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与外人何干,这群人全让皇帝给赶出去了。
外头耀妆完毕,车架终于朝着悦府进发了。
到了悦府大门口,小月亮先下了马,三两步窜到了马车旁边,这时候戴着盖头的敖昱刚好打开车门。小月亮一脚踏了两层阶梯,伸手一把掐住了碌王的腰,直接将他举了起来,放到了车下。
百姓们一阵欢呼,所有人都在喊好。
门口两侧的宾客听说新人到了,都迎了出来,许多人看见这场景都是一愣。
他们在碌王夫夫入京当日,见过碌王如此将王夫抱下车架。又在三日前大朝会时,见过碌王奔向接他的王夫,将人举在半空。
原来,王夫也能这样对碌王?
有人递来红绸,王夫却没收,只握住了碌王的手,孔雀裘与喜服很快遮住了两人交握的手,但只那一瞬,旁人也看得分明。
他们踏着红毯,携手而行。
一路走到了清辉阁前,此地已经备好了香烛供品,司仪是……李熊。
其实本想让狄季安做司仪的,可是他太过紧张,最后还是一向胆子大的李熊上了。他咧嘴笑着穿一身喜庆红衣,看着不像司仪,像是抢了亲的山大王。
皇太子来了,但没让人通报,他便装而来,此时只匆匆忙忙走到人群里站定。
悦朗挺直着背,他倒是要看看,这两人的高堂要拜谁?
悦屏袭神色复杂,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拳。
“一拜天地!”两人同时一撩下摆,跪地叩首,起身。
“二拜黎民!”两人同时面朝北方,又是一叩首。
众人:“!!!”
君为子民之父,但子民为承君之水,以黎民为高堂没毛病。甚至有人还发出了一声赞叹。
“夫夫对拜!”两人齐齐相对,一拜到底。
“送入洞房!”
突然,悦溪上前一步,把碌王给抱了起来。
“哈哈哈哈——!”盖头上的流苏摇曳,碌王被他的新郎抱着,也抱着新郎,笑得开怀。
小月亮神采飞扬,红衣衬玉颜,凤目漾秋水……
他大踏步地就朝清辉阁去了,院门一关……小月亮赶紧松手——缺乏锻炼,差点把敖昱扔地上。还盖着盖头的敖昱转身把小月亮抱了起来,小月亮掀起盖头,吻住了敖昱。两人就这一路抱着,吻着,磨磨蹭蹭(动词)地进了楼。
苹果醋看着那条气运条,突然疯狂上升!敖昱从五十出一点点头,变成了和悦屏袭的七三分。
天道:……你宿主不是攻吗?
苹果醋:我家宿主,只重实际。
不是要比宠爱吗?还有什么比一个实权藩王直接把自己嫁了更宠的?
苹果醋嚎叫:还有谁!?
当然,苹果醋也很清楚,这个攀比,对他们俩来说就是顺带的。谁嫁谁娶,上一回两人成亲就是一块儿出现的,不分嫁娶,这回这俩是抓阄的。
大黑鱼加小月亮,小月亮加大黑鱼便是家,分什么嫁还是娶?只是这个世上,如他们这样的人,凤毛麟角。
悦屏袭回到了宴席上。
景王爱他吗?爱。景王会因为爱他,嫁给他吗?私下里可能景王愿意盖个红盖头,逗一逗他,但绝对不敢明着来。因为他这么干了,很可能失去继承权。
景王和碌王不同。碌王是藩王,一切都是碌王自己的,他能任性。景王志在夺嫡,不能任性。
悦屏袭不断对自己说,这事儿不能比,没有必要。
但便听见有人说:“不能比,实在是不能比。”
“确实,这谁比得了啊?”
