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兜明吃完饭,云善拉着兜明,“走啊。抓知了猴啊。”
“天黑了知了猴才会出来。”小丛说。
现在才是傍晚呢。
兜明让云善先睡觉,知了猴得天全黑了才会出来。云善天一黑就容易犯困睡觉,他从小一直就养成天黑就睡觉的习惯。
云善被兜明搂着,努力地闭着眼睛,脑子里还在想抓知了猴的事。他睡不着,睁开眼问兜明,“天黑啦?”
“没黑。你再睡。”兜明说。
天还是亮的,晚霞飘在远方。天空里有小鸟飞过。
云善闭了会儿眼睛,又睁开了,他睡不着。
兜明说,“你现在不睡,一会儿晚上没精神玩。”
云善又把眼睛闭上了。
西觉把云善抱过来,轻轻拍他的小肚子。拍了一会儿,云善就真的睡着了。
天黑后,坨坨从外面跑回来,兴奋地喊,“有知了猴了。”
“走,去抓。”
“云善,起来了。”兜明大着嗓门叫一声。
云善在西觉怀里拱了拱。
坨坨搓了几个小光球,飘在院子里。他走过去扒云善眼皮,“云善,起来抓知了猴了。”
坨坨用食指和拇指撑开云善的眼皮,往云善眼珠子上吹气。
云善缩着往西觉怀里躲,一边哼哼唧唧地要哭。
西觉把他放下来,云善软着腿不使劲,跪在地上抱着西觉的腿还要睡。
坨坨晃他,“云善!”
云善没睡饱,被坨坨捉弄醒了。眼睛睁开一下又闭上,抱着西觉的腿哭着喊花旗,“花花,花花。”
花旗没说话。
“天黑了。”兜明说,“去抓知了猴了。”
云善还不愿意醒。兜明把他抱起来,让他站在地上,牵着他往外走。云善一路哭着被牵了出去。哭到菜园子那人就醒了,自己抹了抹眼泪,想起来要玩了。
看着黑天了,他雀跃地欢呼,“天黑啦!”
花旗提着装了水的竹筒跟在后面,“天黑了,捉知了猴了。”
“捉知了猴。”云善高兴地说。
西觉两只手各提了一只装了半桶水的木桶。
小妖怪们已经在小树林开始捉知了猴了。
“小掌门快来。”小兔子说,“这儿好多知了猴。”
云善跑过去,一个光球跟在他身边。
许多知了猴从土里钻出来往树上爬。
云善胆子大,在树干上捂住一个知了猴,换着手捏起来。“抓到啦。”
“放桶里。”小丛说。
云善跑回来把知了猴放进水桶里,然后又跑到树边找。
钢蛋从树上逮了个知了猴,直接塞进了嘴里。
坨坨在旁边说,“钢蛋你要吃生的,就不给你吃熟的。”
“抓回去用油炸着吃更香。”
钢蛋听懂了似的,再抓到一只知了猴就没往嘴里塞,拿在手里找坨坨。坨坨教它把知了猴放在水桶里。
但是钢蛋也不是全都不吃,捉五个还是有一个会被它当场吃掉,另外四个才会放进水桶里。
铁蛋不找树上的知了猴,它专门找地上刚钻出土的知了猴。按住一个就用嘴叼起来,丢到水桶里。
山里的知了猴实在多,妖怪们没费什麽劲,就抓了好些。兜明把桶送回去,又拎了水回来。
又捉了三桶后,兜明叫小丛回去炸知了猴吃。
小妖怪们跟着一块回了云灵观。
云善傍晚睡了半个多时辰,现在很有精神,和小妖怪们在院子里玩123木头人的游戏。
兜明在水井边把知了猴洗干净,送进厨房。
小丛烧了热油,把知了猴都倒进油锅里。炸熟了捞出来,洒点调料颠一颠,就能吃了。
“吃知了猴了。”小丛端着盆子出来。
云善和小妖怪们都跑过来,个个伸手往盆里抓。
小麻雀落叼着一个知了猴落在板凳上。他嘴小,个头也小,一个知了猴足够他今晚吃的。
钢蛋抓了一大把,跳到旁边吃。
铁蛋不会抓,小丛让它叼饭盆过来。铁蛋回厨房,叼了放在竈台边的饭盆来。
小丛给铁蛋倒了一饭盆知了猴,被钢蛋看到了。钢蛋也跳回屋里,拿了饭盆出来。小丛给它也倒了一盆。
盆子放在外面,小丛回厨房继续看锅。翻了两下瞧着差不多,他喊了兜明拿盆进来再装些。
云善小手里抓了三个,和小妖怪们一起站在走廊下吃知了猴。
“真香。”猴子精说。
晚上抓了半个多时辰,吃起来也就一会儿的事。
小丛装了一些知了猴,让小妖怪们送给重山尝尝。云善也要跟着去,坨坨和小丛就一起跟去了。
半夜里,花旗睁开眼,云善、坨坨和小丛都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他们去哪玩了。
花旗游下了山,一路奔着西莱村去。
找到许三旁家,花旗一尾巴抽开许三旁的屋门。
门板直接被花旗抽碎了,动静很大。许三旁惊得从床上跳起来,“大半夜的谁啊?”
