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
小女孩点点头:“因为赵阿姨和爸爸是大人,所以就会关心小孩的学习。我每次进一家拜年,都要被问考得怎么样、学习好不好、有没有学什么特长……但我学习又不好,特长也不能表演,每次都不知道怎么办。今天我能开开心心看完动画片,是因为他们在问那个叔叔,所以现在动画片结束了,我也可以去分担问题了!”
阮文谊被她逗得一乐:“你脑子转这么快,怎么会学习不好?”
他从衣服里掏出张一百给她:“来,叔叔给你的压岁钱。你去继续看动画片吧,至于那个叔叔……”
阮文谊指了指客厅的方向:“你说得对,他这么可怜,我心里也过不去。所以,我去给他‘分担问题’就好啦。”
后记:
在阮文谊被“评职称要努力”“新老师带班要注意”等叮嘱完全缠住的空当里,查槐凑近他小声问道:“你不是最发愁这种场合吗?怎么过来了?”
阮文谊满耳朵都是两个长辈的经验传授,本来没想回答查槐,可想起来查槐那句“就想看看你”引发的瓜子灾难,他又难得的起了点整人的心思。
于是他借着拿瓜子的动作侧身,在查槐耳畔迅速又轻声地说:“就想帮帮你,不行?”
然后他如愿见到了查槐发红的耳朵尖,以及忽然局促到无处安放的双手。
阮文谊惬意地磕了个瓜子,就连耳边的念叨都觉得舒服不少:这就是君子报仇,十日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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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新年快乐!
本来要初二初三发的,但是手机打字实在不太习惯(有点用不惯,所以如果格式错误回去我会用电脑改的)
年假后恢复一周四更
第98章 97.家访
倒春寒刚刚过去,路边的树抽了新芽,曾带着寒冷锋刃的风也被升高的气温化开,携着“贵如油”的春雨,洒在潞城的老城区中。
春雨又细又轻,风一吹,就都斜着落在身上,打伞都没用。阮文谊朝风吹的方向倾斜着伞,再次抖了抖裤子上的水珠。他再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公交站台边,刚下车的杜笍戴着兜帽,冒着细雨朝他跑过来。
“阮老师!等久了吧?”杜笍有些不好意思,“我妈好不容易出差回来,揪着我聊了大半天,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
阮文谊把他一起拢在伞里:“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就这么跑出来?不过是问问韩啸远的情况,你不来,我也一样能处理好。”
“那可不行!”杜笍着急道,“韩啸远的事还是我告诉您的——”
“嘘!”
眼看着有路人的眼神瞄过来,阮文谊忙把杜笍的话头截住。
恰好此时有买完菜的人进小区,两人拿伞挡着身形,跟着别人一起混过了刷卡的小门。
一柄不大的伞迎着风,艰难地笼罩着两个男性前进,两人肩膀蹭着肩膀,步子挨着步子,在又一次被阮文谊踩到脚后跟时,杜笍终于忍不住小声道:“阮老师,我们就是找韩啸远瞧瞧而已,怎么弄得和做贼一样啊?”
阮文谊也说不出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不安感从何而来,只能暂且归咎于韩贵祥曾经一言不合就暴力出手留给他的坏印象:“我不太想和韩啸远的父亲正对上。”
杜笍经他一说,显然也想起来韩贵祥对韩啸远动手的景象。少年人总是热血,他不像阮文谊一样锁紧眉头,情绪反而激动起来:“他那是什么爹啊,就知道动手打人,一点道理不讲,也就是韩啸远懂事好欺负,换个叛逆的孩子,迟早和他动菜刀玩真的!”
“怎么,就你这瘦身板,还想上去和他动菜刀?”
“我——”杜笍捏捏自己的胳膊,气焰消了下去,“算了吧,我也提议过找人套麻袋揍一顿,结果韩啸远说我要真这么干,他就不理我了。”
说到这,他还显得有些委屈:“我就不明白,以前是以前,他现在不讲道理,就因为以前好,所以再怎么过分都该忍着?韩啸远真是、真是……我就没见过像他这么拎不清的人!”
