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渝,那你需要我们凑多少银子?”
魏渝看五人一眼:“你们先说说在不惊动家里的情况下能拿出多少银子?”
“不惊动家里?”
“这个钱庄我打算先以外地商人的名义先开起来。”
魏渝把这盘棋下的这样大,为着就是吞掉马总督的鼓楼,怎么可能让人知晓这个钱庄是由他操控的?
他又笑道:“若是等到钱庄真的红火起来,就连你们家族的人都需要上咱们的钱庄运作银子,到时候再告知他们,你们就是这个钱庄的东家,想来他们应当会后悔没有早些将家里的生意交给你们。”
乔四海眼睛瞪得锃亮:“好!就这么办!我手里现在有三万两现银!”
魏渝微微挑眉,心道这不愧是大户人家,就连不当事的少爷也有这么多现银。
张维扬忽然有点微缩:“我有不到五万两。”
“张维扬你别装了,你娘你祖母见天给你零用,你手里就五万两?”
“真的只有五万两啊!”
张维扬苦着脸道:“我,我这不是太胖了么,我娘怕日后新媳妇嫌弃我,想让我瘦瘦身子,她就和祖母一道削减了我的零用,我这些银钱还都是这些年在嘴下攒的呢。”
李舜和另外一人就更少了些,一人只能拿出不到一万两白银。
“李舜?你的钱呢?你怎么就这么点!”
李舜道:“我这天天与妾室的孩子斗智斗勇,为了讨长辈欢心,钱都用了出去!”
魏渝平静看着他们争吵,忽然道:“其实我也不缺合伙的人,你们也知晓我山货铺子在鼓楼有多红火,每月进账都不少于十万两,你们若是银钱不够,日后我再有买卖再拉你们入伙如何?”
“这,这……”
张维扬看向钟岚,急道:“阿岚,我知道咱们这些人当中你最有钱,不如你与我们一道做钱庄生意,如何?”
旁边人都在劝:“阿岚,你就帮帮我们,和我们一道做钱庄生意吧?”
“钟阿爷在的时候能护着你,若是有一日……”
也不知是被吵烦了还是钟岚本身也想做钱庄生意,最后他冷着脸道:“罢了,此事我要仔细想过才能做!”
魏渝微微挑眉,心中一片明朗。
魏家商船即将返回幽州,明州钱庄的事情再一敲定,剩下的事情就愈发好办了。
魏渝回到家中时就见着云风两眼红红小跑过来。
他好奇道:“这是怎么了?谁惹了你?”
云风破涕而笑,擦擦眼泪:“小东家,赵师兄回来了!”
“赵,赵师兄回来了?”
魏渝双目缓缓瞪圆,满脸震惊欢喜:“我哥哥终于给我来信了!”
第162章
京郊一处庄雅宅院门前散落一地破碎的炮竹红纸。
魏家住得偏些, 左右没有友邻祝贺,所以也没让门房大洒铜钱。
几个身着红衣的官差一路敲锣打鼓来到院子,为首的人喜笑道:“恭喜魏学子, 贺喜魏学子, 摘得春闱杏榜第一!您去岁先中解元,今朝又中会元, 小的祝您一鼓作气, 三元及第!”
说着身后的人也将红木托盘里的东西呈了过来。
魏承打眼一扫, 便见到贡士文书、两锭黄金和一张田契。
他面有淡笑, 颔首道:“承诸君吉言,劳您从城内跋涉至此。”
一旁的云天几人接过托盘, 又很有眼色将喜钱送到他们手中。
送走报喜的官差,魏承也快步来到堂厅会客。
这些倒也不是外人,大都是魏承多年同窗好友, 凤阳镇孙县令的儿子孙览,徽林私塾的张师兄,邺城宋家宋子明。
大康近年国泰民安,边疆稳定,故而此次春闱放宽许多, 全国共有一百五十人取得贡生功名,这里的宋子明和孙览也同样入了红榜, 前者中了第七十八位, 后者中了一百四十七位,就是张师兄不幸落了榜。
不知道旁人怎么想,孙览是真的满意自己的成绩,偌大幽州也就出了他与宋魏三个贡生,而且他们这些贡士只要在殿试时不作死, 到最后都会有一个进士出身,这已是祖坟冒青烟,光耀门楣的幸事了。虽说打小交好的魏承在数百人才中拔得头筹,明晃晃的会元头衔令人垂涎,他的擦线成绩与之比较更是有些不能看,可他是见识过魏承过目不忘的逆天本领以及这人只要没学死就往死里学的狠劲儿,有时他都在想幸亏小罐罐有能耐,是做大名鼎鼎的山参药材生意的,家中常有珍贵药材给魏承补养身体,不然就是大罗神仙也扛不住十年如一日每天只睡两个时辰啊!
