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啦?”
发觉江清淮和林竹的表情很是凝重,周红花也皱起眉,“出啥事儿了?”
江长顺也跟着坐了下来。
江清淮简单地把白日里的事说了一遍。
别人不信他,周红花和江长顺是绝对相信他的,这一听两人立时便慌了起来,“这可咋办,要不明日起竹子就待在家里吧,别去码头了。”
周红花知道江清淮是不可能不去的。
江长顺也道:“你是大夫,得去,这没法子,但竹子是不要紧的,让他留在家里吧,你若是缺人打下手,爹去。”
“我和你爹都能去,左右地里也没啥活儿,不耽误啥。”
江清淮看了眼林竹,摇头,“我问过竹子了,他不肯。”
林竹小声道:“爹娘,让我去吧,不然我在家里也是担心。”
白日里江清淮和他透露过,想在码头寻个棚子住下来,这一住也不晓得要住到啥时候,他不放心。
“你还要住在码头?”周红花吓了一跳,但紧跟着就反应过来,“也是,这病,来来回回的也是祸害人。”
“只是竹子……”
“娘,”林竹有点着急,“让我去吧,我能帮上阿淮的忙。”
他说的是真的,跟在江清淮身边看了这么久,他也懂了不少,有时候江清淮只要一个眼神他就明白他要啥。
周红花只能去看江清淮,“阿淮你说呢,竹子能去不?”
江清淮深深地看了眼小夫郎,而后点头道:“能,他身子已经没问题了,我也会尽全力护着他。”
“罢了,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去吧,只是自己要当心些。”
林竹忙不迭点头,“我知道了娘。”
周红花拍拍江清淮的肩,语气里带着一点无奈,“不光要护着竹子,也要护住你自个儿。”
江清淮点头,“我知道。”
他站起身,“爹娘,这个消息要和村里人说一下,让他们十日之内不要去镇上。”
周红花和江长顺立刻跟着起身,“咱们分头去,晚了怕是他们都要歇下了。”
“嗯。”
四人分头行动。
忙乱之中也顾不上谁家,只大致分了个方向,林竹一家一家敲过去,直到一家的门打开露出林秀不耐烦的脸,他才意识到自己敲开了谁家。
也没时间多想,林竹立刻便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前头几家问了好些问题他都一一答了,但他不想和林秀多说什么,说完便转身要走。
林秀冷哼一声,“还疫病呢,吓唬谁啊,莫不是你男人做的那些个药丸药汤没人买,来诓我们吧。”
林竹脚步一顿,想了想还是转头道:“你不信也没啥,但若你把病传给别人咋办?”
“你敢咒我,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说话?”
林竹转头就走,瞧林秀这模样根本就不打算好好说话,他还有别家要去,没时间在这儿和他吵架。
但显然林秀并不打算放过他,他一把拽住林竹,恶狠狠道:“你得意什么?”
林竹一脸茫然,他得意啥了。
“不过就是侥幸嫁了个好男人,要是你肚子不争气,我倒要瞧瞧江清淮还要不要你。”
林竹用了点力甩开林秀,明明没有如何,但林秀却露出痛苦的神色,他手落下去时林竹一眼瞥见他腕口处似乎青肿了一大块。
但也只是一瞬,林竹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屋里突然传出一声高喝,“在外头这么久做什么,还不赶紧进来给老子洗脚?”
林秀一瞬间脸涨得通红,看着林竹的眼神越发像是淬了毒,“你成亲这么久,肚子一直没动静吧,怎么就不想想为啥?”
不等林竹回答,他又道:“我实话告诉你吧,你这肚子根本就生不出,一辈子也生不出,这事儿你敢和江清淮说吗?”
林竹往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你又不是大夫,你说的话算不得真。”
林秀冷笑,得意道:“那我们走着瞧吧,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林竹气得不行,“我才要看你的下场呢,你嘴巴这么毒,小心老天爷哪天拔了你的舌头,叫你说不出话来。”
“竹子。”
后头突然传来江清淮的声音,他疾步过来,一把把林竹拉到自己身后,“他欺负你了?”
林竹摇摇头,不想让江清淮也生气。
江清淮看向林秀,眼神比刚下的雪还要冷,“我记得我警告过你,这么快就忘了?”
林秀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我没杀人,你能把我怎么样?”
但紧跟着他就想起来他娘也没杀人,还不是叫江清淮弄去县衙里头给打残了?面色立时僵住,惨白的吓人。
江清淮低头问身后的小夫郎,“他方才怎么欺负你的?”
之前只对付了林立根和王冬翠,不代表他要放过林秀。
林竹看了眼林秀,小声把方才那些话说了,末了还气鼓鼓地告状,“他说要等着看我的下场呢。”
江清淮摸了下他的头,忍着笑道:“我知道了,等着相公给你出气。”
说着他就扬声朝屋里喊,“齐春雷,出来。”
齐春雷本来靠在椅背上打盹,一听这声猛地打了个激灵,睁开眼发现盆里的水已经凉透了。
他咬着牙骂了一句,然后趿上鞋子怒气冲冲地出来,“死在外头了,这么半天不进来,老子……”
看见江清淮的脸,咒骂生生顿住,表情扭曲的有些好笑。
“江清淮,你咋来了?”
江清淮抬了抬下巴,“你夫郎欺负我夫郎,找你讨个说法。”
他说的客气,实则姿态傲然,根本就是在找麻烦。
齐春雷即便心里觉得他多事,但嘴上也不敢这么说,只能瞪了林秀一眼,“你就不能消停点儿,还嫌你爹你娘作的恶不够,要不是他们,我们至于如此吗?”
一边说一边故意扫林秀的肚子。
他不信江清淮一个大夫瞧不出他的意思。
说实话,上回在仁安堂撞见江清淮在他心里一直是根刺,生怕对方知道点什么。
尤其现在村里好些人瞧他的眼神都不对,他便更想掩饰过去。
江清淮就静静地看着他装。
林秀恼恨道:“要真是如此,那我娘怎么生了两个,只要你……我定能怀上。”
齐春雷生怕他说出吃药这种话,赶紧拿眼狠瞪他。
江清淮嗤笑了一声,“你们要吵关起门来好好吵,现在叫你夫郎和我家竹子赔个不是,再保证以后见了我家竹子绕道走,今日这事儿就算了。”
齐春雷本来就怕他,这会儿又心虚得很,哪敢回绝他,忙搡了林秀一把,“听见没有,赶紧给人家赔不是。”
林秀当然不甘心,他叫嚷道:“我欺负他什么了,我不过就是好心提醒他,生不出孩子以后夫家是要嫌弃的,叫他提早打算而已。”
说着他就得意地看向江清淮,“你是大夫,切个脉不就清楚了吗,要不你当着我们的面给他诊诊呗。”
江清淮懒得和他纠缠,索性冷笑一声看向齐春雷,“不如我也替你们诊诊?不收钱。”
齐春雷吓得脸刷白,忙道:“不用不用,我替他赔不是,以后保准绕着你们走,成不?”
江清淮转头看林竹,“竹子?”
林竹点点头,“我们走吧。”
“好。”
刚走出几步就听林秀在后头又喊:“林竹,你连自己爹都敢杀,迟早是要遭报应的,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林竹脚步一顿,他看了眼江清淮,然后伸出手,“阿淮,你替我诊一下吧。”
江清淮握住他的手,“别搭理他,没瞧见他嫉妒你嫉妒的眼都红了吗?”
林竹此刻就像一头固执的小牛,非要江清淮给他诊,就当着林秀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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