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念洗完了,换上干净的衣裳,犹如刚刚的事其中一个主人公不是他一般,看上去是端正君子,如皎皎明月,只不过眼尾的红意还有春色的余韵。
他抬了水给魏宿擦洗。
魏宿安静得不像话。
他安慰写道。
【有药,无须忧心阳痿。】
魏宿脸色更红了。
花念看出来了,是气的。
魏宿一字一句重声道:“你在找死。”
花念给魏宿换了衣裳,倒了杯水融了解药喂过去。
开门让人进来收拾,今日比预想得早很多,花念揉着膝盖,难得有心情陪魏宿多坐会儿。
【你别过度忧心,有神医在,百病皆可治,阳痿自然也不在话下。】
花念写完去看魏宿的脸色,对方脸上的红晕已经消散,这会儿看着倒有些冷意。
皇家一脉相貌都好,魏宿格外出色,年少时鲜亮得如同正午的日头,任谁都不会从他身上离开目光,后来人去了边关,再回来时浑身血气,同一年杀了一条街的叛贼,几日的雨水都没能将血迹冲刷干净。
从那以后,提起魏宿大家便想到一个词,凶神恶煞。
不少人暗地里觉得魏宿是个活阎王,不过这是天子胞弟,权力大到可先斩后奏,无人敢传出这个称呼。
【抱歉,戳到你痛处了。】
花念很真心写下这句话,可惜魏宿的脸越来越黑。
在朝上他何时看见过这人这样的脸色。
皇帝需要他制衡独大的武将,平衡朝堂势力,相比魏宿他才是皇帝手里最趁手的刀,他和魏宿不同,魏宿能在朝上胡搅蛮缠,他只能应付。
这人给他找了这么多事他还是第一次见魏宿这个样子。
花念神清气爽。
【你好好养吧,会养好的。】
他写完起身去书房。
手腕突然被拽住,花念毫无防备被拽回去坐着。
魏宿手上青筋暴起,似乎用了极大的力气。
花念有些意外,魏宿身体恢复能力比神医说的都要好上几分,解药才吃下去没多久,这会就能动了。
他瞧着那双定定地看着他这边的眼睛,空洞却又摄人。
花念抬手轻而易举掰开了魏宿的手。
他动了动手腕,起身走了。
魏宿手垂在床边,慢慢动起手指。
这人是他见过胆子最大的人,给他等着。
... ...
花念回到自己房内,柳闻抬眼:“今日这么早?”
花念笑而不语,只是伸出手让柳闻诊脉。
柳闻摸着脉象道:“你这几日要多休息。”
太劳累了怕事与愿违。
花念收回手:“我知道了。”
柳闻每日都给他诊脉,这样的话说了不下百遍。
他保证道:“一年。”
柳闻不知道花念想做什么,不过不用猜都知道是哪些事,朝堂之事他不懂,也不过问,他让人将药抬上来。
这副药是花念常喝的,补气养神。
花念一口气喝了。
喝完他眉心微微蹙起,不一会儿又恢复平常,他给柳闻说:“麻烦神医给他扎针敷药。”
柳闻收拾好药碗:“你还挺记挂着他。”
花念笑了笑。
毕竟这次是他欠人家的。
柳闻去那边扎针。
魏宿的情况比他预想的要好,对方哪怕不是他治也瞎不了太久,这种暗疾三五天便会恢复,时不时复发,一直到身体承受不住彻底失明,依照魏宿的身体,不出意外的话离彻底失明最多只有十年。
魏宿:“我会失明多久?”
柳闻知道魏宿猜到了:“七天。”
魏宿了然,如他所想,只要他被关在这,那人就不可能让他看见。
柳闻扎了针,给魏宿敷了药。
“回去之后要忌口,每日都需要热敷,我会开单子给你,照着上面的药再敷上半个月,吃几日的药眼睛上的毛病便全然好了,你的身子无大碍,只是暗伤有些多,这些旧年暗疾不是一两日可以根治的,需要你自己好好养一段时间,切忌洗冷浴,冬日别泡冷水。”
魏宿手指微动:“多谢大夫。”
这个人很了解他,冬日泡冷水是他那年差点在刺骨的护城河里丢了性命后有的习惯,他需要保证自己无论什么环境都能如同寻常一样敏捷。
他这个习惯很少有人知道,哪怕是他皇兄都不知。
这个人到底是谁,居然有本事往王府送人而不被察觉。
... ...
花念处理完事,看着桌边的药膏脱了亵裤,自己趴在桌上咬着下唇给自己上药。
差点又忘了,昨日上了药今日都要好受些。
他闭上眼,睫毛颤了几颤,面色逐渐泛红,好一会才卸力擦干净手和那里,他整理穿着,慢慢去打开了窗。
风灌进来吹乱了发丝,花念吹得冷了脸上的神色才恢复如常。
敲门声响起。
花念:“进来。”
迎生一看立刻跑过去关窗。
这风哪里是花念能吹的。
花念失笑:“我没那么脆弱。”
迎生:“是不脆弱,只是前些年一场风让您着了风寒,一个月都未好。”
整日咳嗽,夜里又睡不安稳,短短一个月,那批衣物穿上已经不合身了。
后面养了许久才养回来一点。
花念:“找我有何事?”
迎生顿时忘了窗户的事,她生气道:“那边上了午膳,那人说您不在,他不吃,他说他瞎,看不见,需要您喂。”
怎么不饿死啊,是第一天瞎吗,昨天怎么就能好好吃啊。
花念笑起来,安抚道:“别气,我去看看。”
迎生不高兴:“您都还未进午膳呢。”
花念:“送过去,我在那边吃。”
迎生闻言,只能道:“是。”
气鼓鼓出门。
花念出门,慢慢来到魏宿的屋子。
魏宿正在喝茶。
“坐。”
花念跨进去,坐在魏宿对面。
魏宿:“茶不错。”
对方没说话。
魏宿将手递过去。
花念微微阖眼。
魏宿大发慈悲:“写吧。”
这副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花念是来做客的。
他莞尔。
【写什么?】
【你看不见,我喂你是应该的。】
魏宿沉默了。
啧。
今日这么好说话?
“喂吧。”
花念抬着碗,刚靠近就后退了一步。
魏宿抓了个空,他看向花念在的那个方向,灰蒙蒙的眼睛显得无害。
他哼笑了一声:“警觉性不错啊。”
花念放下碗,对方的样子哪像中了软筋散的。
这个药量还是太轻了,只有三分力气魏宿还能这般,若是没药的话,花念知道这个的人的气力能有多大。
花念拍手,旁边人过来问:“吃不吃?不好好吃我家主子便让人将东西撤下去。”
魏宿坐好,摸到了碗筷:“吃。”
花念坐下用膳,让人给魏宿布菜。
第7章
用完膳,魏宿坐在窗边吹着风。
此处的风不同于别处,他听着远处来的风判断他们应该在深山中。
山间痕迹最容易隐藏。
这栋楼里的人不少,这么多人的吃喝都需要从外面运东西进来,这么直白无法掩饰的线索,他的暗卫却还没找过来。
看来回去都得加训!
迎生进来给花念研墨,看见开着的窗户立刻过去关上。
“少开窗,如今还是春寒,容易着凉。”
魏宿微微皱眉,随即嘲讽道:“也是,某人体弱。”
体弱的某人示意迎生过来。
迎生不高兴看着魏宿,慢慢走过去
“主子。”
花念点了点墨。
迎生明白,她从袖中拿出香叶罐,磨进墨里。
魏宿闻到更清晰的香味,香气淡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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