红榜已揭,尘埃落定,几人也不用再顾忌考后谈论题目惹自己伤神,就缠着魏承给他们讲讲会试那几道极难的策论。
也就是这么一会儿功夫,门房一趟又一趟来报,说是有人到府贺喜。
官员为了避嫌自然不会明目张胆拉拢,多是一些知名的文人雅士和在京城赫赫有名的世家大族派来的官媒人。
魏承神色淡然:“礼不收,人也不见。”
张师兄噗嗤笑一声:“魏承啊,我瞧着你也是要在京城久居,旁人也就算了,媒人可不能不见,你日后聘妻纳妾可是都要经过媒人这一手,小心她们记恨你,给你聘个丑娘子壮夫郎!”
“话糙理不糙。”孙览也笑道,“你现在已经推了她们,再把人叫回来也不像样子,不如明儿你让云天备些好礼送去官媒聊表歉意?”
向来话少的宋子明也跟着附和两句。
这些年,张师兄和孙览就在老家娶了妻室,就连一板一眼的宋子明都娶了夫郎。
魏承却摇头:“不必。”
他垂眸轻翻一页书:“我已心有所属。”
“什么!?”
“啊?!”
众人大惊,孙览险些摔了茶盏,满目惊讶:“魏承,你再说一遍?!”
张师兄不可置信:“他说他已心有所属!他怎么会心有所属呢!”
魏承挑眉他们一眼,无奈笑道:“我是人,我有三情六欲,如何不能心有所属?”
“怪事,怪事。”
宋子明晃晃脑袋,懵懵道:“魏兄,我是真想不到你心里除了读书和弟弟,竟然还能装下旁人。”
魏承扫他一眼,面不改色,悠悠起身:“你们慢坐,我要去给罐罐写信报喜了。”
见着魏承走了,几人凑在一处也没怎么论经。
“子明兄,你这两年与魏承走得近,你可知晓他心上人是何模样?”
“不知。”
宋子明摇头,又道:“魏兄平日极度整洁,我猜这人会很貌美。”
张师兄啧啧两声,有点高兴:“哎呀,咱们小罐罐要有嫂嫂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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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试三月下旬出了成绩,四月二十五日考入春闱的贡生便要前往皇城参与殿试。
两次考试之间只隔着一个月,比任何一场考试的间隔都要短暂,所以许多学子这时候都会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更为刻苦的读书练字,不再见客闲逛。
魏承倒是雷打不动早起练石锁,再去墨斋练字,偶尔也会去永顺书市看书,晌午就回府读书。
自打魏承在萃云园的题刻完工之后,墨斋里不少文官都想与他相交,甚至还有人旁敲侧击的问他是否愿意做内阁大学士的门生,有门道替他引荐云云,魏承知晓其中利害,更不想轻易站队,只用不谄媚也不高傲的态度回绝了这人。
如今他又中会元,府邸拜帖更是如雪花般袭来,他也只得以准备殿试为由一一推拒。
这一日,墨斋的人比往日多些。
魏承稍一打听才知道今儿是官员休沐日。
他来到自己常待的静室,就看到在墨斋里最为熟稔的慕子盛。
这个慕子盛是个不折不扣的书痴,单单一个“正”字就能不眠不休写上几天几夜,而魏承也是精益求宫中浩羔楞陶陶精之人,不免对此人有些高看。
其实一开始他们谁也不搭理谁,可相处久了,难免会说上几句话。之后魏承便知晓此人不仅极擅书法还擅长论经问道,而魏承自打启蒙之后,先入徽林私塾又入幽州府学,很少有人能与他你来我往的辩论,他们有时会因着一问策题从早辩到傍晚。所以这时间一长二人便也成了互相点评书法,互赠墨宝的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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