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平。
为他大侄子感到心凉,碰上这么一个土匪王爷,还是一个没认清自己想要什么就开始提要求的土匪变态,不知道得有多难受。
话说他大侄子到底看上魏宿哪一点了,长得好?魏宿长得确实好,然后呢?
谢昔垂死病中惊坐起,对哦,花念为什么偏偏找魏宿,难不成真的如魏宿所说心悦魏宿。
要不然图什么?
图魏宿身份?可花念是男人,而且花念自己身居高位。图魏宿这张脸,可魏宿长得再好也不是天仙,不至于让人冒这么大风险就为春风一度吧。
谢昔觉得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花念对魏宿的态度从始至终都不一样,太纵容了,今日魏宿调了王府的人守着花府,花念一句话都没说。
“好事啊,兄弟,你这是两情相悦。”
魏宿挑眉笑起来。
“等等,什么两情相悦?”
谢昔再次翻了白眼:“花大人能看上你是他眼神不好。”
虽然魏宿长得真的好,魏家人别的不说,长相一个比一个出挑,虽然魏宿带兵打仗厉害,虽然魏宿至今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虽然魏宿的身份不错,虽然......
谢昔猛然发火:“走远点,我见不得你了。”
魏宿得意挑眉:“你也老大不小了,至今连别人手都没摸过,忮忌我也是正常的。”
谢昔深吸气:“走远点啊。”
魏宿被赶出了门。
李泉在后面欲言又止,王爷怎么在花府哪里都遭人...
花大人嫌弃,如今谢将军也嫌弃。
哎。
魏宿看着李泉的神色疑问:“怎么了?没吃饱?”
李泉:“...没有。”
那苦着一张脸干什么。
魏宿出门拐到了花念的院子,花念正在看书,他趴在窗边盯着看,花念这会儿没有束发,头发松松垮垮任由一支簪子固定,他看着对面窗外的海棠,从这边绕过去折了一枝海棠,仔细削干净上面的凸节,凑到窗外插进了花念的头发里。
花念回神:“殿下又有何事。”
魏宿撑着窗檐:“看什么书这么入神。”
花念转头:“你不忙吗?”
造反一事刚刚平定,他哪怕在病中一天都要处理一两个时辰的事,魏宿怎么这么闲,吃完饭出去了一次,现在才过午时又回来了。
魏宿眨眼:“忙啊,这不是忙里偷闲嘛。”
“我给你打支簪子吧。”
就海棠花的,上面再挂些饰品应该很好看,想到这里他看着花念洁白光滑的脖子,再打个项链好了。
花念捏紧了书本。
“魏宿,我不需要。”
魏宿撑着头:“又不让你出钱,我乐意打怎么了。”
花念都心悦他了,他给花念打些饰品不是应该的吗,而且他想打。
“你戴着会很好看的,对了,我那边还有几本古籍,我一会儿让人取来给你,我也不看,放在我那糟蹋了。”
除了年少上学堂时学的书,这些年除了兵书其余书本魏宿一本都没翻开过,他不爱看书,书上的东西总是空泛又乏味,不如带人出去走走来得实在。
不过花念显然喜欢看书。
花念差点将书页撕碎,那几本古籍是先皇后留下来的遗物,留给魏宿的,先皇还在世时就有大儒想要借阅,皇帝昏庸觉得大儒天天惦念这点小事烦到他了,直接让魏宿送给对方,为此魏宿在殿前跪了三天三夜。
后来是大儒跟着去跪了几天,差点一头撞死在金銮殿,先皇才收回成命。
这几本古籍除了当今圣上和魏宿无人看过,给他做什么,他急忙转过来闭上眼平复慌乱的心,再开口:“殿下,不必,这些古籍你还是收好。”
魏宿:“我收着也没什么用啊,给你还能有些用处。”
这些书他皇兄幼时被他母后带着一字一句教了,他两岁时母后去世,朝政被冯氏掌控,兵权在徐家人手里,他眼睁睁看着母后的宫殿被人烧毁,留给他的只有这几本当时他母后放在皇兄那里,让皇兄给他念的古籍,可他不是个能静下心来看书的料子,这些书留给他完全没用。
花念一时无言。
这些书籍显然不是用来看的,这是先皇后给魏宿唯一的念想了。
“我不要,”他胸口有些闷,将手里皱巴巴的书扔在桌上道,“殿下去忙吧,我有些累了。”
魏宿趴在窗台上:“困了?”
