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脊上烫金的几个字充斥视野。
《Seconds》
有点熟悉,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本书。
难道是以前不经意的时候读过吗?
思索无果,裴峙皱了皱眉,收回目光继续向前走去。
走到门口,拧开被他反锁的锁扣,锁芯发出啪嗒一声响,在这安静无比的屋子里突兀地生出一丝诡异感。
裴峙蓦地打了个寒颤。
他于是鬼使神差地停住脚步,再次转头看向书架。
高高的书架上,那本吸引了他注意力的书籍仍然静静地站在那里。
裴峙睁大了眼睛,一瞬不转地盯着他看,努力在脑海中搜寻有关这本书的记忆。
过往画面如同被调了倒退进度条的电影画面一般在裴峙脑中一帧帧回放,他正在向那段含有这本书籍的记忆越来越靠近,而与此同时,命运中那些暗藏的,窥伺已久的不幸也正在不遗余力地向他奔来。
最终在记忆彻底定格在某个夜晚的瞬间与他撞了个满怀。
裴峙彻底呆愣在原地。
记忆里。
因争吵而显得更加孤独的夜晚,和今晚一样安静的书房,被他偶然拿出来的书籍和书架后那个十年来第一次暴露在他眼前的暗格。
一双眼睛不受控制地缓缓睁大,裴峙的表情终于一点点变得空白起来。
“原来是这里。”
记忆变得清晰的瞬间,他突然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然后下一瞬,眼泪便突然毫无预兆地从那双哀伤漂亮的眼睛里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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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仔细阅读以下文字:
因为不想剧透,所以后面的主要剧情我没办法和大家详细说明
但只能说这个梗是我创作这本的初衷和文眼,我前面所有的铺垫都是为了这个剧情。所以我在再三犹豫后还是决定按我一开始的设定进行描写,但是可以提醒大家的就是,这个剧情一定会让一些人感到不满和不适
但没有办法,在想过其他几种剧情后,这仍然是我心目中最适合的版本,我的创作目前还并不到为市场服务的程度,只遵从本心
但因为考虑到大家的感受,所以我还是在这里最后一次进行避雷提醒,希望以后更到那部分剧情的时候大家不要吵架
最后避雷:本文,攻不洁!!!
第120章 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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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润的眼睫随着眨动的眼睛一起,在书房明亮灯光的衬托下在眼下拖曳出柔软的黑影。
裴峙坐在书架前,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这个或许会成为斩断他和蔺宋文之间最后一丝关系的利刃的巨物。
会是什么呢。
他有些茫然地想。
如果他是蔺宋文,他会给这个保险箱设什么密码呢。
蔺宋文自己的生日?
他的生日?
抑或是别的什么重要的日子?
心头思绪纷乱如麻,各种想法更是层出不穷,一时间,裴峙根本想不到答案,也不敢贸然尝试。他只能坐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然后徒然在心底生出无尽的焦躁感。
或许是见他迟迟没有下楼,门外又响起了管家的声音。
再次应声后,听着对方重新离开的脚步,毫无头绪的裴峙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终于起身。
可不过才往前走了几步,他却又突然停住脚步,然后重新往回走去。
灯光下,满墙的书籍都注视着他。
它们看着他弯下腰,随手捡起了地上那本被他从书柜上取下来后便随意放着的书籍,想要把他重新放回原处。
将将转身,坚硬的书脊却砰地一下撞到了身后的书柜,发出一声闷响。