悦屏袭的牙,瞬间咬紧了,咬得他自己两腮发麻。
皇太子被狄季安请到了上首,道:“王爷说,他这几日大概是出不了门了,殿下来了,他却不能照顾,实在是失礼。”
“没事儿,王叔得偿所愿,是该……”皇太子四十多了,苍老得很,此时却有些不好意思,瑟缩了起来。
十五年前,皇太子也不是这个样子,反而是颇为爽朗健谈的一个人。
“王爷的礼物已交给您的侍卫,您离开时,就能见到了。”
待皇太子出来,见到的是两匹驼色的矮脚马,这不是驴或骡,也并非小马,这就是成年的,小一号的马。
“王府里的人说是给小殿下的礼物。”皇太子的侍卫道,“这矮脚马说是从西域过来的,温顺却脚力颇佳。”
皇太子去摸矮脚马的鼻子,果然对陌生人的碰触,它们也依旧安静地任由抚摸。
悦朗已经回房了,喝了定心舒肝的药,就躺在床上喘气。
一会儿他觉得悦溪娶了个藩王进门,算是光耀门楣,可儿子已经被他逐出家门了。
一会儿又害怕明天有言官弹劾他治家不严的,教出的儿子行狐媚之事,魅惑藩王,让藩王都下嫁了,实在是不成体统!他都把人逐出家门了,还关他什么事?可悦溪确实是他养起来的。
怎么想都是冤孽,悦朗干脆爬起来了,准备主动以治家不严请辞,反正他这个国子监祭酒是没脸去教书育人了。
众人各怀心思,大黑鱼和小月亮却只看着彼此。
“长大了!”“嗯,长大了……”
一室铺满孔雀裘,金丝罗帐断尘嚣。墨发裹玉山,金鳢搅云雨。碎月摇晃珠泪泣,一夜春宵实在……短。
“快活吗?”
“嗯……大黑鱼呢?”
“洞天福地大欢喜……”
第118章 景王来找麻烦啦……
118
大黑鱼和小月亮今夜风景正好, 月满,鱼肥~
却不知道多少人这一夜未曾好眠。
悦朗在床上一边唉声叹气,一边翻来覆去:“他不认我……他真不认我……他怎么能不认我呢?”
悦朗当然记得他把悦溪逐出家门了, 把他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那一日, 还请了许多老友观礼作证。
悦溪一个男孩子, 先有媚宠祸国之行,又跟着一个男人出奔,实在是丢尽了悦家的脸, 且当时碌王怎么看都是两三年内死在碌州的下场。悦溪要么跟着他一块儿死, 可能还得一个香艳的痴情名声。他要是从碌州回来了,悦家更没脸。为了悦家考虑, 可不是得赶快将他驱赶出去?
谁能想到,不过几个月,碌王便声名大噪呢?谁能想到,碌王竟然是个天生的将种呢?别人去碌州是送命, 他这样的蛮子去碌州, 自 然是如鱼得水的。
他扶摇直上, 碌王夫悦溪自然也跟着鸡犬升天了。
其实悦朗一直将碌州来人修缮清辉阁的行为, 视为对悦家的示好。
他觉得,自己一直怀揣着一颗慈父之心,就等着——不需要他们两人亲自说, 甚至都不需他们的亲笔来信,就那个李熊, 他来说一声“王夫也是想家的”, 他就能立刻痛哭流涕地表示“爹也是想你的啊!爹当年也是无奈之举!”然后把悦溪加回族谱里。
但一直没有,他们就专注于修房子。
他一直想,难道是悦溪不好意思?毕竟他一辈子都回不来的, 清辉阁修得这样好,就算买去了,日后也只是留在悦家。他路过那儿的时候,总会瞥两眼露出院墙的二层小楼,想着这样好的屋舍,怕是小儿子给他尽孝的养老地。
他真不觉得自己厚颜,毕竟,谁不想回家,不想认祖归宗?没祖宗的人,是要被戳脊梁骨骂的,他还是个出嫁了的男子,之前二房家的悦屏袭,因他娘的事情,跟家里的误会更大,不也是回了家,如今一家子和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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