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莱昂,当他明白倪知的意思之后,迎着席惟那充满敌意的视线, 第一反应不是紧张,而是兴奋。
倪知选择了他!
那位美丽、神秘、纤细而脆弱的少年, 在所有人之中,选择了他!
他愿意做倪知手中的一把刀。
莱昂干脆利落地起身, 走向席惟, 与此同时, 席惟也站起身来, 看向了他。
两人都高大挺拔,英俊而冰冷,似是两樽雕像,每一寸线条都完美无缺,被日光勾勒出冰冷而明亮的线条。
可他们眼底燃着的, 却是同样的渴望,就像是同类,一眼就能认出,彼此最深的欲念和妄想。
他们都想得到倪知。
排外的、独占的、无法与他人分享的。
莱昂看着席惟, 冷声道:“我希望你离知远一点,你打扰到他了。”
席惟手中拿着课本, 漫不经心地站在那里, 闻言他像是笑了, 半张侧脸笼在影中,露在外面的那半张面孔,英俊到有些失去真实的感觉。
像是被千百次测量计算之后,得到的最优解, 鼻额夹角、眉眼间距……无论哪里,都是那样的完美无缺,但同样也没有一点情绪的波动。
就好像这一刻的剑拔弩张,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笑话。
“莱昂-加布里埃尔?”他很随意地念出莱昂的姓氏,却并没有因为那现存的最强贵族世家的姓氏而有分毫的动容,“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和我说这种话?”
莱昂顿了顿,很冷静地回答:“我是圣修斯公学的学生,知是交换生,在校期间,我有责任保护他。”
“保护……”席惟低低地笑了一声,手抵在硬壳的书脊上,像是拨弄琴弦似的,优雅而冷酷地说,“你也配?”
“你!”莱昂被他惹怒了,“至少我不会让知那样厌烦!”
席惟漆黑的眼睛黯了一下,他好像第一次正眼看向莱昂,莱昂那金色的头发和蔚蓝的眼睛,以及正直而高尚的姿态,都令人感到作呕,他就像是席惟的另一面,更加直接、干脆、明亮而善良。
察觉到了这一点,席惟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心情更差了。
从刚刚看到莱昂靠近倪知,而倪知也不反感他的靠近开始,席惟就感觉到有一团火气慢慢地在心口聚拢,阴柔的火苗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那是名为嫉妒的情绪。
生平首次,出现在他的心底。
他居然在嫉妒另一个男人。
因为这个男人靠近了倪知,得到了倪知的笑容。
一切都乱了套,他永远胜券在握,可原来在倪知面前,那些都是不作数的。
倪知,这个特招生,这个小哑巴,操控摆布着一切,所有的男人在他面前,都要俯首称臣,他用笑容作为武器,美丽是他无法被剥夺的权柄,如同神授予的天赋,任何人都要为之让步。
黑胡桃木的书脊被握得紧了,发出细密破碎的声响,上面以金漆描绘的字迹,也显得有些斑驳扭曲。
席惟静静看着莱昂,明明没有很大的表情,可莱昂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很生气。
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雄兽,终于露出了狰狞锋利的爪牙:“你以为自己在和谁说话?”
自己惹怒了他。
因为自己威胁到了他在知面前的地位。
莱昂呼吸有些急促,因为发现,自己在倪知心里的位置,似乎要比席惟更高。
他甚至有些藏不住自己的情绪,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来:“我知道你。席惟,席家唯一的继承人。你要用权势来威胁我了吗?”