精装书籍那原本是紧密贴合在一起,几乎没有一丝缝隙的书页便被这一下突如其来的震动蓦地震得松散开。
裴峙眼疾手快地抓住眼看已经脱手,马上就要摔到地上的书籍。
微微张开的书页被他从中间捞住,立刻顺势分成了两半。
然后一道薄片擦着他的指尖,直直地往下坠。
裴峙的目光被痛感拖拽,紧紧跟随着那张在掉落的一瞬间锐利得几乎要把他的指尖划破的薄片。
他看着它划过空气,边角砸到地面,然后被撞得反弹几下,发出一连串的轻响,最后彻底静止不动,躺在了光洁的地板上。
目光定定地盯着看了许久,裴峙终于辨认出来这个被夹在书中的物体是什么东西。
银色的卡片上印着烫金的字迹。
云A1707
这是一张房卡,一张虽然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被藏在这里,但总归是平平无奇的房卡,
或许在其他人眼里是这样的,又或者说,它的某些特殊意义在这个世上只对两个人可见。
一个,是藏起这张卡的蔺宋文。
而另一个,则是即便过了十年,偶尔午夜梦回仍然会梦到这串字符的裴峙。
目光深深地落在那一串他或许这辈子也不会忘记的数字上,裴峙几乎完全挪动不了脚步。
他只觉得一瞬间,那卡上的烫金字体仿佛融成了金水,顺着他流连在其上的视线,淌进那双惊惶恐惧的眼中,在无比的灼热滚烫中一点点地生出连绵的剧痛。
就如同十年前的那个早晨,他面色苍白地离开那间凌乱不堪的房间时,回头看的那一眼。
昏黄温暖的走廊灯光下,将阖未阖的门上铭刻着一串字符,龙飞凤舞,刺眼至极,几乎都要把他的视网膜都灼伤。
他那么努力想要从记忆中抹去的地方,钥匙却被蔺宋文扣留,珍藏在了书房。
裴峙不知道他带走这张房卡时在想什么。
紧紧盯着那张房卡,裴峙的眼前一时是当年已经陈旧泛黄的记忆,一时是充满噪点的视频。各种画面在他脑中交错,眼泪顿时像彻底失去控制了一般一刻不停地顺着脸颊往下淌。
或许就和带走那个微型摄像机一样,男人视它为战利品。
裴峙这么想着,那双被眼泪洗涤得彻底的乌黑眼珠里便也跟着浮现出另一种亮得惊人的东西。
呼吸在努力保持平稳,捏住书籍的手指却在无意识地一点点加大力道,指尖隐没在书页的间的阴影中,泛起森冷的白。
下一秒,紧绷的情绪出到极点,猝然挣脱束缚,在一声饱含痛苦,几乎已经无法再被压抑的哽咽声里,裴峙蓦地扬手,狠狠把手中的书籍砸到了地上。
屋子里便随之爆发出一声沉闷又尖锐的巨响。
书籍砸到了地面,书脊的顶端被撞得瘪进去一块,然后它再轰然倒下,彻底挡住了那个引来这一场情绪爆发的罪魁祸首。
裴峙僵立在原地,整个人痉挛一般地颤抖着,从鼻腔间隐忍溢出的呼吸哽咽凌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中断。
如果说在之前他心底尚且还存有过一丝侥幸。
那么这一刻,他对那个保险柜里会锁着什么东西就已经再笃定不过了。
这个尘封十年的真相终于在于腾的推动下,在这一刻以这样一种最羞耻,最不堪的方式赤裸裸地呈现在了裴峙面前。
它将他和蔺宋文的过往一切重新起底,彻底盖棺定论在他和蔺宋文的十年里,对方到底是怎么看他的。
大概就像他曾在电话里,语气轻蔑地对着别的在他身下喘息连连的情人说的那些话一样。
他是个,很会勾引人的骚货。
所以才会让蔺宋文不惜大费周章地给他设局,更是在睡过一次后仍然对他念念不忘,从此纠缠十年。
而他,不仅自作聪明地踏进了对方精心为他准备的陷阱,更是天真又愚蠢地爱上了男人,并为此伤心痛苦,赔上了自己的全部。
真是,贱到了极点。
裴峙抬手捂住脸,微弓起脊背,终于彻底地放声痛哭起来。
他的哭声哽咽悲恸,却因为被衣袖遮挡而变得模糊起来,一时间,声响充斥在这间屋子里。
他哭了很久很久,久到管家再上来敲门然后再次离开,久到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沥的细雨。
那雨细密成丝,在夜色中连绵不绝,和很多年前他牵着蔺宋文的手,跪在那个摆放着奶奶的牌位的灵堂里的那个夜晚的雨很像,但终究还是不一样。
这一次的雨,更潮湿,仿佛要连裴峙的心都浸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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