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这种牲畜就算是丢了旁人捡到也不会还的,所以他们还是得警醒点。
既然养了鸡就免不了备着麦糠和草,麦糠好买,就是鸡草要他们每日自个儿上山打了。
做完栅栏时辰还早,魏承就想着带着罐罐上山打些鸡草顺便挖些新出的嫩甜野菜,面他都发上了,一会儿他想包点野菜馍馍和罐罐一起吃。
他一边净手一边朝外面喊道:“罐罐,来哥哥这!”
难得喊了一遍没人应,魏承又喊了一遍罐罐还是没应,他好奇的走出去,围着小草屋转了一圈,就看到“三个崽”躺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玩得正高兴呢。
嫩黄的小鸡在罐罐身上跳来跳去,一旁明显大了不少的小黑狼追着挥着稚嫩翅膀的小鸡跑,它前爪抓地,做出一副凶狠状,可尾巴摇得可欢,一边追小鸡还不忘用软乎毛绒的腹部蹭罐罐的脸,引得罐罐抱着小胖手咯咯直笑。
魏承没打扰他们,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玩。
可是没过一会儿,就见罐罐从地上起来,一手拢住小鸡,一手费力的横抱住对他而言沉甸甸小狼的腹部:“罐罐要找,哥哥了。”
魏承见此开腔道:“罐罐,哥哥在这儿呢。”
“哥哥!”
罐罐欢喜的朝他跑来,魏承赶紧接过他手中的小狼,又颠了颠:“真胖了不少。”
现在的杏儿已经算不上幼崽了,其实当时捡回来的时候就未必是刚出生的幼崽,它那时瘦小干柴全是因为饿的和冻的,经过这四五个月的照顾喂养,杏儿好像渐渐找回了作为小狼的威风。
魏承道:“把小鸡放回家里,咱们带杏儿上山去挖野菜。”
一听要上山,罐罐都没讨价还价要带小鸡苗,将它放在叽叽喳喳的筐笼里就扯着魏承要走:“上山,上山!”
“罐罐!你就这么把你喜欢的小鸡扔回鸡群里,等会儿找不到怎么办?”魏承忙看着哪只是罐罐刚刚放进去的,可毛绒绒一片,谁能分得清。
“这只!”
罐罐小手随意一指。
魏承惊道:“你能认出来?”
罐罐又一指:“就是,这只嘛。”
指着的方向和刚刚指着的根本不一样。
好么,还是个糊涂蛋罐罐。
魏承笑着摸下他小脸:“行了,咱们先上山。”
这个时节不少人结伴到山上挖新生的野菜,等到了五六月份山上人会更多,因为那时正是采摘蕨菜和刺龙芽的好时候,这两样菜不仅能拿去镇上卖还能晒成菜干留着过冬,今年魏承可是打算要好好囤菜了。
村人上山也只能在半山腰打转,在往里头就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除了猎户和胆大的汉子没人敢往里走。
魏承背着大背篓,罐罐背着小背篓,黝黑毛绒的杏儿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们走,没一会儿就看到了人影。
“呦,承小子和小娃也挖野菜啊,你俩认识野菜不,可别挖错了,用不用婶子带你俩?来来来,要不婶子这野菜给你们?别和婶子见外,都是一村人。”
自打大年初一官差送来赏赐,村里人对他和罐罐的态度都变了不少,可都很假,假到让天真无邪的罐罐都忿忿说不喜欢。
魏承道:“婶子,我识得,您自个儿留着吧。”
瞅着魏承带着罐罐走远,有个挖菜的姐儿笑道:柳娘子,你刚刚不是还说这野菜谁要都不给,怎地要眼巴巴的送给那承小子哥俩?”
柳娘子重重摔下筐当做没听见。
一旁的哥儿笑道:“还能因为啥啊,还不是因为那二十两银子!我听说自打过了年不少人都想养那小娃再从魏承手里讨十两银子出来,都没问那俩娃直接去找里正,一个个都被里正骂了回去,里正还说魏承那二十两在他这儿,谁敢偷就来他家偷!”
