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间还没坐什么人,只有里侧靠墙拐角的一张双人桌上做了个戴了帽子的男人。
周止没多想,背对着他坐下。
周止留意到文萧目光看着墙壁上某个方向,下意识扭了下身,随着文萧一同看到墙壁上突兀悬挂着的一张黑白照片。
老板恰好过来亲自给他们送啤酒杯。
“这是……”周止下意识问。
老板顺着他目光看了眼,声音稍轻,但语气还算欢快:“嗐,我这不得纪念一下。”
周止下意识看了眼文萧,文萧的反应不算大,可能是这样盯着自己的遗照的机会不多见,他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好一会儿。
一直到上菜了,才慢慢回过神来。
“来!吃饭吃饭!”周止拆了筷子招呼文萧:“你最爱的烤茄子,快尝尝还是不是当年那个味道。”
文萧笑着应了好,刚拆了筷子,身后陡然发出一声巨响。
“咚!!!”
一把椅子被摔得很远。
“他是文萧?!”年锦爻阴沉的声音突兀响起。
周止心口冷不丁一抽,右眼倏地重重一跳,诧异叫出声:“年锦爻?!”
连文萧也愣了,抬头看着年锦爻的方向。
他们全然没发现方才背对着坐在桌前的人是年锦爻。
年锦爻戴着鸭舌帽,把脸上的墨镜一把扔出去,快步走过去,重重压上周止肩头。
“操!你干什么?!”周止低吼,开始挣扎。
“温兆谦说文萧就在你身边,我还不信,”年锦爻眯起眼,眸中寒得吓人,冷着声音:“我以为是他疯了。”
“你疯够了吗?”周止推不开他,抬手让一旁焦急准备来帮他拉开年锦爻的文萧不要靠近。
年锦爻把他压在墙上,把大排档墙壁上装饰的照片都蹭下来几张,他一手按住周止肩颈,一手握住周止脖颈。
周止仰了下头,想避开他的手,但还是被年锦爻抓住。
年锦爻俯下身,眉眼压低,靠得眼梢很近,他与周止近在咫尺,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猜我现在告诉温兆谦,他会做什么。”
“你敢!”
年锦爻拖腔拉调地“哦”了一声,朝他挑眉:“你猜我敢不敢?周止,你了解我吗?你知道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吗?”
“年锦爻!”周止低吼一声,恶狠狠地瞪他:“你把这件事告诉温兆谦,我跟你没完!”
年锦爻勾唇,忽地凑过去,在周止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嘶!”
周止疼得直皱眉,压抑着怒火,伸臂咬牙挡在两人胸前。
“哥哥,”年锦爻凑到他耳边,吮了下周止的耳垂。
周止厌恶地避开他。
年锦爻用深沉的黑眸,不带一丝笑意地看着他。周止分出红血丝的眼中映满年锦爻放大的、艳丽的精致面孔,如蛇蝎、似天使。
“年锦爻!”周止眼中迸射怒火,竭力忍耐,咬牙问:“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跟你没有可能,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呵。”
年锦爻很轻地笑了下。
他的手轻柔抚摸周止的脸颊,又揉了两下周止很薄的耳垂,覆盖住周止修长的脖颈,拇指抵住他喉结暧昧揉搓。
周止顾忌这里还是外面,一直捏紧拳:“你哥让我离你远点,我答应他的事情我做到了,但我不觉得他看好了你。”
“我哥?”
年锦爻阴晴不定地注视着他的眼睛,过了极其漫长的时间,桌上冒着蒸汽的烧烤渐渐凉下去,油水再度凝固。
周止很缓慢地说:“年锦爻,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不可能再给你机会,我们也不可能重来。”
年锦爻却仿佛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他的手贴住周止的心脏,快到肺部的位置,看着周止的眼睛,缓慢地、缓慢地滑下去,像条甩不脱的蛇,扣住周止的手。
周止甩了一下,没甩开,年锦爻加大力道,捏得周止手骨隐隐作痛。
年锦爻牵着周止的手,把手指的手放上他的脸颊,把脸轻轻歪了歪,靠近周止温热干燥的掌心中,用多情的漂亮眼睛,静静地看着周止。
周止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听年锦爻小声地撒娇似的叫他:“哥哥。”
周止一把推开他,准备拉着文萧离开。
一股更大的力道却从后袭来,抓住周止的手臂,抵着他一把把周止推到墙上。
“操!”周止后脑撞到了,他眼前一黑,怒骂一声,火气上来。
“年锦爻!你要干什么?!”文萧忍不住走过来抓住年锦爻手臂,年锦爻几乎丧失理智,一把推开文萧:“滚!”
