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可以!我当然可以!谢谢师兄,”何霁明忙摸出手机,打开了微信名片。
“如果有想问的题目可以随时问我,我如果在忙,等我忙完会全部一道一道回你的。”
“谢谢师兄。”
等把手机收起来的时候,江述宁看了看他,才想起来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值夜班吗?”
“没有...因为程主任很忙但也总是挤时间给我讲题,所以我夜班的时候就留下帮他做做事。”
“挺辛苦的,加油吧,”江述宁看耽搁的也差不多了,跟他挥了挥手,“我先上去了,走了。”
何霁明在看着他离开后,有些好奇地打开了江述宁的朋友圈。
开了三天前屏蔽的功能,一片空白也没有任何文字,只有背景是一张像在某个山谷拍的照片,天空湛蓝,远处望不到边的群山峻岭,山巅都覆盖着终年不化的积雪。
好像刚才手机锁屏上也是这张照片,何霁明莫名的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看过。
他没有多想,往急诊楼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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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的晨会上,所有需要重点关注的病例和事项都被提到会议上作了分析和强调。
月底科室里有几位医师都要外出参加会议和学习,日常工作和带班,手术安排以及万一有急诊手术的部署,会议上也都交代清楚,陆洋把经过协调的安排表放上屏幕。
会议结束的时候,关珩凑了过来,“吃嵌糕吗?我去买。”
陆洋瞧了他一眼,半调侃说道,“看得出来你很闲了。”
“你会不会说话,”关珩给了他一个白眼,“我要是还像之前那样忙,这也管那也管,人家还以为我不肯撒手要架空她呢。”
陆洋收拾着桌上的资料,“好,我要一个不辣的,你加什么我跟你一样就好。”
回到值班室,把东西放好又拿了自己的听诊器,陆洋往普通病房的方向走去。
楷楷已经可以坐起来了,没有打针的手里拿着一个水壶盖子正捏着玩,孩子的父亲不在病房,只有孩子母亲在。
今天没有大查房,是按照分组各个组内自己安排,陆洋便先过来看看。
楷楷的呼吸,心率还有脸色各方面都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说话的声音力度要比之前要好得多。
小欣坐在一旁见陆洋来了,站起身喊了一句,“医生哥哥好。”
“小欣早上好呀,”陆洋笑了,“你要叫我叔叔了。”
估计是住院医和护士们逗小孩叫他们哥哥姐姐,但真要论年纪,叫叔叔阿姨才算合适了。
小欣点点头,又叫了一声,“医生叔叔好。”
样子乖巧,床头柜子上的图画书又换了一本,再过不久,值班室里面专门准备给小孩子的那些图画本估计就要被小欣读完了。
想起隔壁病房里,韩教授有一位冠脉搭桥的中老年患者,儿子儿媳白天都要上班,只能晚上过来陪护照顾,身边带着跟小欣差不多大的男孩子,一直抱着手机或是ipad玩着游戏,父母不给,要他看书,小孩子便在病房里面哭闹不停,还坐在医院地上跟父母置气。
老爷子怕打扰到其他病人,为了病房清静,便让儿子给他,结果又因为小孩的教育问题,闹得不太愉快。
昨晚小孩子还在一旁说了一句,他想回家看电视,有节目要开始了,让爷爷自己在这里睡觉就好了。
说完便被自己父亲打了一耳光,哭得声嘶力竭。旁边的病友看不下去,开口去劝,两口子可以一个人带着孩子回家,一个人在这里照顾就好。
“您不了解我爸那个性格,我老婆要是带孩子回去不在这里,老人出院转头就要出去邻居们到处说,儿媳妇不管她家公只有儿子念着他。”
病房里从来不缺一地鸡毛的事情。
看着眼前一直懂事的小欣,陆洋蹲下身,“等会儿我从值班室再拿两本画本给你看,好不好?”
