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自认为占据了绝对的谈判胜算,示意诸葛悟,让他把情况转告魔尊。本来师徒一行人要借助衣眠的势力,寻得并夺取“阴阳器”,衣眠也自认为立于不败之地。
但眼下,顾怜突然抛出重磅消息,衣眠听闻诸葛悟汇报后,显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面色微愠。
红发男人霍然起立,怒骂其他魔窟,无能鼠辈心怀不轨。诸葛悟及时布下隔音咒,没让声音外泄。但衣眠肤色苍白,气红了脸便格外明显。
相距甚远,顾怜看在眼中,幸灾乐祸。
白翎终于有机会和师弟靠在一起,趁顾怜专心欣赏着宿敌暴怒失态的模样,他三步并作两步,挪到裴响身边。
裴响亦缓和了神情,等他开口。
白翎小声道:“顾怜太过分了。这么重要的事,留到现在才讲,不早点跟我们通气——把师兄当魔修整啊。”
裴响看着王座,那厢衣眠暴跳如雷,诸葛悟倒是冷静,一面做手势劝慰顶头上司,让他镇定;一面陷入沉思,似在快速思考应对之策。
裴响说:“可以相信诸葛师兄。”
“啊啦,他当然不会有事啦。凭借师兄的出身,能在这鬼地方干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区区三家魔窟联手搞事而已,嗯……应该没问题吧。”
白翎说着也不禁挠头,略觉苦手。他倒是想帮忙想想办法,奈何对魔域知之甚少,还需掌握更多信息。
不料衣眠倏地转头,正对上顾怜毫不掩饰的嘲讽表情。
他里子面子全碎了,当即传令:“给我把人质带上来!!!”
第158章 一百五十八、人质
听见“人质”一词,白翎眉梢轻挑,以为自己听错了。
开什么玩笑,他在乎的几个人满打满算,全在跟前,还有谁的安危能胁迫他?
要说是用来胁迫裴响或者顾怜的,也不成立。
裴响的人际关系单薄得堪比掌纹,一眼能望到头;顾怜更是六亲不认,最恨受迫,衣眠气疯了才会用人质威胁他。
没想到,待看清魔尊亲卫押上来的人后,白翎“咦”了一声。
裴响亦神色微动,不像之前一样置身事外了。
顾怜见状皱眉,问:“你们认识?”
“奇怪,他们怎么在这里……”白翎没空理他,转瞬步过大殿,来到被押解的两人跟前,道,“徐景,田漪?”
霎时间,被五花大绑的两个人如遇救星,“唔唔嗯嗯”地挣扎起来。白翎要给他们松绑,却被几名魔尊亲卫挡住。
衣眠打了个手势,他们方才解开了勒住二人口齿的捆仙绳。
田漪猛吸一口气道:“白师兄!”
徐景的眼泪“唰”地下来了,高呼:“白老大救我——”
“你们怎么被抓的?魔修入侵大罗仙窟啦???”白翎隔着全副武装的亲卫魔修们,匪夷所思。见徐景仰天长号,他又道,“你……”
“他没事,就是饿的,这鬼地方东西贼难吃!”
田漪手脚皆被捆住,原地起跳撞向徐景,试图让他安静。可惜她没控制好力道,一下把徐景撞翻了,亲卫们立即呵斥:“安分点!”
白翎稍稍放心,抬手打圆场:“好好好,先告诉我,你们怎么到这来的?”
田漪说:“大师姐要我们给你传话,你、你怎么不看玉牌通讯啊!”
“玉牌?”
白翎一怔,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来是什么。裴响移行至他身畔,闻言低声说,“准备惩治李德前,林师姐赠予过一枚玉牌。”
“噢——那东西呀,我放哪了来着?”
白翎轻嘶一声,伸手进芥子袋翻找。他收东西没什么条理,都是往袋里一扔,以后找不找得到随缘。
林暗曾经送他的传话玉牌,太久没用,早不知被塞在哪个犄角旮旯落灰了。
幸好白翎一穷二白,芥子袋很快就翻了个底朝天。他摸到了一块硬硬凉凉的牌子,拿出来一看,眉开眼笑:“哈哈!太好了,没丢!”
