷却觉得他遇到自己晚了些。
李净慈眸中还带犹豫。
招人这事儿他也没做过呀,他若是办不好怎么办?
姜辛夷安慰他:“自然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紫芙也跟着你一块去,你们两个带六个护院,再带个账房。”
姜紫芙今年也有十岁了,两人年纪大差不差,一个也是带,一群也是带,索性两个一块吧。
“哦,好!”李净慈一听不止他一个人去,心里的紧张感这才消失。
但对即将独自办事的彷徨还在。
回到他和母亲居住的厢房。
经过姜辛夷这几个月的调理,他娘的身体已经大好,现在不会再咳到要断气的模样,不过到底是伤了肺,以后断不能再做重活,只能慢慢静养。
她是个闲不住的,不让下地干活,就让李净慈去外头的绣铺领了绣活,好歹是个进项。
见李净慈慌慌张张回来,便问了声:“怎么了。”
“师父让我去招工。”李净慈把姜辛夷给他说的话说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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