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另一边挪了挪,道:“刚才妈把我支出去,是有话和你说?”
“对。”
赵秀丹说的话还在阮文谊脑海里回旋,他长这么大,第一次面对如此不寻常的“家庭危机”,下意识地就想和查槐分享。
可等话在嘴边,他又有些犹豫。
或许是因为他知道查槐已经够累,不想凭空给他添加负担;或许是因为查槐本就不知道他家那段过去,他不想为后面复杂的解释说明自找麻烦……
阮文谊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原因起了作用,但冥冥之中就是有个声音在他脑海反复,告诉他:不要开口,不要让他知道,把这件事埋在心里。
比起那些原因,阮文谊更愿意称这个声音为“第六感”,毫无逻辑,但又让人忍不住想去相信。
就好像开了口,说了话,有什么让他后悔的事就会发生一样。
反正事情也还没个定论,他目前也只是听母亲说了几句,不说就不说罢。等弄清楚了前因后果,再和查槐商量也不迟,阮文谊想。
阮文谊没顺着查槐的问题往下说,查槐便知道他暂时不准备与自己分享,也不追问,只是又悄悄往边上挪了一点距离。
没想到这次却被阮文谊发现了。
阮文谊低头看着两人手臂中多出的一道空隙,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往查槐身边蹭了蹭,就见查槐整个身体都绷住了。阮文谊有些难以置信:“……你是因为我不告诉你谈话内容,所以生气了吗?”
查槐屏住呼吸,往边上微微侧过身:“不是。”
他侧过身,阮文谊就也追着侧过去:“那是怎么了?”
查槐避无可避,高大的身子整个贴在车门上,看上去有些狼狈:“你先别贴着我。”
阮文谊听到这话,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这也没……啊。”
“不是那个问题,”查槐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把他往另一侧推了推,“我身上有味道,怕熏着你。”
他本以为这么说会让阮文谊闪开,没想到阮文谊看他两眼,反而低下头,在他颈窝处深深吸了一口。
查槐:?!!
“还行吧,正常出汗而已,”阮文谊神色如常的直起身,“就为了这呀?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了呢。”
“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查槐无奈道,“还不是怕你不舒服,你不是晕车吗?”
“我是晕车,又不是晕你,”阮文谊道,“你快从车门上下来吧,我看你都快把人家车门挤掉了。”
查槐终于从紧贴车门的状况中脱离。他怀疑地低头捏起自己的领子,左闻闻右闻闻,依然觉得味道难以忽视。
他狐疑地转头,恰好看到阮文谊唇角未来得及收起的笑。
明白了,这家伙绝对故意的,就等着看他这反应呢。
大概笑是真的会传染的,明明心头还压了那么多的痛苦,但看着阮文谊坏事得逞般的笑,查槐竟也有种想跟着笑的冲动。
前路等着他的事还有很多,但至少现在,在这狭小的出租车里,他还能笑得出来,似乎还没有彻底丧失快乐的能力。
也姑且算是件好事吧。
--------------------
唉,总是觉得节奏慢,但是想赶节奏又总觉得太突兀应该再缓冲一下……然后就又慢了
将就着看吧()我会努力、尽快收尾完结的
第81章 81 幽影
回到家,把沉重的包袱放下,阮文谊只觉得肩膀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大冷的天气,从小区门口到家门的短短一截路程,硬是给阮文谊背出来一身薄汗。
他把领子揪起来,让空气顺着领口流下去,在微潮的皮肤上激起一阵冷意,浑身的毛孔都随着肌肉收缩、舒张,阮文谊不禁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阮文谊在客厅休息了一会,才准备起身洗澡。结果刚到卫生间门口,他就听到了里面的水声。
查槐察觉到门外有人,在浴室里大声喊:“我很快就好!”
“不着急,你慢慢洗吧。”
恶作剧这种东西做一次就容易上瘾,尤其是在发现对方的反应很好玩以后。
思及刚才车里查槐的反应,阮文谊刚迈出去一步,又迈了回来,坏心思地朝里面喊道,“别忘了用沐浴露腌一遍!”