“该说不说,那二十两银子是够馋人的……”
“谁说不是啊,听说那王壮子夫妇肠子都快悔青了!逢人就说想那小娃,我听着直想笑……”
魏承和罐罐对这一段事还真不知情,兄弟俩那么一会儿功夫就打了不少鸡草,魏承的背篓快满了,他才教着罐罐去认野菜:“这菜叶散开,像个莲座,叶子带着些齿,但摸着不扎,瞧,它的汁子是乳白色的,这个时节的菜最好吃最鲜嫩,等它再长长就会变苦,嚼着也硬。”
罐罐乖乖道:“罐罐,晓得了。”
他小手抓着削尖的小板铲轻轻往土里一挖,第一下没挖出来,第二下用了些力气,整颗野菜连根带土都挖出来了,圆小胖乎的身体也摔了个屁股墩,大眼睛懵了一瞬,又举着小铲:“哥哥,菜菜!”
魏承赶紧将小娃扶起来,一旁的杏儿还有前爪给罐罐屁股扑泥。
他笑道:“好,咱家第一颗野菜是罐罐挖的,等回去菜包做好了罐罐也第一个吃!”
罐罐更来劲儿了,还没站稳又去挖第二颗野菜,挖好之后又高兴转头道:“哥哥,看罐罐!”
“厉害!”魏承接过两颗野菜,将泥土抖掉放进罐罐背篓里,又嘱咐道,“慢些着,别滑倒了摔着。”
“好!”罐罐猫着腰小铲子出又进,那一块泥土飞扬,全溅在腻歪在他身后的杏儿身上了。
“承小子!”
魏承一回头就看到草夫郎一家三口,涣哥儿叫一声承哥就提着小筐去找罐罐了。
草郎中道:“也是巧了我正想一会儿下山去找你就在这儿遇到了你俩,有个事要和你说说。”
魏承道:“乔叔,您说。”
乔郎中道:“我过两日要和别村的村郎中还有咱村的老猎户老蒙头还有他村猎户结伴一同进茂溪山寻参,这一进山得有个十天半个月,我当时不是答应你教你算数,眼下就要一拖又拖,我听人说你开春要去徽林私塾学认字,我爹有个友人就住在徽林私塾后面一条街,他是个老童生,擅珠算,我这算数本事也是幼时从他那学的,我和他打过招呼也送过礼,你到时直接去他那学。”
魏承一听,忙道:“能和乔叔学算数魏承都已知足,什么时候学来也都得及,您还为我寻了您的师傅,这,这真谢谢乔叔帮衬,礼应该魏承来备才对……”
“早学早得。”乔郎中又叹了口气,“原本乔叔也想亲自教你,只是开年我就因为点事得罪了镇上的千芝堂,明明是他们用了假码还倒打一耙说我想占他们便宜,后来几家交好的草堂都不收我的草药,我就想着去山里寻参,到时候看看他们是收还是不收!”
魏承想了想,道:“乔叔可知道济民堂?”
“知道,不过我只知道济民堂是个小铺,从我爹开始我家的送药生意就只和千芝堂做,因为他们给的银钱多也不过分摘捡,一连做了几十年,谁知道这朝换了掌柜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魏承道:“您要是信得过我以后再有草药可以和济民堂做生意,济民堂的掌柜的是个善人,必不会出现缺斤少两的争端。”
草郎中思虑一会儿,道:“成,那从山里回来我就去济民堂。”
魏承和乔郎中莫夫郎正说着说话,一旁的罐罐见着身边多了个涣哥儿,小手陶腾得更快了。
涣哥儿挖了几颗野菜后用小花帕子擦擦脸,瞧见罐罐脸蛋有黑印,有些羞涩的抬起手想给他擦擦,却见罐罐猛地往前一扑,黑眼睛亮亮的,还带着些骄傲:“这颗野菜,是罐罐的!”
涣哥儿伸出去的帕子还僵着,有些气也有些羞:“你,你……”
罐罐抬着小脸道:“你就是哭,罐罐也,不给!”
第28章
魏承牵着罐罐往家里走, 想到刚刚涣哥儿不知怎地气呼呼的跑走去找莫夫郎,于是道:“刚刚和涣哥儿玩得好吗?”
“好呀。”罐罐吭哧吭哧的握着小背篓边边,“哥哥和郎中叔, 玩得好吗?”
魏承笑道:“挺好, 郎中叔还给哥哥找了个算数师傅呢。”
回到家中后,魏承就和罐罐一道在屋外摘洗了挖回来的野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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