小欣摇了摇头,“不用啦,我跟姐姐说好了,这本看完了再去拿下一本,我一个人没办法同时看那么多本,别人也可以看。”
轻轻叹了口气,陆洋只能点头应了一句“好”,站起来时抬眼看向了孩子的母亲,对方的表情有些木讷,听到陆洋跟小欣的对话也没有在一旁说什么,也或许根本没有注意去听内容。
即便跟陆洋目光相对,也只是僵硬地笑了笑。不知道是因为疲惫还是什么原因,好像比之前看上去还要消瘦一点,憔悴得都有些脱形了。
“楷楷今天的状态看上去恢复得不错,。”
陆洋说着,看了一下时间,等会儿十点左右会有住院医过来给楷楷换药。
“明天会给他安排一个超声复查。”
“那医生,他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女人的脸上又浮起忧虑的神色,但是又不像之前那样的急躁。
陆洋心里微微一沉,估计他们还是担忧费用的问题,但是孩子肯定是要恢复到符合出院状态,他们才能开出院。
想到这家人之前在儿科重症监护室外那么闹,陆洋也有些头疼。
“出院的话,这几日肯定还不行,先看一下明天复查的情况吧,”
女人看着床上比一般同年龄段孩子要瘦弱,捏着水壶盖子对着自己叫了两声“妈妈”的楷楷,脸上却除了疲倦没有其他的情绪,点了点头,
“...好的,我们知道了。”
跟之前在监护室外的样子相比,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陆洋心里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但女人现在明面看上去情绪稳定,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交代了一些楷楷这两日饮食和日常需要注意的事情就出来了。
出来之后,在电梯里,很少见的接到了母亲的电话。一般来说都是父亲打电话过来,说话时会听到母亲在一旁跟着唠叨,等他说要跟母亲说两句的时候,对话又总是不长。
日常的嘘寒问暖,最近天气渐渐热起来了,季节交替不定,叮嘱他不要贪凉感冒,不要吃太上火的东西。
一边说又一边担心怕他正在忙碌,太啰嗦了会打扰到他。
但陆洋在问到母亲,“最近一切还好吗?”的时候,母亲在电话那头回答他一切都好,就是跟之前一样没什么变化时,似乎是有非常短暂的一秒空白,不知道是信号问题还是他的错觉。
“弟啊,”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母亲用着老家叫男孩子的叫法喊了他一声,“今年过年能回家过吗?”
不是没有愧疚的。
本来打算过年回去,但是年前调回心外科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拖到清明,拖到五一,拖到端午都快到了,他多久没回家,自己都已经没办法马上算出来。
“我尽量,请个三四天也会回去看看的。”
挂了电话后,来不及整理有些郁结情绪,就拉开楼梯间的门赶去心外ICU。
这几日,科室的工作重点还是放在了昨天刚做完移植的年轻女孩身上。
从手术台到病房,女孩现在还没有渡过超急性排斥反应的危险期,时刻都需要监测进出量和一切生命体征的数据反馈。
人已经醒来,但还是非常虚弱,对于外界的话语反应也只能点头摇头。
一对父母在病房外听着医生的描述虽然有些话语词汇都听不太明白,但在隔着门上的玻璃望见了术后的女儿后,还是忍不住双双老泪纵横。
可即便这样,生死依然是一道随时都可能会出现的门槛,死神的阴影也没有退去。
陆洋在系统里看过林远琛今天早上来查房时开的医嘱,昨天这个手术相关的大部分人都没有离开医院。
昨夜有些格外漫长,他跟江述宁还有两个住院医,在值班室里的躺椅和沙发上凑活着眯了一会儿,没回自己的休息房间,林远琛时不时下来看一下情况,回到楼上也有其他工作要忙,直到清晨才睡了一会儿。
而面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老师,眼里有非常清晰的红血丝,但是直到现在,一丝倦意和劳累后的疲态始终都没有在他的脸上有任何的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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