然而不等他抹去浮灰,凭空袭来一股巨力,把玉牌卷向高空,稳稳落进了衣眠的手里。
田漪怒道:“不要脸的辣椒头,把东西还我们!”
“呵。本座倒要看看,你们不惜以身犯险也要传递的情报,到底是什么。”衣眠不屑地扫来一眼,把玉牌抛给诸葛悟,命令道,“解开。”
诸葛悟不语,但是照做了。
徐景大喊:“渡、渡尘真人!”
玉牌没有禁制,诸葛悟三两下便令其恢复运作,看见了上面的内容。
衣眠端起酒杯,等他报告,不料墨蓝法衣的道人微笑了一下,握住玉牌,负手而立。
衣眠道:“诸葛卿,你这是何意?”
诸葛悟温声问:“陛下捉住这二位小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自然是你出发迎接师弟的夜里。他们鬼鬼祟祟地摸进了皇都,我岂能坐视不理?”
“既然如此,陛下为何不待我归来后,及时告知于我。难道在您心目中,微臣依然不可尽信吗?”
诸葛悟态度坦诚,不卑不亢,白翎和裴响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见了一点同情。
顾怜憋着重要情报,一路没讲,好歹是三个弟子都瞒了,谁也不告诉。
衣眠却对座下唯一的军师也有所保留,将杀手锏人质留到现在。他自知理亏,冷冷道:“那你想怎样?”
“玉牌所言,仅三个字。我想,请陛下过目后,还是将它还给微臣的师弟吧。恐怕只有他,能看明白漱玉道君的传讯。”
诸葛悟彬彬有礼,见好就收,又不追问人质的事了。
衣眠便也顺坡下驴,把玉牌隔空抓来,读道:“‘阴阳器’?我当是什么石破天惊的秘密,不就是他们要去地下找的东西吗!”
他横臂一掷,玉牌划出一条长弧,被白翎“啪”地握在手中。
衣眠不耐道:“快看!”
田漪和徐景都紧张地望着白翎,没有吱声。
白翎不免莫名其妙。
“阴阳器”众所周知,他们在紧张什么?但当他看清玉牌上的字后,下意识眨了下眼,强行抑制住震惊——
玉牌上写的分明不是“阴阳器”,而是“阴阳契”!
早在前往裴家、接裴响入门时,他们便领教过的“阴阳契”!
裴响同时看见了消息,呼吸一轻。
王座左侧,诸葛悟袖手回身,眼神里似藏有万千深意。此时的偌大皇宫里,唯有他们师兄弟三人,明白“阴阳契”意味着什么!
白翎心念电转。
太徵道君知道吗?传闻中能杀死展月老祖的,到底是器还是契。她得知这一机密,亦是从当年的斩月口中说出,并未落于纸面。
可是这两个字同音,如果没有在裴家的经历,白翎也断然想不到“契”上去,他同样会认为是“阴阳器”!
裴响低声道:“此物……确实可以真正地杀死老祖。”
白翎道:“怎么说?”
“师兄,我好像未曾对你讲过,死而复生是什么感觉。”裴响眉峰微皱,道,“我每次‘死去’,都深陷幽冥之中。若想回到人间,便须奋力回游,逆流向上。现在想来,就是我的亡魂在两地往返。我境界越高,回来越容易,伤势越重,回来越困难。”
白翎:“你的意思是,利用阴阳契……”
“可以把老祖的魂魄,永远拘束在底下,令他永世不得超生。”裴响缓缓地说,“那是唯一的,可以杀死他的办法!”
白翎瞬间似醍醐灌顶。
原来他们在那么早的时候,就踏上杀死展月的路了——仿佛冥冥天注定,打败老祖的关键道具,从开始便送到了他们手中。
只要修士签署了阴阳契,死后魂魄受困,规定期限内不得投胎,当然也没法还魂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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