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理,夏理。
徐知竞要为这个名字的主人着魔了。
——
夏理的十六岁生日就快到了。
徐知竞一早准备好了要送的礼物,这天吃完早餐,又带夏理去买对方想要的。
江城的夏天好热。
预报的台风迟迟不来,外围云团却卷走了水汽,连云都消失不见。
汽车在树荫与烈日之间来回穿梭,阳光便随之在干净的车窗上不停闪动。
夏理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忽而回过头,对徐知竞说道:“其实我想养小狗。”
“我们可以到了迈阿密再养。”
徐知竞认真考虑过片刻,时间已经有些晚了,现在去申报和办手续大概率来不及。
“……我只是说一下而已。”
夏理知道徐知竞对自己的话有多上心,也明白对方真的会去思考可行性。
但他实际上仅仅是表达某种假设,暂且用以掩饰不知该不该说出口的想法。
“我其实一直在想……”夏理避开了徐知竞的视线,“一直在想以后你,你和哥哥都谈恋爱了,我要怎么办呢?”
夏理从八岁起就与徐知竞共享着人生。
他因而无法想象没有徐知竞的生活,难以将对方从未来的期待中剥离。
“为什么这么想?”徐知竞温声回问。
“就是你……就是你们也会有自己的人生啊,总不可能一辈子和我在一起吧。”
两人隔着置物架,说这些时夏理就挨着车窗。
徐知竞往夏理的方向挪了些,伸手勾过对方的小指。
一束阳光恰巧在这时斜落进车内,包裹住两人交扣的指节,随着车辆的进行,魔法般轻盈地一闪一闪。
“你可以试试把这个当成今年的生日愿望。”
“难道我许了愿,你以后就真的不谈恋爱不结婚了吗?”
“是啊。”徐知竞轻笑着答道。
“你好幼稚,徐知竞。”
夏理只当徐知竞哄人,像往常一样说些不着边际的话逗他开心,小声嘟囔了一句就越过了这个话题。
“我好像没什么想买的东西。”
这句倒确实是实话,而非礼貌的推辞。
夏理在极度丰沛的物质环境下长大,世界上几乎就只存在他已经拥有的,与他尚未来得及知晓的。
他其实并不需要额外的礼物,无非是不自觉地想要占据徐知竞的时间。
“小狗也不想要吗?”
“……不想。”夏理摇摇头。
“那刚刚为什么说想养小狗?”
徐知竞这么问着,没有松开手,反倒愈发靠近了,好轻好温柔地将脸颊贴向了夏理的掌心。
“因为那样的话,看见小狗就会想起你了。”
“所以为什么又不想要了?”
徐知竞抬起头,再度望进了夏理眼中。
“小狗只能活十几年吧……我也不能保证一直陪着它,它们的时间要比人类快太多了。”
夏理温吞地说出理由,稍稍蹙起了眉,下意识地抚了抚徐知竞的脸颊。
他总是这样,不经意地说一些好善良,好纯真的话。
似乎世界在夏理眼中从不存在暗面,一切都通透且明亮。
徐知竞不否认自己爱这副皮囊,可他更确信自己真正爱上的是夏理藏在皮囊下的灵魂。
夏理之于徐知竞永远都是最好的。
要用圣洁作修辞,月亮一样亘古地闪烁在徐知竞心上。
“那我陪着你,我比小狗活得久。”
徐知竞玩笑着说真心话,黑眼珠在眼眶里被阳光照得亮晶晶。
或许是车里的空调开得不够低。
夏理在这句过后渐渐红了脸,托着对方的下巴,无措地不知要作何回应。
他像是意识到自己在害羞,却不明白这样的羞赧因何而起,长睫毛跟着细薄的眼帘扇动了一瞬,翩翩在鼻梁边落下两道柔和的影子。
“徐知竞。”
“嗯。”
被叫到名字的人在夏理的掌心点了点头。
“不要说怪话了。”
“那你想听什么?”
徐知竞这时终于抬头,窗外流动的光影落向纤细的镜架,恍惚折出须臾便破灭的光点。
夏理一错不错地注视着对方,绯色渐渐从脸颊漫向耳尖。
他垂下眼,不断地轻握和徐知竞拉过钩的小指。
阳光顺着夏理挺拔优美的鼻梁隔出明暗,连犹豫都描画得深秀,仿佛装裱精致的古典肖像。
良久,夏理终于开口。
他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甚至在第一个字脱口前深深吸了一口气。
柔软红润的唇瓣预告般抿紧又松开,湿漉漉裹上些水色,撩人得纯情且不自知。
“那天我做梦。”他停顿了一下。
“梦见很久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
夏理再度抬起眼帘,亟待得到承诺似的盯紧了徐知竞。
“所以可不可以一直最喜欢我?”
不要像妈妈一样。
“可以的。”
“可不可以一直陪我过生日?”
“可以的。”
徐知竞顺着话音,好坚定地牵起了夏理的手。
“要一直对我最好,一直对我温柔。”
“好。”
“徐知竞,你要一直想我。”
徐知竞才是十六岁的夏理真正想要的礼物。
是珍贵而稀有的,夏理唯一不愿与他人分享的。
夏理要向徐知竞施加魔咒,要让徐知竞永永远远认为夏理最重要。
“只要你想。”
徐知竞郑重地许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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