花念胡乱点头:“嗯。”
魏宿轻笑:“那去睡吧。”
昨晚睡了这么久今日还困,花念的身子真的很弱。
他贴心将窗户关上,避免风吹进去花念冷。
屋内花念捏紧了衣袖,魏宿究竟要做什么。
他迷茫去看窗外,只看见了透着光亮的窗户。
花念深吸气,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缓了会儿叫常玉进来。
“魏宿走了?”
常玉点头。
花念:“去书房将笔墨纸砚拿过来,我要给圣上写道折子。”
不行,今日的魏宿让他有些怕。
魏宿对他的态度太明显了,明显到他想忽略都无法忽略,他不是魏宿,算不到魏宿想要什么,如果是情一字,以魏宿的性格不可能这么安静,不是情又为何对他这样迁就。
他得让魏宿离他远些,越远越好。
最好今日就走。
别来了。
他承认自己这一刻很懦弱,他怕自己最后败了。
情这个字,自古沾上便没好结果。
花念想着写下了折子,吩咐道:“常玉,去将凉山查到的东西与这封折子一起送入宫。”
常玉:“是。”
花念看着常玉离开的背影长长松了口气。
冯家会是最好的利用点。
魏宿其实真的是忙里偷闲,他连午膳都没在花念这里吃,也是回去找谢昔拿些东西聊了会儿去看一看花念。
说起午膳,魏宿问:“李泉,花大人今日中午吃了什么?”
李泉一懵:“奴才不知道。”
他又没有伺候花大人用膳他怎么知道。
魏宿皱眉,算了,李泉靠不住。
“你去绿香居买些不腻的糕点送过去...嗯,一会儿再去买,现在带人回王府将暗格里的那几本古籍送去给花念,然后再去买糕点。”
那会儿花念应该睡醒了,正好可以吃。
李泉震惊:“王爷,古籍真的要送吗?”
魏宿:“是啊,不然放王府给谁看啊?我又不看。”
李泉惊到话都不会说了:“王爷,您可以留给您的孩子啊。”
魏宿闻言一怔,他的孩子?他又不会生,哪来的孩子。
“本王见不得孩子,不喜,哭哭啼啼让人心烦,就送给花念了,快去送。”
李泉不敢耽搁:“是。”
领了一队人往王府去,花念现在在他心里的位置已经变了,以前只觉得是王府未来另一个主人,现在看来是王府未来唯一的另一个主人。
王爷完全被迷住了。
他跑着抹了一把泪,天杀的,王爷不要孩子了。
李泉回去得很快,拿上东西珍惜擦干净盒子上不存在的灰,带着人马不停蹄赶往花府。
花念并没有睡午觉,他看着窗外的海棠出神,屋内桌上还有一枝海棠,削得恰好能做簪子。
下人进来说:“主子,李泉公公求见。”
花念回神:“让他进来。”
李泉小心翼翼抱着盒子进来,他行礼:“花大人。”
花念看着盒子上的古文愣住。
李泉有些不舍道:“这是王爷让小的给您的,里面是殿下的母后留给他的古籍,殿下说您喜欢,让小的取来赠您。”
花念垂眼,指尖不断碾着那枝海棠上的海棠花,娇艳的汁水沾满了手指。
“我不要,你拿回去。”
李泉傻眼,着急道:“花大人,这是殿下特意送给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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