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天赋,又努力,这是我这种普通人再怎么努力也赶不上的。”周止淡声道。
“他嘛……”王宜砸了下嘴,幽长地叹了口气,周止这也说他倒也无法反驳,这些年王宜也见过许多在这种情况下对演戏失去信心与向往的人。
王宜想到年锦爻撇撇嘴,笑骂道:“这小子也就演戏和那张脸能看了,脾气那他妈是臭得一塌糊涂,我就没见过跟他一起拍过戏不骂的。”
周止噗嗤笑出声,想到几乎可以称为人见人爱的年锦爻,还不大相信:“真的?我还以为喜欢他的人很多。”
“噫!你可别提了,”王宜一甩手,咬着烟骂他:“他之前有个戏是我介绍的摄影,妈的,后来见人家一次就跟我骂一次,直接把那小子拉黑名单了,还在圈里放话出去,以后凡是有年锦爻的戏他都不接。”
周止吃惊地张了下嘴,难以想象分开的四年里,年锦爻竟然在圈内会变成这样的风评。不过他转念又想到,先前年锦爻的风评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他一向我行我素惯了,周止慢慢也就习惯了,没把这些当一回事。
王宜并不知道年锦爻与他的关系,看周止这般惊讶,反问道:“你喜欢年锦爻啊?”
“不不,没有,”周止下意识脱口而出,但说完话又顿在唇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恰好这时有一个场工急匆匆跑进来,张望两下找到周止和王宜的身影,赶忙过来,道:“周老师,有个人说是您朋友在门口等您,保安拦着没让进。”
“我朋友?”周止皱起眉,没想到会有谁要过来,顿了顿,后知后觉地想到,不会是年锦爻吧?但他也没提前说过啊……
想着,周止就跟王宜道了个歉,说要去门口看看,王宜一摆手,让他快去。
周止便随场工一起朝片场门口走去。
片场在一栋真实的老居民楼里,还未完全装修好,王宜对布局很有讲究,装了几次都不满意,现在正在重修。
因此来往有一些工人,电线和杂物也随意铺散在地面。
周止避开电线走过去,大老远就看到了依靠在居民楼铁门边的身影,无需辨认,几乎只要一秒的时间,周止的脚步就忍不住加快,他不由自主地挂上笑容,朝年锦爻快步走过去。
年锦爻穿了兜帽卫衣,戴着口罩与鸭舌帽,卫衣的帽子也一同扣在鸭舌帽上,只在帽檐下露出一双发黑的眼睛。
周止顺手隔着衣服摸了下他的腰腹,随后笑着问年锦爻:“过来怎么提前不告诉我?”
年锦爻看到他身后还有人,没有像往常那样习惯性撒娇,显得有些冷淡,漫不经心道:“刚好开车路过,就来看看。”
周止看到他手上拎着的保温饭桶,含笑不语,也没有戳破,低低笑了声。
“来来,师傅麻烦让一让啊。”门外有个抱了几个大箱子进来的工人被他们挡住道,扯着嗓子开口。
周止忙不迭避让开路。
工人看不到路,跟着感觉走进来,撞到一旁的场工。
场工叫了声,让工人也乱了下步子,叠起来的纸箱在半空摇摆两下,顷刻间要掉下来。
周止站在纸箱可能砸重的位置。
靠在门上的年锦爻眼疾手快,手中的保温饭桶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声音,他两手抱稳那个掉下来的纸箱,有些重量,年锦爻的胳膊往下沉了沉。
“没事吧?”周止吓了一跳,反应过来问他,又看向被撞了下的场工。
场工揉着肩膀一脸怨气地说不用担心。
年锦爻摇了下头,淡声说:“没事。”
周止感觉出他有些不对,皱起眉,把纸箱从年锦爻手中接过去,帮工人一同放在地上才走回来。
场工正在和年锦爻说话,周止听到他问:“您是……年锦爻?”
