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捉啊?那我得去说动道门、佛门和丐帮了,毕竟‘我’也太棘手了些。”
小月亮立刻便有些担心:“说动了道门、佛门和丐帮,能捉到我们吗?”
“三家、朝廷,再加本地江湖团结一致,能。但是……”
“我要练功,你不要打扰我!”小月亮眼睛瞪大,把棋子一扔,跑去打坐了。他每日练功已经很辛苦了,此刻不过是中午刚刚悠闲了一会儿罢了。
敖昱歪在大轿子里,无奈看着小月亮叹气。
能是能,但以如今朝廷与江湖展现出来的局势,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但以防万一,不能只闹江湖,闹大了,佛道丐总是要出头的。得给朝廷也找点事,一则暂时绝了皇帝的心思,二则……破了朝廷与江湖脆弱的稳定,其实,朝廷要感谢他的——正因为皇帝也明白,才会顺势而为。
敖昱抛了抛棋子,棋子落进了篝火里:“要正经动手了。”
宁家庄,庄子里的人手全都撤回来了,虽没什么收获,但至少宁家庄没遭祸事,众人觉得,就这样在家里待着,看着外头闹腾,也挺好的。庄主劈山刀宁远道杀猪宰羊,给自家人办了一场接风宴。
“庄主!庄主不好了!”一片欢喜中,突然有守卫一路跑了进来,“夭族来了!”
“来得好!”席上的众人立刻抽兵刃在手,以待来敌。
——夭族打神拳庄,是乘虚而入。杀镇山镖局,是入夜后用了诡谲的法子。最后灭镇山镖局的,是让商户集结起来的黑白势力。都不是真刀真枪的对垒,这说明夭族乃是避强击弱的懦夫。
如今他们宁家庄可不一样,人手充足,以逸待劳,又没人觉得不对劲。对方的毒物效力必定大打折扣(应该是),夭族根本是来送的。
“叮铃,叮铃叮铃!”当众人都屏气凝息,一片安静中,铃铛的声音便清脆响亮到诡异。
八人大轿平稳快速地自山下而来,一路到了宴饮的山庄广场前方。
“夭族圣子,乐希。”小月亮从轿子上下来,矜贵文雅地朝着众人行了个礼,抬起头来时,只瞧着劈山刀宁远道,说出来的话可半点都不文雅,“宁庄主,咱们练练?”
小月亮上前一步,人如飞燕掠空,刀光闪过,弦月弯弯。
宁远道大喊一声,抬脚将桌子踢向小月亮,人呈前倾之势的小月亮却陡然拔地而起,脚尖踏在桌沿上。
“砰!”桌子砸地。
“嘭——”削平的脖颈上,血泉喷射。
“骨碌碌。”好大一颗头颅,在地上滚动。
“二庄主,宁远峰吗?”小月亮的声音平稳到近似温柔,宁远道的尸身惊了平衡,向一侧倾倒下去。
他旁边的弟弟宁远峰匆忙举刀,却听见同样的声音,又在问了:“宁家庄客卿,山鬼王魈?”
我被放过了吗?不对,我怎么……在飞?又是一具无头的尸体,谁……死了?
“投降者免死!投降者免死!”仆人们齐齐高喝,比起寻常江湖人,还多了令行禁止的行伍般威慑。
宁家庄全装上下三百多口,死五十二,伤十八。
幸存者中有不少青壮,在夭族退却后,这些青壮纷纷离去,许多人就此退隐江湖,甚至有人反而自杀的,实在是跪地求饶,丢尽了脸面。
经此一役,小月亮青蛇郎君的名号,直线超过了敖昱这个万虫老祖。
“我明明没带着翠翠。”小月亮撸着翠翠,“为什么要叫我青蛇郎君?”
现在天气热了,翠翠冰冰凉的,十分降温。
万虫老祖在一边悠悠闲闲地问:“那小月亮想要个什么名号?”
