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那一顿没好好吃。这次去家里,好好吃一顿。”
梁文忠叫叔叫哥都不对。但是妖怪们没法说。
西觉道,“叫我西觉就行。”
“我们山里不论这些辈分。”
只叫名字谁也不吃亏,梁文忠也没死板地一定要论出个辈分。他拉着西觉说,“西觉,去家里吃饭。我家里有不少口人,来认识认识。”
“我们今天回山里有事。”坨坨说,“等以后下山去你家玩。”
坨坨他们说有事,梁文忠就没再邀请他们去家里。而是把在田里干活的家里人都叫来,挨个给花旗他们介绍一遍。
云善也跟着听,梁文忠说谁,他就看谁,也跟着认人。
认识完了人,梁周氏抱怨道,“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把田里的麦子压倒了。倒了好一片。”
梁文忠没瞧见倒的麦子,听了这话就说,“是不是叫野猪祸害了?”
“咱家地远,村里人可不来这。”
“不是被野猪祸害的。”梁俊永说,“麦子没被啃。”
坨坨说,“前面山里没有野猪。”
梁文忠瞧着自家的几个小孩问,“你们是不是在麦地里玩了?”
“不是我们。”大狗蛋说,“我们没压麦子。”
二丫也说,“不是我们。”
不是野猪啃的,那就是人祸害的。也不知道谁那麽闲,跑来他家地里祸害。
妖怪们回山里,梁家大人又下地干活去了。梁家的四个小孩尾着他们在田埂上走。
云善瞧见别人都拿小树枝,他也想要。跑去找兜明要树枝。
大狗蛋道,“云善弟弟,我掰一截给你。”他说着曲起膝盖,树枝抵在膝盖上,手上用力,树枝“咔嚓”折成两截。
大狗蛋把一截树枝给云善,“喏。”
云善拿过树枝很高兴,跟在大狗蛋身边走。
铁蛋往云善身边挤,三丫害怕,跑到最前面,不和他们走在一块。
“云善弟弟,你平时在山里玩什麽?”二狗蛋问。
“你别喊云善弟弟。”坨坨说,“他不是你弟弟。”
梁文忠给介绍的时候,只说叫云善。大狗蛋和二狗蛋瞧云善年纪小,主动叫的弟弟。
“他比我小,我不叫弟弟叫什麽?”二狗蛋问。
“就叫云善。”坨坨说,“你们不能乱叫。”
二丫说,“没乱叫,他就是弟弟。”
“他不是弟弟。”坨坨哎呀一声,“你们不要这样叫他。”
“就叫云善。”
坨坨不同意,梁家的小孩也不坚持,叫云善和叫云善弟弟也什麽太大差别。
四个小孩一直跟到田边地头。
“你们带我上山玩行不行?”大狗蛋问坨坨,“我没上过山。”
“不许上山。”二丫拽着大狗蛋的衣服说,“去山上叫狼把你叼了。”
“云灵山里没狼。”兜明说。狼在云灵山上早灭绝了。
大狗蛋扬着下巴对二丫说,“人家说没狼。”
“没狼还有其他东西。”二丫道,“你要上山,明年我和大娘给你哭坟去。”
“我上山就得死啊?”大狗蛋翻着白眼道,“你能不能不要说话。”
“就是。”二狗蛋帮腔,“云善他们上山就没事?我们上山就得死?”
“你闭上乌鸦嘴。”
二丫被说得不高兴了,转身往回走。三丫握着树枝追过去,跑了几步,转过头来看,“大哥,二哥,回去了。”
“你们回家吧。”坨坨说,“以后有空再带你们玩。”
“说好了。”大狗蛋道。
坨坨点头。
大狗蛋和二狗蛋追着二丫、三丫往回跑。
云善还有些舍不得这麽多小夥伴走了,问,“走啊?”
