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兜明说,“真的好。”
云善点点头,这次听懂了。假的不好,这人才哭呢。
不知道赖三他们跑哪去了,闻青山他们又和管家去捉和赖三走得近的仆人。家里的仆人只捉到了阿水,小曾早他们跟着赖三一起跑了。
阿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麽,被管家抬脚踹在地上。
“管家。”宋致远被管家的动作吓了一跳。阿水是他爹派来的人,管家怎麽敢现在动阿水?
“少爷。”管家看到宋致远便红了眼,“府里的大爷是假的呀。咱们都被骗了。”
“那些是歹人。”
“大爷很快就回来了。”
宋致远一把抓住管家袖子,“你说那不是我爹。”
“那是歹人呀,少爷。”管家带着哭腔道,“夫人一定是被他们害了。”
“老爷,老夫人……说不定也是遭了这些人的毒手。”
宋致远哭起来,“我爹在哪?怎麽这麽多年不回来?”
管家抱着宋致远痛哭,“听说我们大爷被这些歹人关了起来,就关在城里的一处小院子里。”
阿水见事情败露,爬起来往门边冲。
“他要跑。”青芽儿举着小竹竿追在阿水身后。
西觉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冲着阿水腿弯砸去,阿水吃痛,一个踉跄摔趴在地。“我什麽都不知道,放了我,放了我。”
青芽儿拿着小竹竿劈头盖脸地抽打阿水。
管家早就看他不瞬间,走过来对着阿水踢了好几脚,“你不知道?帮着他们谋害少爷难道没有你的份?”
阿水一听,面如死灰。原来管家知道他们要害少爷。
等真见到宋传芳,管家瞧见瘦得腮帮子往下凹的人,心疼得跪在宋传芳脚边大哭,“大爷,您受苦了。家里老爷,老夫人,夫人都不在了。”
“少爷差点也被贼人所害。”
“大爷,您总算回来了。”
宋传芳愣在原地,“我爹娘都不在了?”去年他离开的时候爹娘身体明明很好。怎麽会都离世?
“恐是被贼人害了。”管家哭得痛心,“那贼人这一年干了许多坏事。”
宋传芳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眼里突然就滴下了颗眼泪。他若是打死不说,是不是爹娘和夫人都不会被贼人害了?
宋致远站在旁边,好奇地打量着宋传芳。宋传芳实在太瘦,又一身破衣烂衫,宋致远认不出来。见他两只眼睛不看人,心里更是觉得奇怪。
“致远。”宋传芳回过神后伸出手,“致远过来。”
宋致远走过去,宋传芳颤抖着手摸了摸宋致远的脸,哽咽道,“我儿受苦了。”
“爹回来了。”
“爹。”宋致远问,“你的眼睛怎麽了?”
管家哭够了,也注意到宋致远眼睛不对劲。
宋致远摸摸他的脑袋说,“爹瞧不见了。”
管家痛心疾首,“少爷。”
“那些歹人该下地狱,受十八层地狱之苦。”
担心宋致远看不见,被人欺瞒,闻青山一直留在宋府帮着处理宋家的事。西觉留下来保护闻青山,其他妖怪出去找张槐他们。
既然他们没被玄渊派发现,小院子还能继续住。
将家中恶仆送去县衙,宋府里只剩下几个仆人。这些仆人都与赖三他们没关系。
宋传芳换了身衣服,洗漱之后,让管家带他去严府。严家是宋夫人的娘家。
接下来是宋家和严家的事,闻青山主动告辞。宋传芳偏头看向他的方向,“无妨,青山帮我做个见证。”
闻青山在严家一直呆到天黑。严家人和宋传芳都留他吃晚饭,闻青山摆手道,“今天着实是累了。改日再来叨扰。”
出了严府,就见兜明他们几个小的在门口玩,手里挑着之前买的花灯。
“你们吃过饭了没?”坨坨问。
“没。”闻青山说,“你们吃过没?”
