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峙向他伸手向他索要手机,然后下单打了个车。
裴文书敏锐地察觉到一点不对劲,但那点感觉实在太微弱,还没完全成型就已经在这荒诞不已的场景中被彻底冲碎了。
他又一次被裴峙剥夺了主导权。
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惊疑不定地站在原地瞪视着从把蔺宋文交给他便一直沉默不语背对着他们的裴峙。
打的车很快到了。
车辆沿着马路飞速行驶,或许是三个男人一起的组合太过奇怪,裴文书被迫全程承受着司机隐晦的打量。
直到车窗外那栋高耸入云,灯火通明的建筑落入眼中,裴文书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问过裴峙对方到底要带他来什么地方。
他刚要条件反射地张口,副驾裴峙的声音却先一步响起。
“师傅,不在正门口下,直接左拐去地库。”
司机愣了一下。
他在这座城市里开了这么多年的出租车,当然不可能认不出这栋大楼刚在去年被评为了京市地标性建筑的荣晟酒店。但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司机才再清楚不过,他的出租车,是绝对开不进这座酒店的地下车库的。
事实上他们也去不了这座酒店的正门口,因为在距离酒店将近一百米的地方,有一个专门的泊车点。
“先生。”
司机有些犹豫地放缓了车速。
“那里并不允许出租车进入。”
闻言裴峙愣了一下,然后片刻后才回过神来。
“没关系。”
他靠着椅背,目光透过后视镜落到后座上坐着的蔺宋文脸上,轻声告诉旁边的司机。
“你直接往里面开就可以了。”
见他坚持,收了钱的司机再不好推脱,只能无语地按照要求左拐了方向。
他冷着脸,在心里低声地骂。
不懂规矩的外地人。
可直到车开到地库门口被拦住,保安脸色不虞地上前来查看,却随着后座的窗户被缓缓降下而瞬间转变了脸色和态度。
于是开了这么多年出租后第一次有幸进到这座据说只住一晚就要六位数甚至更多的荣晟的地库后的司机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
原来是特权户。
车辆缓缓停好,车上的人却不着急下车。
“你带着他先上去。”
裴峙睁开眼,从后视镜中和裴文书对视。
闻言,裴文书瞬间脸色大变,他嘴唇蠕动几下,似乎很想说什么,却又顾忌着在场的司机,最后只能脸色难看地说道:“我怎么可能一个人把他给弄上去!”
被压得很低的帽沿下,裴峙从阴影中和他对视。
“谁说只有你一个人。”
随着裴峙话落,窗户被轻轻叩响,裴文书猛地一颤,转头,看见一个穿着西服的人正站在车外透过车窗注视着他们,而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片刻后,车门被打开又关上,车子里只剩下裴峙和司机两个人。
“……您不下车吗?”
D区。
听着耳边的声音,裴峙这才收回落在那标识牌上的视线。
“嗯,麻烦您在这陪我一起坐十分钟行吗?”
他一边记下自己所在的这片停车场的位置一边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现金递给司机。
看着这个大晚上还跟什么明星似的戴着顶帽子,让人不凑到近前去根本看不清面容的人,司机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他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只痛快地收了钱,答应了裴峙。
手机上代表时间的数字一个一个地变换,十分钟后,裴峙叫醒驾驶位上已经开始打盹的司机,冲他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拉开车门,径直下了车。
偌大的地库内停着的豪车数不胜数,品牌各异,几乎可以说是让人眼花缭乱,而那辆正往出口驶去的橙黄色出租车却毫无疑问是其中最亮眼的存在。
虽然知道内情,但在D区巡逻的保安仍旧很快被吸引了注意力。
他忙着去看热闹,并没有注意到视线的盲区里,有人悄无声息地进入楼道,熟练地输入密码,再顺利不过地打开了这座酒店里左右双向整整六部电梯中唯一一部设置了密码权限,并不对外开放的电梯。
电梯里只有唯一的一个数字按键。
它通往拥有这座酒店最多股份的人的专属套房所在的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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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码,但很卡
大家睡觉吧,明天再看
第152章 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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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门发出一声轻响,随后被人从外面推开。
裴文书猛地回头,正对上裴峙的眼睛。
房间里明亮无比的灯光下,裴峙看见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表情在一瞬间很快发生了变化——一种极度的惊愕中掺杂着出离愤怒的神色出现在了那张脸上。
几乎让那副精致的五官都显出扭曲。
“你真是疯了!”
带着低语的咆哮声在耳边响起的瞬间,裴峙看着裴文书大步朝自己走来,然后一把揪住了自己的衣领。
“我真是小看你了,裴峙。”
裴文书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你他妈把他弄成这种,又大半夜地把我叫到这里来是想干什么?和你一起玩双飞?”
本应乖乖计划被完全打乱的暴躁彻底激怒了裴文书,过往展露出来的形象在这一刻被全然颠覆。他比裴峙高上一点,此刻拎着裴峙衣领居高临下看他的眼神充满了赤裸恶意。
而被这样羞辱,裴峙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片刻,然后轻轻弯了弯唇角。
“不是你自己说的让我帮你吗?我这不是已经实现承诺了。”
“你!”
裴文书瞬间气结。
“酒后乱性一夜情,这就是你所谓的好计划?我要是真和他睡了,别说接近他,我只怕我明天甚至都不能活着离开这间屋子!”
“所以你害怕了?”
仰头对视,裴峙眉眼间显出清凌凌的冰冷和讽刺。
“你不是一直都很有把握吗?”
他想起对方咄咄逼人的态度和用那份视频威胁自己时的盛气凌人,再看此刻对方脸上又惊又怒的神情,只觉得讽刺不已。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你我很好欺负的错觉,但很显然,从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了我给你的犹豫的机会,反而掉过头来威胁我的那天起,你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抬手握住裴文书的手腕,一点点地把对方的手臂扯离开自己的衣领,然后盯住他,一字一句地道。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形势在一瞬间发生了彻底的转变,受制于人的人转过头,狠狠捏住了威胁者的命脉。
“要么,你从这里离开,这辈子再不可能有第二次接近他的机会;要么,你就乖乖按我说的做。”
从一开始,真正被利用的人就是自己。
瞳孔在一瞬间骤然缩紧,难以言喻的寒意沿着双腿往上爬,裴文书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张精致漂亮,温和无害的脸,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一直小瞧了裴峙。
或许是那一份份的资料给了他先入为主的印象,又或许是后来的几次见面给了他误导的信息。
总之他一直主观地将裴峙视作一个天真的,软弱的,因为对自己的金主怀有不合时宜的爱意而被对方伤害,如今正处于莫大的痛苦中的可怜的,情人。
仅此而已。
所以他万分自信地选中了他作为自己接近蔺宋文的跳板。
但裴文书万万没想到的是,等到他真正站上这块跳板,才发现事情没他想得这么简单。
他的后路完全被裴峙斩断了。
“你够狠的,裴峙。”
裴文书终于再无计可施。
记忆里那张苍白痛苦的脸和此刻表情平静到了一种几乎冷漠的地步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不由得表情复杂,语气艰涩地低声道:“亲手把人送到自己爱的男人床上。”
直面羞辱的裴峙神色平静,脸上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从他真正下定决心要以这样不堪的方式报复对方的那天起,这样的质问他就已经在心里模拟了一万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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