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打破僵持的氛围,周止脚步趔趄两下,被文萧扶住。
周止很快就站稳,给老板道了歉,结了账带着文萧快步逃了。
文萧路上要问什么,周止捏了捏眉心,让他闭嘴。
带文萧临时去医院打了破伤风,在文萧的出租屋沙发上凑合了一晚,第二天周止差点错过闹钟。
岳父的案子是今早开庭,周止急急忙忙冲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照镜子时发现他脖颈上被掐出了淤青,他皱着眉拢了拢领子遮住。
文萧还没醒,周止快快冲了出去。
法院内禁止停外来车辆,周止的车没地方停,他听法院保安亭里的保安指路,把车听到了距离这里稍远的一个停车场。
时间要来不及了,周止怕错过开庭,除了要抓住岳丈,更想堵住原告,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协商一下,把房本拿回来。
周止一把抄起证明材料,快步跑去法院。
但他去的时候已经开庭了,周止轻手轻脚从大门溜进去,听众席上没有多少人,周止一眼认出赵阮阮陪同母亲的背影。
他轻步走过去,坐在赵阮阮身边,目光看向岳丈。
赵阮阮没想到他回来,惊讶了下,就听身旁周止低沉的声音:“你爸把我房本换走去抵押了。”
“什么?!”赵阮阮忍不住惊叫一声。
肃静法庭上,气氛凝固片刻,众人严穆目光纷纷朝听众席投来。
周止皱着眉,对上原告律师投来冷静的自信目光,顿了顿,觉得男人十分眼熟。
原告律师看到周止时也愣了下,不过很快便继续说下去。
原告席位上是空的,周止放松不下来,紧绷着神经,专注地看着证据投屏上,抵押物果不其然出现了他的房本。
“操!”
“爸爸你还是人吗?!”身旁的赵阮阮比他先沉不住气,公然打乱法庭节奏:“那是周哥半辈子的积蓄!”
“听众席!肃静!肃静!”
法官一皱眉,敲了敲木槌。
但赵阮阮情绪愈发激动,指着父亲破口大骂。
“休庭!”法官不得已,让保安进来压着赵阮阮出去冷静。
周止看着原告律师游刃有余的整理了下材料,他连忙走过去,隔着木栏杆叫住对方:“您好。”
原告律师的动作停住,轻轻转过头,面孔素白地疑惑看着他:“先生有事吗?”
“我的房产证被被告偷走抵押给你的原告了,可以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你的客户,我们谈一下好吗?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周止面孔发白:“我这里有合同,我和被告的女儿是协议结婚,他拿我的房本是完全违法的……”
“先生,请你冷静,”原告律师冷静地打断周止:“如果你和被告有纠纷,你可以向公安提案,我方现在是因为被告欠款不还。”
“不是,但如果今天结案,我的房本是不是就被判给原告了?”周止急不可待地问。
他一边说,一边看了眼证据篮最上层放着的房屋产权证,眼眶有些湿润:“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麻烦你了,谢谢,谢谢啊……我的房子真的对我很重要……是要给我儿子治病的……麻烦了,麻烦你了……”
周止说着,忽然想起来,他在医院与这个男人有过一面之缘,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们见过的是不是?在人民医院里,你还记得我吗?我那天是带我儿子去看病的,他有血友病,医生说他有机会治疗了……”
原告律师整理资料的动作顿住,他静静看了周止一段时间,或许是在判断什么。
顿了顿,周止听到他道:“我的客户就在会客室,我带你去见他。”
“好!”周止如蒙大赦,抹了把脸,吸了吸鼻尖,“谢谢!”