“他们回家了。”花旗说,“咱们也回山。”
云善手里一直拿着树枝,遇到树要敲一敲,看到草了要打一打。靠着路边的好些草都被他打得蔫了头。
一会儿他拽片叶子跑来塞给钢蛋,一会儿又摘些飞蓬花攥在手里拿给花旗、西觉。
走路也不好好走,用树枝点着地,左摇右晃地唱着歌。像一只摇头晃脑的欢快小胖雀儿。
“哒哒哒哒哒……”
“云善你唱的什麽歌?”坨坨问他。
云善转身看坨坨,边笑边继续开心地哼着调,“哒哒哒哒哒……”也不说是什麽歌。
“嘿!”他还喊了声节奏,然后又“哒哒哒哒哒……”地哼歌。
头顶上树枝晃动,小松鼠从一棵又一棵树上跳过来,扒在树枝上喊,“云善掌门。”
云善停下来,仰着头看树枝到处找小松鼠。
小松鼠摘了片树叶从树上丢下。树叶慢慢悠悠地从空中落下来。
云善看到了,高兴地喊,“小松鼠。”
小松鼠也高兴,趴在枝头晃着树枝,“云善掌门。”
云善不嫌脖子累,仰着头跟小松鼠说些话。一会后站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很快爬起来,扯着裤子喊西觉,“西西,拉。”
西觉给他脱掉裤子,提着他到路边。云善蹲在草丛边,还仰着头往树上看。
“别看了。”坨坨说,“你一会儿再坐下去。”
小松鼠从树上下来,沿着钢蛋的身体一路爬到钢蛋耳朵中间蹲着。最近几天,山里的小妖怪们已经和钢蛋、铁蛋混熟了。
夏天草丛里的叶子多,软的也多。小丛和兜明摘了一把苘麻叶子给云善擦屁股。
“拉完啦。”云善喊。
西觉拿着苘麻叶子过来,云善站起来自觉地趴在西觉腿上。西觉给他擦干净屁股,提上裤子。
云善抱着西觉腿说,“抱。”他走累了,不想自己走。
西觉就把他抱起来,一直抱回云灵观。
院子里,陈川用西觉的工具做木剑。张槐坐在走廊下看着乌日善练剑。
到了云灵观,西觉就把云善放了下来。云善跑去看乌日善练剑,自己拿着小树枝跟着学。
坨坨好奇地问陈川,“你们真有内力?”
张槐奇怪地问,“你们没有?”
“我们没有。”坨坨回。
“没有?”张槐惊讶地问,“兜明和小丛前天晚上在山里怎麽走得那麽快?不是轻功?”
“不是。”小丛说,“我们在山里走得就是快。”
张槐很是惊讶。他没想到,坨坨他们竟然不会武功。“你们不会武功怎麽打倒独峰派的人?”
“我们力气大。”坨坨说,“兜明和西觉力气可大呢。”
张槐和陈川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两人心里纳闷,西觉和兜明有多大力气,竟然可以打败武林高手?难道这就是一力破十巧?
“你们有武功秘籍吗?”坨坨继续问。
“有。”张槐说,“我们自幼开始练习功法。”
“你们俩是不是还有什麽绰号?”坨坨记得独峰派的人之前说过张槐他们的特征。
“我因为名字带槐,又使木针暗器。认识我的人便叫我木鬼,后来就在江湖上载开了。”张槐说。
坨坨看向陈川,“你呢?”
“黑面阎王。”陈川笑着说,“因为我长得黑。就被起了这麽个绰号。”
坨坨回想了一下。当时独峰派的人还说谁刻薄来着?是陈川还是张槐?看他俩也没有刻薄啊。
“你长得这麽黑,在外面很容易被认出来。”坨坨问,“你们会易容术吗?在外逃命的时候易容吗?”电视剧里很多江湖人都会易容术。
陈川摇头,“不会易容术。我常带蓑笠。”
张槐道,“他会抹些女人用的脂粉,看着就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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