“我们吃了。”坨坨说,“花旗给你们留饭了。”
“不是说宋府和严府闹掰了吗?”坨坨问,“你们怎麽来严府了?”
闻青山跟着他们一块往回走,“那是赖三他们无赖,又不关宋兄的事。今天我听宋兄的意思是找致远的两个舅舅帮扶致远。”
“宋兄刚回来,又有眼疾,许多事情不便处理。”
回到小院,小柳心里真正踏实下来。他抱着一碗稀饭蹲在厨房门口,边吃边和张槐他们说话。云善、乌日善和青芽儿围成一圈,挑着花灯给他照明。
小柳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想上门要钱,所以才被绑架。”
“那些土匪吃进去的钱哪那麽容易吐出来。”陈川说,“还好那铁蛋能闻到你们,不然你们说不定也要被关瞎。”
小柳端着饭碗走到铁蛋身边,大着胆子伸手摸了他两下,“得亏铁蛋。”
“从明天开始,我一天给你供一只鸡。供上一个月。”
“算我一份。”闻青山道,“我也每天给铁蛋供只鸡。”
铁蛋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不知道是不是听懂小柳的话了,难得亲近小柳,用脑袋轻轻拱了拱小柳的腿。
兜明看看铁蛋,心里憋得慌。明明是他闻到的,却不能说。憋了一会儿,兜明唉了一声。
“干吗?”坨坨奇怪地看他,“你唉什麽。”
兜明说,“明天也给我烧两只鸡吃。”
坨坨明白兜明的意思了,没心没肺地笑起来。带得云善也跟着笑。
“早知道就不去要钱了。”闻青山坐在旁边长吁短叹,“为了二百两银子丢了命可太不值了。”
“谁知道他们会是土匪。”小柳说,“难怪他们做事总是不对劲,叫人想不明白。”
张槐说,“要不是这次凑巧发现真的宋传芳。那土匪把宋家原来的人全害了,自己顶上去,倒是谁也发现不了。”
兜明跟着一块喝了两碗米汤。坨坨站在旁边说,“土匪果然不是好东西。”
小柳吃完饭,把用过的饭碗收到厨房里。现在天黑看不见,碗留着明天刷。他擦擦嘴,走出厨房,“昨天炸鸡好吃吗?”
“好吃。”青芽儿说,“很好吃。”
“可惜了。”小柳说,“我只吃过烧鸡,还没吃过炸鸡。”
青芽儿想也不想道,“叫花旗下次再做。”
前面传来冷哼声,青芽儿听出是花旗的声音,缩缩脖子没再说话。
隔天早上,小院子里刚吃完早饭,一个胳膊上系着白布的仆人来报丧。说是宋传芳死了。
“死了?”闻青山大惊,“怎麽死的?”
仆人抹着眼泪说,“大爷昨晚跳井了。”
“他自己跳的?”闻青山第一反应就是宋传芳被人害了。
仆人说,“府里现在没人会害大爷。”
“昨晚大爷和少爷说完话之后,在院子里摸了一圈后在外面坐了一夜。”
“今早打水,有人发现大爷在井里头。”
“夫人刚走,大爷才回来,却又走了。”
仆人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闻青山。里面是闻老爷之前寄来的信和银票。
“宋传芳为什麽要死啊?”坨坨不解地问,“不是刚跑出来?”
“许是家里变故太大,接受不了。”闻青山终于明白宋传芳为什麽昨天下午去严府。估计他当时就存了死志,所以才托严府照顾宋致远。
闻青山匆匆去宋府奔丧。也是没想到,短短几天,竟然看宋府办了两场丧事。
宋致远的两个舅舅都在宋府帮忙。宋致远又是一身披麻戴孝地跪在灵堂里烧纸。
管家肿着两只眼睛,人瞧着竟比昨日苍老许多。看到闻青山后,他嘴里念叨着,“闻少爷,你说这是什麽事?大爷刚回来,怎麽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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