他家是泥房子,窗户小,屋子里暗,花旗又是黑蛇,许三旁瞧不清。
花旗进了屋子,尾巴一顿狂扫。把桌椅、板凳全都抽碎。
许三旁看不见,只以为见了鬼,哆嗦着坐在床上念叨着,“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愁。千万别来害我,别来害我。”
“别来害我,别来害我。我给你烧纸。”
睡在隔壁的许三旁爹娘被吵醒,两人拿着农具跑来看。模模糊糊地瞧见一条大黑蛇盘在许三旁的屋里,两人刚进屋又跑了出来。
“三旁。”许三旁的娘抖着声音站在门口喊,“你快出来。从窗户里钻出来。”
许三旁听到动静,连滚带爬地推开窗户,跳进院子里。
谁都知道蛇是很邪性的动物,报复性很强。许三旁爹娘不敢打蛇,也不敢回屋睡觉。三人跑到院子边上,瞧着许三旁的屋子。
花旗很快游了出来,立起身子瞧着许三旁,“嘶嘶”地吐着蛇信子。
许三旁想起来,他昨天晚上做了关于蛇妖的梦。
“娘。”许三旁问,“这是不是梦?”
“你掐掐我。”
许三旁的爹说,“你吓傻了?这不是梦。”说着就在许三旁的脑袋上使劲打了下。
“不是梦?”许三旁念了一句,赶紧对着花旗跪了下来。如果不是梦,那就真是蛇妖大人来找他了。
花旗却没开口,只在院子里盯着许三旁嘶嘶地吐着蛇信子。把许家人吓得直打哆嗦。
许三旁磕着头说,“蛇妖大人,我明天一定赔驴。一定赔驴。”
“求求您再饶我一回。”
“求求您了。”
花旗一尾巴把许三旁家里的鸡圈抽散。几只鸡咕咕地直叫唤。
许三旁爹娘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也跟着跪下来,“蛇妖大人,求求您放过我们。”
这条蛇瞧着像是通灵性的。
花旗又盯了他们一会儿,这才游走。
见着大黑蛇走了之后,许三旁的娘问,“三旁,你说什麽驴?你怎麽得罪蛇妖大人了?”
“进屋说。”许三旁带着爹娘回屋。
三人没舍得点油灯,坐在炕上,摸着黑说话。
“是不是你偷了大头家的驴?”许三旁爹颤着声问。
许三旁交代,“是。”
许三旁的娘摸着黑打他,“你咋想不开去偷人家驴?你作死啊。”
“驴呢?”许三旁的爹问。
“驴吃了。”许三旁说,“前天我带回来的肉是驴肉。”
“你不是说那是你舅舅捡到的野猪肉吗?”许三旁娘问。
“那是怕人家发现。”许三旁说。
“你个败家子。”许三旁的爹气得摸黑要找棍子,“我打死你这混蛋。”
许三旁的娘坐在旁边哭,“你叫我和你爹怎麽在村里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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