文萧没站稳,朝后跌倒,撞到桌子,又发出位移的狞响!
“文萧!!”周止看他差点手臂被桌子的铁皮划伤,惊叫一声。
“看着我,”年锦爻却压在他身上,毫不留力地单手掐住周止的脖颈,把他恶狠狠按回墙上。周止下颌收紧,再次掐住他脖颈,力气大了许多,年锦爻的虎口抵住周止的喉结,快要阻断他呼吸:“为什么要看他?!”
“呃……年锦爻……”
周止被压着喉管,声音变得低哑,在沙子里滚过,脸颊已经因憋气胀得通红。
年锦爻矮身附耳在他脸侧,嗓音阴又柔,他一字一句,说得缓慢:“周止,既然他重来你还会喜欢。”
“那我呢?你喜欢的究竟是这张脸,还是我这个人?真正的我你真的会喜欢吗?你知道我焦虑起来是什么样子吗?你知道真实的那个我多让人厌恶吗?你看到我的那一面后,还会继续爱我吗?”
“放开……我!”周止在他手中,瞪着年锦爻艰难地喘息。
“周止,回答我。”
“他可以换一张脸重来的话。”
年锦爻忽地笑了声,嗓音喑哑地问:“如果我把脸也划烂,你还会爱我吗?”
他的语调轻快,说出来的语气与天真的孩童无异,却让周止与文萧都不寒而栗。
文萧看着两人,因为周止的命令不敢靠近,警觉地盯着年锦爻的一举一动。
“你……”
周止话未说完,脸忽地皱起。
年锦爻倏地掐住他脖颈,周止当即出于求生本能,条件反射用腿踹他腹部。
“嘶。”
年锦爻吃痛地叫了一声,精致五官都紧皱,但他仍旧死死握住周止细长的脖颈,他瞠目欲裂,眼眶通红,瞪着周止,看起来愈发妖艳:“周止,你现在为了他,要跟我闹成这样。你谁都可以爱,就是不能爱我,是不是?!”
“年锦爻!你休想——呃——”周止眼眶立刻充血,狠狠瞪着他,单手随着掐住年锦爻因用力凸起青筋的手臂,另一只手果断伸出去,力道透骨的修长手指,同样绞住年锦爻的咽喉。
年锦爻双手擒住他脖颈,更加用力,周止无声地张了下嘴巴,脸色一下苍白,力气从指尖流逝。
周止不得不被迫张开唇,大口大口向上仰头,竭力呼吸,透明的唾液顺延着唇角,流淌出来。
年锦爻笑着,盯着周止的眼睛却红得可怕,水光凝固在他眼眶中。
他轻轻靠过来,舔了下周止的嘴唇,舔走他嘴角流出的水。
啪!——
掐在周止脖颈上的手立刻松了力道。
年锦爻保持着被打过去的侧身,像是冷静了,静静地对着地板,面孔上有几抹红,衬得他的美愈发惊心。
“闹够了吗?!”周止怒喝,掌心火辣辣地痛:“年锦爻,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你究竟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年锦爻沉默着,没有出声。
周止大口喘息,收回手,仍旧心有余悸地瞪着年锦爻,走过去查看文萧被铁皮擦伤出长口流血的手臂。
他们的动静闹得连内厨的师傅都吓了一跳,几人连连放下手上的活计出来看情况。
老板穿了围裙跑过来,瞪圆了眼睛:“别打架啊!打架我就报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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