“不是,”年锦爻回答的很冷淡,没有很多情绪在里面,信口雌黄:“很多人说我和他长得像。”
年锦爻对外人很少会这么冷漠,外界认知中的年锦爻性格大方,为人和善,他的路人缘其实很好。
场工一脸怀疑地又看了他两眼,半信半疑地跟周止道了别,回了场内。
他刚一走,年锦爻克制垂在身旁的手臂就搭到周止肩上,黏在他身上。
周止感觉到他有一些重量压过来,并不轻松。
年锦爻好像很累,在口罩下轻轻喘了口气。
“锦爻,没事儿吧?”
年锦爻没说话。
周止有些担心,带着年锦爻朝居民楼外,避开工人更少的角落走去。
周止又问了一遍。
年锦爻还是没说话,不过这次站在他对面,不由分说地把周止抱入怀中,脸埋进周止的肩上,凑在他耳边小声,又听起来有些可怜巴巴地说:“我想抱抱你。”
第69章 阳光普照的一天9
周止动了下手臂,年锦爻误以为他是要挣脱,于是抱得更紧。
勒住他的肋骨,其实是把周止弄痛了,但他没有说什么,低声笑了下,抬手把年锦爻脸上的口罩摘下来,露出他藏在口罩下一张看起来忧郁、苍白的精致面孔。
年锦爻的眼睛没有什么光泽,垂下来,视线避开周止的目光。
周止用两只手捧住年锦爻的脸,仰起头看着他,开玩笑问:“少爷,又怎么了?”
年锦爻淡色的嘴唇抿在一起,长长的睫毛轻微颤动,没有讲话,看起来很脆弱。
但周止也没有想要得到一个回答,他凑过去,给了年锦爻一个吻。
过了会儿,年锦爻说的很快,说完后又抿住唇:“饭都洒了。”
周止说:“没事的。”
“你有吃药吗?”周止又问他。
“不用吃,”年锦爻的声音很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没有情绪,他也没有就着周止的吻得寸进尺地亲过去,而是继续用手揽住他的腰,保持一个静止的姿势。
周止想到先前年锦爻说过,他已经在医生的建议下尝试停药了半年,就没再说什么,单臂回搂住年锦爻,拿钥匙按开一旁的车门,带他坐上后座。
赵龙虎的事情后,周止的车就没有再开过,他现在开的是从年锦爻那里借来的一辆suv,虽然年锦爻说要给他再买一辆新的,但周止没有要。
年锦爻的车后座足够宽大,但他躺上去还是要蜷缩身体。
周止让他躺在自己的膝头,抬手放轻动作,轻轻伸进帽子里替他把鸭舌帽摘下来,但兜帽还是戴在年锦爻头顶。
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在得知年锦爻的疾病后,周止就在网络上搜索过,也在陪小孩就诊时问过医生。
他把宽且热的手盖在年锦爻脸上,用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捋着年锦爻蓬松的发丝。
两人静静在安静的车子里待了一段时间,周止听到年锦爻传来逐渐绵长,趋于平静的呼吸,知道他没有睡着,忽地笑了声,感叹道:“我总觉得自己又养了个儿子。”
“假儿子可比真儿子还不省心。”他调笑着补充道。
周止混不吝地用手指勾了了下脸颊:“哎,叫声爸爸来听听。”
年锦爻似乎不是很开心,握着他另一只手腕的手紧了紧,抓得周止有点疼。
周止笑骂他一声,摸着年锦爻头发的手也揪了下他以示警告。
年锦爻哼唧了一声,表示不满,和周麒趴在床上撅起屁股,生闷气的时候很像,几乎如出一辙。
周止没有看他,目光放在窗外,看着一旁忙碌的工人,一只手抚摸从头发与额头的接口放下去。
年锦爻的面颊很柔软,微微发凉,也很薄,骨骼线条凌厉,每一处骨骼的衔接都是恰到好处的弧度与曲线,摸起来其实是有些硌手的。
周止抚摸他的眼睛,指腹擦过他很长的睫毛、抚摸他的鼻梁,在他的鼻尖打圈,最终周止发热的,有些粗糙的手指停在年锦爻的嘴唇上,轻轻揉捏他柔软的唇瓣。
年锦爻的嘴巴时而被捏成O型,时而被捏瘪,像一只鸭子,也像周麒耍赖经过医院外的寿衣店求周止给他买一个纸扎菩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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