如果那样,席惟就输了。
他无法用人格魅力来得到倪知,只能用权势地位来威胁。
莱昂甚至期待着,席惟可以和自己动手,自己就可以狠狠地修理他,修理这个私自将倪知视为所有物的男人。
可席惟却像是冷静了下来,他慢慢地放松了手指,淡淡道:“权势地位,你瞧不起这些,可也是因为这些,你现在才能在我面前和我讲话。而不是像你的祖辈那样,土里刨食,连圣修斯公学的门槛都碰不到。”
席惟说着,看向一边的德纳鲁:“比如你的朋友,他的家族,几百年前,不过是国王身边负责牵马的士兵,靠着一战时崛起,被骂了几十年泥腿子,到了现在,才终于洗脱干净。而你,如果不是你的母亲恰好怀了孕,而你的祖父也恰好去世,你现在不过是个私生子而已……”
说到这里,席惟停顿一下,笑了笑,“猜猜看,你的祖父为什么去世的那么凑巧。你的那些叔叔们,又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他在威胁自己!
拿家族私密来威胁自己!
他对自己和德纳鲁家族的了解,甚至比自己更多。
莱昂皱眉,刚要开口,手臂却被德纳鲁牢牢拽住,德纳鲁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恭敬道:“席惟大人,是我们冒犯了。”
莱昂一顿,却忽然想起,比起自己的家族,德纳鲁的家族目前所处的位置确实更为尴尬,有传闻说,席家能够成为圣修斯公学的理事会成员,和德纳鲁父亲的穿针引线脱不开关系。
也就是说,德纳鲁的家族,投靠了那个权势滔天的东方家族。
自己可以得罪席惟,但德纳鲁绝不可以。
……
莱昂垂下眼睛,有些艰难地改口:“抱歉,是我出言不逊了。”
席惟失去了兴趣——
如果不是倪知,他根本不会多看莱昂一眼。
他就那样向前走去,当他走过时,莱昂和德纳鲁都避让到一侧,目送着他离开。
直到彻底看不到他了,莱昂这才愤怒地锤了一拳桌子。
结实的课桌被他捶得猛地一震,发出可怜的声音。
德纳鲁无奈:“不要拿学校的公物泄愤。”
莱昂坐下,一头金发看起来有些黯淡。
德纳鲁还以为他是自尊受挫了,安慰他:“害怕席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连理事会那群老不死的都怕他。我们已经很厉害了。”
莱昂却沮丧道:“他在我们面前都这么肆无忌惮,我真不敢想象,知会被他欺负成什么样。”
德纳鲁:……?
德纳鲁简直服了:“天呐莱昂,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你是个情圣!”
自己被训斥了无所谓,第一反应居然是替心上人担心。
简直太感人了!
德纳鲁当机立断:“就是这样,莱昂,你立刻去找知,跟着他、缠着他……不是,是保护他,就算我们不能和席惟抗衡,至少你可以告诉知,他还有你可以依靠!”
莱昂眼睛亮起来,本来看起来很聪明很冰冷很高智的长相,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条陷入爱河的金毛大狗:“不会打扰他吗?”
“东方人都善于隐藏他们的情绪,只有我们热情,才能融化他们的心!”德纳鲁拍胸脯,“相信我,我小姨的叔叔的妻子就是东方美人,当初为了得到她的芳心,他甚至用上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苦肉计。”
如果是平常,莱昂是不会听德纳鲁的话——
太蠢了,想想就觉得尴尬,他更愿意把时间花费在学习和足球上。
但一想到倪知,想到倪知的指尖轻轻点在他单薄泛红的眼尾,而后写下的那行字,莱昂就觉得,自己已经不可能把心放在别的地方了。
“他喜欢我的眼睛,说是像天空的颜色。”莱昂忍不住笑了起来,“德纳鲁,我想你是对的,我要去陪伴着他,哪怕他最后没有选择我,我也要让他知道,他永远不是孤单一人!”
德纳鲁:“好样的!”
终于不用天天练球了,就让自己的朋友,把多余的精力花在爱情上面吧!
而且这样一来,自己也能多看倪知几眼了。
经过鼓励,莱昂情绪好转,特意跑回寝室换了一套衣服,又抓了发型准备去找倪知,德纳鲁突然跑进来,怀里抱着一大束鲜花,有芍药、矢车菊、玫瑰、郁金香等各色花材,莱昂笑道:“谢了,兄弟。”
德纳鲁说:“别谢我,这是我从主任那里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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