“弯月刀客!”
“……”敖昱抿了抿嘴唇。
“你笑了。”
“没。”
“你笑了!你看你又笑了!”
“哈哈哈哈哈!我认罪,我是笑了,哈哈哈哈哈!”
“明明很好听,很适合我啊。”
“哈哈哈哈哈!小月亮,青蛇郎君挺好听的,真的。”
苹果醋:嗯,酸菜鱼口味的狗粮,也挺好吃的。真撑。
外头的仆人们也这么认为,听着这俩打闹的声音,才恍然想起,这两人尚且不足双十。可想想他们俩的手段……规规矩矩,老老实实过日子吧。
另一头,孙有芳正在对县官埋怨呢。
“都忘了夭族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就敢屠罗刹寨了吧?我听说几千具尸骨呢。不是说江湖事江湖了吗?怎么现在又找上朝廷了?”
“侯爷,话是这么说,但宁家庄的遗孤,口口声声说他们是帮朝廷办事,这才惹了夭族上门,所以这是找朝廷要公道呢。”
“嗯,朝廷给他们公道,抓了夭族就给。就这么说吧。”
县官一走,孙有芳却立刻对着亲信笑了。
“要不了几天,他们就没心思打官司了。咱们的布置,也该动手了。”
官员早已与本地门派沆瀣一气,军队补给能找他们要,除此之外的布置,孙有芳是半点都不会露的。
也确实如孙有芳所言,本来日日跑府衙的宁家庄遗孤,突然没了踪影,又过了两天,几个女子闹上了云来客栈——武林盟盟主之子谢毅住在这儿。她们皆是宁家庄的遗孤,这次来却并非告夭族,而是来告阔刀门霸占田产的。
恰好,镇山镖局的遗孤也在这儿,也等着武林盟给他们主持公道呢。
确实能说是他们帮朝廷才惹来的夭族,但后来的那些霸占他们产业的“江湖朋友”,可不是因为夭族来的。他们的田产、房舍、家财,也不是吃进夭族嘴里的。
话说,客栈里的谢毅早已写信请求父亲再派人手来,最好是能将他责任接过去的,他的叔叔,师兄弟,或……弟弟。但父亲那边,却只派了几个记名弟子过来,虽也是师弟,却是没法担责的。
谢毅见此,也明白了父亲的态度——武林盟与朝廷的关系更近,不能若其他三尊一般,彻底不管事的,如今却是正好了。
于是,谢毅便也只能一直以伤病为由,躲在客栈里头不出头,勉强也算是得了太平。实在也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如今虽长好了,也能行走了,却长时间不得动弹,两腿细瘦得很,再不如之前有力,至今依旧有几分行动不畅,遑论动武。
结果这些遗孀来找他求公道了,他倒是想帮忙,可最得力的护卫,现在给夭族抬轿子呢。身边多数帮手都与他一样,伤口好归好了,却依旧是不得劲。
打架是不成了,只能用武林盟的名声,做一做说客。
“诸位都是老前辈,给孤儿寡母留一条生路吧。”别不要脸到这个地步。
与此同时,他也劝这些幸存者,试着让孩子拜入其他门派。
“我不明白……我们都是一家人啊。”一群妇人抱着孩子,嘤嘤哭泣。
这阔刀门的门主也姓宁,和宁家庄三十年前还是一家,往日宁家庄对阔刀门也多有关照。阔刀门那边原本常说“宁家庄与阔刀门,看似两家实则一家。”
正因此,阔刀门来占田产也不是无来由的,都是一家子人吗。他们也确实请出来了宁家的老前辈,(活下来的“老”弱妇孺),阔刀门重归宁家本家,家产自然成了阔刀门的了。
她们不明白,谢毅却很明白。
正是一家子,才更要赶尽杀绝。否则等孩子长大了,再回去夺产吗?现在自己干了什么,未来自然得全力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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