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一个硕大的红点闪着,竟然就在小院外面,一直没离开。
怕他会再害怕,怕再听到他哭,所以守在他家门口。
叙言嘴巴一撇,揉揉眼睛,看着那颗红点,心里在想,车上睡觉肯定很不舒服。
可是他们还没有和好,不能睡一张床。
更何况小书房里的床太小了,他那么大只,睡上来还不把自己挤死。
学姐那个房间的床倒是大一点,可学姐在南黎家住,怎么还住上瘾了……
越想思绪越发散,叙言攥着手机睡着了。
*
翌日一早,叙言起床第一件事便是照看兔子。
幸好小兔休养了一晚已经缓过来了,这会儿在箱子里活泼地上蹿下跳,叙言彻底安心。
今天已经是除夕,要迎接新年,按照惯例叙言和外婆会给家里从里到外来一遍大扫除。
没想到叙言出了房间一看,尚佳和沈南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一个扫地一个拖地,干的十分卖力。
“你们这是干嘛?”
沈南黎抹了把汗:“帮你和外婆打扫卫生啊,你怎么起的这么晚,我们都干了好一会了。”
“你今天不用去卖货了吗?”
沈南黎笑眯眯的:“都卖完了啊,我家连存货都清空了,今年过个大肥年!你们俩真是我的福星,你们一来我家货都变得特别好卖。”
尚佳:“别光站着聊,手上活不准停啊。”
叙言也拿了个扫帚往外走:“那我去收拾院子吧。”
尚佳往外瞅了眼:“外面有人抢着干呢,哪里还用得着你。”
叙言站在客厅门口,见院内已经有三个人影,外婆坐在轮椅上,叉着腰指挥着,另外两人一个喂鸡鸭,一个洗院子,忙的热火朝天。
本就袖珍的小院此刻竟然显得有几分拥挤。
叙言目瞪口呆,走到外婆旁边:“家里怎么这么多人啊……”
正说着,几只黄色的小圆球从竹篱笆的缝隙间钻了出来,开始满院子乱跑。
外婆赶紧大喊:“停停停,先别干了,先把鸡鸭抓回去!”
此话一出,院内的闻斯年和庄盛,还有屋子里的尚佳和沈南黎全都停下了手里的活,齐齐冲到院子里开始抓满地跑的黄色小球。
院内一时间鸡飞鸭跳,好不热闹。
叙言拿着扫帚帮着一起追赶,没留神正好跟另一边跑过来的尚佳撞在一起,两人都“哎呦”一声坐在地上。
沈南黎看见两人这惨样,在旁边笑得肚子疼。
倒是庄盛过去把尚佳扶起来,忍住笑意,问她有没有事。
叙言也被人搂着腰一把从地上抱起来,闻斯年眸中满是担忧,没在乎其他人的眼神,把叙言带到篱笆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在他面前蹲下身,大手在他脸颊上摸了摸。
“撞到哪了,手放下来我看看。”
叙言把捂着额头的手拿下来,闻斯年抚开他额前细碎的刘海,见他白嫩的额角上果然红了一大片,看样子一会就能肿起来。
伸手在上面轻轻碰了下,叙言就嘶了一声,眼泪花在眼眶里翻涌。
“痛……”
另一边的尚佳脑门也肿了一片,见叙言被闻斯年拉着手进屋了,而自己只能捂着头欲哭无泪,听见沈南黎竟然还在大笑不止,冲上来便开始胖揍他。
院子里顿时又开始吵吵闹闹。
闻斯年让叙言在沙发坐下:“家里有没有能消肿的药膏?”
叙言顿了下,小小声:“我房间里有……”
闻斯年去小书房找了找,床边的柜子上果然放着只药膏,异常熟悉。
他拿着出来,叙言正在用镜子照自己额头。
闻斯年把他镜子收了:“没破皮,涂点药很快就会好。”
叙言没说话,红着眼眶看他,跟昨晚的兔子一样,可怜兮兮的。
闻斯年顿时心疼的不得了,手指沾了点药膏,小心翼翼给他在额前涂抹,叮嘱道:“等会你在房间里休息,外面我来打扫。”
叙言看着他:“你会吗?”
闻斯年:“会。”
叙言还有点不相信:“还要准备晚上的年夜饭。”
闻斯年已经给他涂好药,凑上去帮他吹了吹:“都交给我,有什么不会的地方我再问你,你只负责指导,好不好?”
叙言这才点点头。
闻斯年把药膏收了,指尖残留着清凉粘腻的触感,因为涂药的姿势,两人不知不觉间靠的很近。
他还在用另只手托着叙言的脸颊,问道:“兔子今早好了么?”
叙言回答:“好多了,在箱子里自己玩呢。”
“昨晚有没有闹你?”
“没有,它很乖,”叙言道,“你昨天晚上……一直都没走吗?”
闻斯年直接承认:“嗯,怕你再给我打电话。”
叙言见他眼底有些疲惫:“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是不是,你每天那么晚才走,又那么早就赶过来,一天才睡几个小时啊,白天还要干这干那,身体不会累垮吗?”
闻斯年知道他肯定是看了定位记录。
被他这样质问,这样关心,心里竟然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满足感。
这是他交由叙言的权利,他享受被叙言管着的感觉,身心舒畅。
指尖在叙言脸颊上抚了抚,声音放低:“是有点累。”
其实还抽空在处理毕设和工作,甚至开了两个视频会。
叙言把他的手拿开,命令他:“不准再这样了,你晚上必须好好去睡觉,不然不准你再来我家。”
闻斯年视线落在他唇上:“睡不着。”
“怎么会呢?”
“没有你。”
叙言噎住,想到什么似的:“你……带药了没有?”
闻斯年坦然:“没。”
叙言惊讶:“啊,那你……怎么办?”
闻斯年:“不办。”
叙言走了几天,他就禁欲了几天,自己也没纾解过。
按照他和叙言以往的频率来看,他这会儿不嗑几口药都没法正常思考了才对。
但现在他却能气定神闲,和叙言面对面心平气和的说话。
叙言心里抱有一丝希冀:“难道你的病已经好了吗?”
闻斯年拉着他的手:“你觉得呢。”
叙言猛地被烫到,立即把手缩回来,说话都结巴了,口不择言:“你,你好下流……”
闻斯年笑了下,略带苦涩。
“嗯,宝宝怎么骂我都可以。”
他是下流,变态,阴暗又偏执,但只要叙言不离开他,随便怎么对待他。
抽了张纸,闻斯年转移话题,一边慢条斯理擦着手指尖的药膏,一边轻声问:“怎么把药膏也带出来了?”
叙言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谷,瞪他一眼。
明知故问。
闻斯年语气透着关切:“还放在床头,哪里肿了?”
叙言不想说话,把他手中的药膏抢回来,推开他起身要走。
腰上忽得横了只手臂,只是温柔地拦了下,叙言便没能走得掉,反而被长腿不经意绊了脚,直接跨坐在了闻斯年大腿上。
闻斯年搂着他,提醒:“小心点。”
叙言脸有点红,两手扶在他肩上,气鼓鼓的看他:“都是你害的!”
闻斯年怕他掉下去,顺势兜住肉乎乎的两瓣。
“都是我害的,宝宝好可怜呢,是不是?”
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在他耳边问,“那天做的太过了,里面还肿么?”
叙言摸索着涂了几天的药,感觉是已经好了,但闻斯年真的很过分,他自己涂药还很不方便。
叙言用手捂住他的嘴,警惕的往门口看了眼:“你,你乱说什么!”
薄唇在他掌心里磨蹭,闻斯年又问:“手这么小,深处涂的到么?”
“我帮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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