杜笍心直口快,想什么说什么,话却像针一样给阮文谊戳了几个小窟窿,风一吹,冷嗖嗖的。
要真的能把人的态度性格分时间段倒好了,阮文谊想,那他就可以让以前的恩怨纠葛、还有自己不干人事的做法全都切割扔掉再唾几口,再把自己的全部都坦荡荡塞给现在的查槐,他们自有新的路能走,何必像现在这样理不断剪还乱,怎么做都扯得一颗心发疼?
最后他也只能回杜笍道:“你长大就知道了。人与人的感情,哪能有这么简单。”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韩啸远家楼下,阮文谊抬头数着阳台。刚下了雨,家里有人的阳台衣服便都收了回去,韩啸远家的阳台上也空空荡荡,不知是有人在家,还是根本没晾衣服。
阮文谊实在不擅长应付韩贵祥这种人,想到当初学校的闹剧,他就太阳穴发疼。然而已经来了楼下,没有不上去的道理,阮文谊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硬着头皮准备上。
也是这时他才发现,身边的杜笍早在他抬头数阳台的时候就跑到一边,把兜里的一件一次性雨衣塞给了附近垃圾桶旁缩着的流浪汉。
阮文谊问他:“给了他,等会雨大了你怎么回去?”
“我可以打车嘛,”杜笍说,“我在外面走的时间短,他可是要一直淋在雨里,一次性雨衣又不好循环用,还是给他划算一点。”
嘴上是不饶人了点,心肠倒是不错。阮文谊朝垃圾桶看去,流浪汉笨拙地把雨衣披在身上,似乎也在看他,又在触及他视线的时候快速低下头去。
阮文谊没多想。单元门的锁不知什么时候坏了,他费力地拉起生锈的铁门,叮嘱杜笍:“见到韩啸远父亲不要多说,有什么话都交给我来讲,记住了吗?”
韩啸远家在这栋楼的最高层,六楼。一迈进楼道,杜笍就被里面的霉味熏得捂住鼻子,墙上到处是贴得小广告,一层一层地盖在一起,在昏暗的氛围下显出几分诡异的氛围感。
水泥砌的楼梯大概是时间太久,在无数人、物的踩踏下有些凹凸不平。后面的杜笍被绊了一下,小声道:“难怪韩啸远不让我来他家……”
阮文谊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自尊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恐怕是不想让你见着他父亲。”
六层是顶层,楼梯到此为止,就形成了一个狭窄的小平台。平台上堆满了纸箱子和杂物,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阮文谊在其中一扇掉漆的防盗门前站定,手抬起又放下,有些潮湿的指肚在衣服上蹭了半天,才再次抬手,指节在门上轻轻叩了三下。
敲击声在安静的楼道里显得分外响,然而里面的人却似乎没听到,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来开门。
明明是周末,难道没人在家?
阮文谊再次抬手叩门,刚敲了两下,杜笍便看不下去了:“阮老师,你这个力度太轻了!”
他不等阮文谊说话就挤了过来,两只手齐齐上阵,把敲门锤出了打鼓的气势,还配合着嘴巴的辅助:“有人在家吗?韩先生!韩先生你在家吗!”
赶在对门两家探出头前,阮文谊一把抓住了杜笍在门上挥舞的两只手。
门里有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传来,夹杂着低沉含糊的骂声。阮文谊把杜笍拉到自己身后,防盗门里面的门板猛地被拉开,一个不修边幅、眼睛发红的中年男人隔着铁丝门和他们对望。
“你他吗叫魂呢?拍这么大声,”韩贵祥一张嘴,一股酒气就扑面而来,“不买保险!不擦玻璃!再来这叫魂老子给你打得肠子都撅出来……”
“不是的,韩先生,”阮文谊忍着酒臭,“我是六中的老师,和您在办公室还见过,您有印象吗?”
韩贵祥眯着眼睛看他,一拍脑袋:“哟,瞧我这记性!您是那个什么、陈老师,是不是?”
“陈老师是班主任,是个女老师。我姓阮。”阮文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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