他说着,目光看到律师胸前的名牌,连声道:“谢谢你!李律师。”
李律师淡声说不用,但也事先告知了周止,他需要和客户沟通一下才能带他进去,不能确保客户肯见他。
周止连声应着好,跟在他身旁朝会客室走去。
会客室门口有两个保镖,看到李律师过去,朝他点了下头。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李律师停了停脚步,侧身对周止说。
周止点头,但目光瞥了下守在门口的保镖,在两个保镖松懈的间隙,闪身从保镖之前跑进去,保镖没能拦住他。
周止一把推开门,对着会客室内,背对着大门依靠在皮椅上的男人嘶哑道:“先生,我们可以谈谈吗?我的房产证被非法抵押给你了——”
在目光触及露出椅背的粉色发顶时,周止就预感到了什么,冷不丁噤了声。
吱呀——
皮椅缓慢地转过来,年锦爻单手懒洋洋地支在扶手上,撑着下颌骨,他的手指很长,覆盖住一侧脸颊上仍留着的昨夜的巴掌印。
年锦爻歪着头看他,轻轻笑了一下:“好巧啊,止哥,这么快就又见面了。我还真没想到你今天会来,这就有点尴尬了。”
周止全身血液都被冻结,他抓着合同的手克制不住地颤抖,大脑有一段时间的缺氧,几乎无法思考:“年锦爻……”
年锦爻在桌上撑了下手,站起身,慢悠悠地朝他踱步靠近,脸上笑眯眯地:“周止,你那天扔下我,昨天又要丢掉我,你怎么那么狠心?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这么狠心,我真的好伤心啊哥哥。”
周止一字一句都说的缓慢,慢到不能再慢竭力忍耐着怒火:“年锦爻……你什么意思?”
年锦爻朝他缓慢靠近,一眨不眨地盯着周止苍白的面孔,语气阴冷十足:“周止,你不会以为背着我和人生了个小孩,我会这么轻易原谅你吧?”
周止瞠目欲裂,蓦地抓紧手,苍白的手背上跳起青紫的血管。
年锦爻笑了:“要怪只能怪你运气不好,娶了个老婆,岳丈偷你房本去赌博,但也要说你运气够好,他竟然是欠了我的钱。”
周止完全不知道说什么了,所有思绪都在脑中凝固,嗓音沙哑得不像话:“我不想跟你纠缠,把我的房产证还我。”
年锦爻凑近了,弯下腰靠近周止的脸,用甜蜜的嗓音,缠绵地叫他:“老婆,还是要我叫你老公?”
“哥哥,你老婆就在外面,不如我们现在告诉她怎么样?”
周止面无表情地叫他名字:“年锦爻。”
年锦爻得寸进尺地冲他微微笑了下:“我很大方的嘛,到时候你离婚了,带着你儿子来住我家怎么样?他叫你爸爸,那要叫我什么?嗯?”
“不然这样好了,他可以叫我爸爸啊,至于你嘛……”他眼神促狭地在周止苍白的面孔上缓慢逡巡,字与字黏连:“叫你妈妈好啦。”
周止竭力压抑着怒火,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你怎么不说话啊?”年锦爻含笑凑来,嘴唇几乎要贴住周止的脸颊,在他耳边轻轻道:“周止,回头看看,你老婆就在你身后看着呢。”
周止冷不丁扭过头,回头看到被人带来的赵阮阮和母亲,看着房内的他,目露惊惧。
老太太接受不了这个冲击,不可置信地看看她最满意的女婿,疼爱的胜似儿子的小孩,她颤颤巍巍地搀扶住赵阮阮的手臂,萎缩的身躯轻轻抖颤。
“够了,”周止一把避开年锦爻伸来的手,他累了。
“怎么会够?”年锦爻短促地笑,嘴唇的弧度看起来过于无辜,所以才显得分外残忍:“你送我的惊喜太大了,我当然要还你一个更大的。”
“年锦爻……”周止深深吸了口气,抿了下嘴唇,忽地冷冷一笑:“年锦爻,你装得太好了,不愧是柏林影帝,我比不过你,我承认,我没有这个天赋吃不了这碗饭,我这辈子都比不过你。”
年锦爻眼神一暗,面孔上笑容淡了,显得有些迫切地握住周止的手腕:“你知道我要什么,如果你好好听话,不会闹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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