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雁呢?”
“没打中。”
“哈哈哈,魏宿你也有空箭的一天啊。”
“将我的马迁过来,还有我的披风。”
“你要干吗?”
“...我不要了,都扔这了。”
“你中邪了?...”
“闭嘴。”
花念转头看着这只雁,雁突然跳了起来,往他后脑狠狠来了一下。
“嘶。”
花念睁眼,摸着后颈慢慢坐起来。
他还在洞穴内,不过被关押了,周围很小,小到只能容下一张床。
又梦到了,当年邀月楼一事后他天天都会梦到这个梦。
魏宿早年眼瞎,两次将他认成姑娘,这是第一次。
那年他十五还不到,在书院考了第一高高兴兴回去,他爹说身子不舒服,药方里的一味药城中缺货,让他去山林里寻药,给他的人在来到途中走散,他因为采药摔散了发冠,脚也磕到了,他对着溪水将发冠拆了,正在洗脚上的血污一支箭射了过来。
花念想起那时的自己,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样的深山,他一个人犟着去将药采了,他不是不知道父亲是故意的,他只是抱着一丝可笑的念头,觉得自己采了,父亲会知道自己的孝心,他虽然不在花府长大,但父亲永远是他父亲。
他慢慢抱着自己坐着,冷死了。
从怀里拿出一支哨子,用力吹了几次。
这哨子的声音只经过特殊训练过的人能听见,同时将身上的香囊打开,香味立刻散出去。
他摸着腰间的玉佩,刚刚故意解掉了一个,现在身上还有一个,他将这个玉佩也解下来藏在身下的稻草里。
若他没猜错,很快就会有人来带他走。
这些山贼和八里坡那些估计是同伙。
第18章
果然如花念想的一样,很快就有人来将他带走。
是几个全身穿着黑衣的蒙着面人,他们给他蒙上眼睛,捆上了手,压着他往里面走。
走了许久,这一路并不平,弯弯绕绕,且他们一直在向上走,花念身上的香囊时不时洒出一些,这些人步履很稳,能察觉出训练有素。
越往里走路越来越宽,这里似乎是个平台,滴水声入了耳。
花念的眼罩被摘了。
面前是个水牢,两次的牢里关着的人有些眼熟。
是逢春和常玉。
花念眉心皱起,逢春似乎还有些意识,常玉却是昏迷在牢里。
正中央有个大水潭,寒气一股一股顺着花念的袖口往花念身上钻。
水牢寂静无声。
花念忍着寒意等了会儿,有人来了。
来者穿了一身黑衣,脸上一道横贯的刀疤,望着他的眼神犹如狼看见了肉。
这人是安勇侯!
他和魏宿两年前第一次在朝上联手就说为了查安勇侯,这人不是死了吗。
安勇侯沈义看着花念,忍不住笑出声。
他猩红的瞳孔死死盯着花念:“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哈哈哈哈哈。”
笑了许久,沈义不笑了,他看着花念的眼神带着一丝怀念:“花念,我们许久未见了。”
花念懒得说话。
沈义突然暴怒。
“你哑巴了吗,你曾经不是很能说吗,今日落到我手里怎么就哑巴了,啊!”
花念不仅没说话,连个眼神都没给沈义。
他不知道沈义是怎么活下来的,也不在乎沈义现在的样子。
沈义往前冲,借助轻功就要飞上花念站的台子。
压着花念的人往后退了。
花念心下一动。
眼看沈义就要借力爬上来,远处一把刀将沈义打了下去。
沈义转头:“谁?”
花念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来的人藏在了斗篷里。
“沈义,不是让你离开这里吗。”
沈义指着花念:“走?他在这,老子不走。”
斗篷里的人觉得奇怪,花念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会亲自带人前来查探。
“沈义,走。”
沈义恨恨看着花念,要不是这个人给他设圈套,他怎么会输,怎么会输!明明前一日他约对方出来喝酒还答应了,后一日就带着人查他。
这张脸,这张极致漂亮的脸,他死都不会忘记,抓他的时候无情极了。
走?他好不容易有机会抓到花念,他走什么,他死都要拉着这个人死。
“老子要玩死他。”
说着沈义重新爬上去。
花念总算有了点表情。
“绣花针就该有绣花针的自觉。”
暗地里装晕准备动手的逢春怔了一下。
其他人也愣了,都下意识去看沈义。
沈义听见这话也滞了下,他刚刚的怒气一扫而空,笑着爬上去掐住花念的脖子。
“花大人,你说话还是如从前那般刻薄。”
这张脸早在这两年里让他魂牵梦萦,如今再看果然和梦里一样,一丝一毫都不曾改变。
压着花念的人带着花念又退了一步。
沈义笑意被戾气取代。
“怎么,你家主子连老子都要管了。”
花念轻笑。
笑声很低,但是沈义轻而易举就捕捉到了这丝笑,他将匕首拍在花念脸上。
“你还是笑起来好看。”
花念:“凶起来更好看。”
沈义:“哦?”
花念迅速后退,手上的绳子早就解了,他撑着墙翻到一旁的石台上,一脚将诧异的沈义踹下了寒潭。
傻叉。
周围人一惊,花大人会武?
花念拿起旁边的弓箭,一箭将沈义的手臂射穿,射完他将弓箭扔了,朝着甬道跑了。
斗篷里的人看着这个变故,刚刚担忧的心反而放了下来,若是局,花念不至于暴露自己,他不紧不慢道:“追,抓活的。”
沈义从寒潭里爬出来,拔了手上的箭。
“我去抓他。”
斗篷人呵斥:“沈义,不想活就去死。”
要不是主子非要留着这个人,他真想杀了这种不听话的狗。
沈义撕下衣布随意绑着手。
“老子死也要带着花念死,黄泉下也要有他做伴。”
看着沈义走远的身影,斗篷人面色难看。
花念在甬道内乱走。
路过岔路时被一只手捂住嘴往后拉。
花念没好气一脚踹过去。
魏宿受了这一脚:“嘶,花大人,气性这么大啊。”
花念冷声:“魏王殿下拿我作饵,我不该气吗。”
魏宿盯着花念那张脸,这人冷着脸的时候比假笑更让人顺眼,他欣赏道:“真聪明。”
花念闭眼。
从沈义出来那一刻他就全明白了。
沈义和徐家走得近,沈义没死肯定是徐家的手笔,上次魏宿剿匪眼疾发作,如果没有眼疾魏宿去剿的是匪还是别的就得另说。
那次因为眼疾没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魏宿另外布了局,他是这个局内的饵料。
就连他被抓都是魏宿的人做的,他的后颈到现在还疼。
他忍着火气问:“你这么确定沈义会因为我出来。”
魏宿闻言轻皱眉。
“不是沈义。”
“花大人,别跑啊。”
远处沈义的声音在甬道里响起。
花念回头。
魏宿听见了声音,拉着花念走。
他要钓的人从始至终都是徐家人,是那个斗篷男,他怀疑徐恒在山内练兵,用山贼做了遮掩。
可惜上次突发意外,逢春费了大力才找到这。
练兵需要的东西可不少,对方能将人移走,有些死物是移不走的,这里还有一些山贼守着就证明了他的猜想。
柳城是水路中心枢纽,徐恒不可能放弃花念这个香饽饽。
沈义不过是意外之喜。
他也没想到这人还活着,当初因为这人死了,很多线索都断了。
花念闻言转了个念头就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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