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罐喜欢鲜艳的颜色,他美滋滋的转了个圈,手里还拿着陈老爷子给他拿回来的小青木剑:“哥哥,罐罐美吗?”
“美。”
魏承打开桃子香膏,道:“闭眼。”
罐罐乖乖闭眼,小嘴还在叭叭:“是李师兄美,还是罐罐美。”
“罐罐美。”
“是孙师兄美,还是罐罐美?”
魏承轻轻揉他脸蛋:“还是你美,可以睁开眼睛了。”
罐罐捂着小嘴笑:“罐罐最美呢。”
魏承背着自个儿的书箱,手里提着罐罐的小书箱,正往驴车上放时就见着罐罐又去招惹公鸡,被魏承发现后老实站好,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摆手:“罐罐不馋鸡肉哦,罐罐就是想让它们看看,罐罐的新衣裳呢。”
魏承忍笑,摸一把小娃脑袋:“是哥哥有点馋鸡肉,我们今儿回来炖只小母鸡吃?”
这两日鸡圈里的蛋不怎么多,许是忽然换了地方,母鸡们也有些认生。不过有两只小母鸡一直不怎么下蛋,草粮却是吃的不少,魏承早都想着杀了那两只小母鸡了。
“好哦。”
罐罐牵着魏承的手坐上驴车:“罐罐想吃地豆炖小鸡,要好多好多地豆呢。”
他们先去了济民堂问过钟掌柜若是吃参能否调理他的身体。
钟掌柜喜道,若是能吃参那再好不过。
便让他先将开了的这几幅药吃过,日后可以将老参放入汤中每日饮服,还给了他两道参汤菜谱和几包做参汤要用的药材。
了却一桩心事后兄弟二人便赶着驴车到震金镖局,一来到这条巷子就听到齐刷刷的练功口号声。
罐罐挥舞他的小木剑,说着就要推开那大门,严肃道:“哥哥,罐罐去打人了!”
魏承忙将他揽住,笑道:“老实一点,还打人?你这小娃怕是还没人家腿高。”
他轻轻扣了扣门环,没一会儿就有人来开门,这人年岁和魏承差不多,他上下打量他们一眼,看向魏承身边的罐罐:“你是魏罐罐?”
“我是魏罐罐!”
罐罐虎着小脸道。
那少年笑了一声:“快些进来,佟镖头在等你呢。”
魏承带着罐罐一进来,就看到一个极宽阔的练武场地,不少打着赤膊的小汉子正在练拳。
瞧着年岁都不大,大的约摸有十来岁,小的和罐罐差不多。
“师父!”
罐罐奶声奶气的叫人:“罐罐来玩打人啦!”
“为师都等你多时了。”
佟镖头轻轻拨动小罐罐脑瓜,又冲魏承微微颔首,指着离着练武场有点距离的凉亭道:“听陈老爷子说你在镇上私塾读书,现在这个时辰私塾怕是没人,你不如就在那张桌子上看会儿书。”
魏承忙拱手道:“多谢佟镖头。”
“无事。”
佟镖头道:“去吧,你弟弟交给我了。”
魏承看一眼罐罐,就见着罐罐大眼睛里跃跃欲试,高兴道:“哥哥在小凉亭等罐罐,罐罐打完人就去找你!”
魏承有点不放心,摸摸他小脸:“莫要乱跑,不要磕了碰了。”
“练武磕碰都是常事。”
佟镖头扶着罐罐的肩膀,道:“罐罐,和师父走吧。”
罐罐被佟镖头带着走,魏承却是一步三回头,一个不察竟然和一个比他矮上两头的小汉子撞在一处。
那少年当即就捂住鼻子:“好浓的药味。”
魏承一默,他书箱里有几味药味道有些重,再加上他晨起又喝了一碗药,身上的药味便藏也藏不住。
他不看路撞了人,先歉意道:“对不住。”
那两个小汉子看他一眼:“你就是魏罐罐?”