里面传来“砰”的一声响,随后便是稀里哗啦的瓶罐倒地声,还伴随着查槐懊恼的两声国骂。
而罪魁祸首在门外捂着嘴,在憋不住声音前迅速从门口溜走了。
阮文谊身上的汗还没干,为了防止把睡衣一起弄脏,他也不准备换睡衣,只能在潮湿的上衣里捂着,感觉浑身都不得劲。
所以在浴室水声停下三分钟后,等不及查槐出来,阮文谊就自己抱着换洗衣服挤进了门里。
浴室里全是弥漫的水蒸气,连呼吸都显得黏稠。查槐下半身裹了条长毛巾,正在镜子前刮胡子,看见阮文谊进来,手里动作一顿。
阮文谊有点轻微的近视,水蒸气一漫,更是什么都看不清。他往那个模糊的人影上看了一眼,便在旁边自顾自开始脱衣服,一边脱还一边道:“你刮你的,我洗我的。”
他动作很利索,把换下来的衣服三两下扔进脏衣篓,只留一条四角裤在身上。但就在他拉开浴室帘子往里走的时候,一只胳膊横空伸过来,直接把他整个人截走了。
查槐一只手把他箍在身前,另一只手抬起来往他眼前凑:“看,你干的好事。”
那只手的手腕上红了一小块,还有点发青,好像是刚磕的。
阮文谊才刚刚体验到恶作剧的快乐,对如何应付后续情况一无所知。他耳垂有点泛红,嘴上却还竭力维持平静:“我干的什么好事?”
查槐不说话,只一个劲地把胳膊往阮文谊脸上凑:“你闻闻,腌入味了没有?”
他用的是阮文谊最喜欢的那款马鞭草沐浴露,淡淡的甜味有点像糖。明明和查槐这个人的气质一点都不搭,但在阮文谊心里却意外的合适。
不对,阮文谊想,这香味不应该说像糖,而该说像是迷幻剂。他靠在查槐臂弯里,被香味包裹着,整个人就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这么一放松下来,他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缓慢抬头,正抵在他的腰窝上。
阮文谊抬头看查槐,查槐不自然地错开了他的视线。
于是阮文谊逮住这个机会,他扬起脖子指着颈后一片红痕,学着查槐刚才的语气道:“看,你干的好事。”
查槐:……
他就着这个姿势低头,在阮文谊下唇上不轻不重咬了一口,又趁阮文谊没反应过来,把他往旁边一放:“你可快去洗吧。”
阮文谊在卫生间洗澡,查槐则搓了搓脸,开始整理从老家拿回来的那一大摞东西。
相册,书,从墙上撕下来的奖状,还有一些旧报纸……
旧报纸用细麻绳捆在一起,装点成一摞摞的样子。查槐拿的时候只是一股脑往箱子里塞,现在回了家,才有闲心一摞摞拆开收整。
老报纸上有种独特的油墨香,或许是因为捆在一起,又不怎么通风的缘故,隔着许多年,查槐再次把它们收整、翻开,也那股淡淡的油墨香也依然存在。
乍一下被老旧的油墨香泼了满脸,仔细闻闻,还挺让人怀念的。
当时只觉得是天天都见的寻常东西,谁也想不到,仅仅是十多年,纸媒就已飞一样的速度从历史舞台退了出去,取而代之的是各式各样的电子报道。
查槐手上迅速翻过一摞摞报纸,心里已经对着时代变迁感慨了个遍,顺带有些悲哀的意识到——他的青春也一去不复返,都到了必须让小屁孩叫“叔叔”的年纪了。
就在这种有些矫情的思维发散中,查槐摸到了手感不对的东西。
他回神低头,在刚翻过的一叠报纸里翻找,很快就翻出了几个另类:几张发黄的旧稿纸。
这是写给他父母的信件,上面是他熟悉的字体,同先前看到的字体出自一人之手。
上一篇:和豪门大佬协议结婚后
下一篇:仲夏的雨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