“我是罐罐的兄长。”
“哦。”
两个小汉子不冷不淡的掠过魏承往前走去。
“还以为这个病秧子是佟镖头新认的徒弟。”
“佟镖头不是说以后不收徒弟了么,怎么又收了一个叫什么罐罐的。”
“谁知道呢,说是已经记在了佟镖头门下……”
“咱们待了这么久都没机会认佟镖头门下,这个病秧子的弟弟有什么好的?”
“去看看不久知道了……”
魏承前方凉亭的脚步一顿,想了想还是朝练武场那儿走去。
练武场。
一众打着赤膊,黑驴蛋子一样的小汉子中,最前头那个穿着枣色小短打,小脸雪白的小娃实在是太惹人注目了。
佟镖头扶着罐罐的肩膀,喊道:“这就是你们的十师弟,他年岁小,你们莫要欺负他,要好生爱护他,明白了吗?”
“明白了。”
佟镖头看一眼罐罐:“要不要给师兄们介绍下你自个儿?”
“好!”
罐罐晃晃小青剑,奶声奶气道:“我的哥哥叫魏承,我是魏罐罐,是哥哥的魏,不是别人的魏,罐罐今年六岁了,我的家好大好大,我还有一个好朋友,它叫杏儿,它很凶呢,它会捉小白兔兔给我吃,我还有一群小母鸡,我今天要吃地豆炖小鸡呢……”
一群小汉子都笑了起来。
佟镖头听着这娃越讲越偏,连忙道:“好了,罐罐,你再说就要把你家藏银子的地方也说出来了。”
“那个不能说。”
罐罐摆小手:“谁也不能偷罐罐和哥哥的钱!”
又挥动小青木剑:“罐罐会打他!”
佟镖头被逗笑了:“还是个有脾气的小汉子。”
“你今儿第一天来,那便练着扎个马步吧。”
罐罐小脸迷茫:“为什么,要扎小马,小马做错了,什么?”
下一秒,他便迷茫不起来了,他被佟镖头按住双肩,两只小脚外开与肩膀同宽,小腿下蹲,小手伸直,两个手心向下。
他想动弹,却看见佟镖头手中的戒尺用了些力气打在他手心上。
“不准乱动。”
佟镖头背着手,冷声道:“若是连基本功都学不会,那还学什么武?”
罐罐脸上的软肉肉垂下来,大眼睛委屈的看着佟镖头,小声道:“师父,罐罐想找哥哥了,罐罐不学打人了。”
佟镖头看着心头一软,可还是清清嗓子,虎着脸道:“不成,你连一刻钟都没站好,不能去找哥哥。”
他这话刚落,罐罐大眼睛颤了颤,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罐罐,不,不想扎小马了,罐罐……”
“师父。”
先前迎他们入门的大师兄不忍道:“十师弟才来第一日,还,还是别对他太严厉了。”
佟镖头没有说话,只是用戒尺不轻不重的打在罐罐手心上,打一下罐罐就站稳一下,但是眼泪也落下的更多了。
其余师兄们都纷纷劝道:“师父,十师弟太小了,您别打他……”
“师父,小师弟都哭了……”
人群中的魏承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道:“罐罐,过来。”
罐罐一听,也不怕佟镖头了撒丫子就跑到魏承身边,抽噎的哭着:“哥哥,哥哥……”
一边哭一边把通红的掌心给魏承瞧。
魏承看得心疼不已,拿出帕子擦擦罐罐的眼泪:“罐罐,咱们不学武了,好不好?哥哥带你去私塾,成不成?”
罐罐不应,就是用小手背擦着眼泪哭。
“他哥哥是个病秧子,他是个小废物,连扎马步都扎不了,还学什么武?”
“没准他也是个小病秧子,真是替咱们不值!”
“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入了佟镖头的眼……”
罐罐从魏承怀里钻出来,气汹汹的对着那俩人喊道:“罐罐哥哥,不是病秧子!哥哥是读书,太累了!”
那俩人没成想蛐蛐两声还被这娃当众讲出来,有一人不忿道:“不是病秧子怎么浑身药味,再说你是病秧子的弟弟,连个马步都扎不好那还不如回家好好养着,来学什么武,耽误了大家伙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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