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白羽有点担心,但是又感觉如果是倪知的话,肯定没什么问题。
莱昂连忙道:“有我陪着他,不会出事。”
尤白羽心里酸溜溜的。
自己要是也会滑雪就好了,就可以陪着小知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席惟在倪知身边的时候,尤白羽心里除了酸楚,更多的是不爽,感觉自己的小知被硬生生抢走了一样,但是莱昂的话,他就不会这样。
奇怪,难道是因为莱昂人更好,更温柔吗?
后来尤白羽在网上看到一句话,叫“毒唯只对真嫂子破防”,他那个时候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待莱昂和席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这家雪场包了最好的一片山头,两边是皑皑松林,一部分中级雪道已经相当于有些地方的高级赛道,倪知坐着缆车上山之后,从上往下看,高级赛道近乎于垂直的九十度。
滑雪看起来轻松,其实也属于极限运动,那些公子哥们表面上天不怕地不怕,其实很惜命,高级赛道上根本没有人。
莱昂问倪知:“你以前滑过□□吗?”
倪知漫不经心地点了一下头,尖尖的下颌落下去,像是一轮柔软而又冷傲的月弯。
对着倪知,莱昂一点否定的话都说不出来,本来想问倪知有没有把握,可对上倪知的视线,莱昂只说:“小心。”
倪知对着他笑了笑,面颊上陷下去一个小小的酒窝,很浅一泓,甜的要命。
而后转头,随意地整理了一下雪镜角度,就那么一跃而下,纤细的身影没入堆积的大雪之中,隐约露出的黑色崖壁如狰狞的海浪,而他是一尾游鱼,灵巧轻盈,飞翔一样掠过。
风从很高的地方俯冲而下,灌入耳中,那一瞬间,其他的很多杂念都被吹得零星破碎,只留下最畅快的失重感,刺激着心脏,肾上腺素飙升,心跳加速,如果可以发出声音,倪知觉得自己应该会忍不住叫出声来。
视线余光中忽然出现了另一道黑色的影子,纯粹的黑,不带一点其余的颜色,连雪镜都是沉沉的雾面,打斜横插出来,很快地并入同一个赛道。
松林的气息凛冽冰冷,日光自百万光年外落下,被松枝筛过一遍,也变得冷淡而清冽。
倪知微微皱眉,调整方向,离突然出现的人远了一点,可那人却没有远离,反倒继续向着他的方向追了过来。
两道漆黑的影子后,拖出长长的雪尾,散落的积雪被划得粉碎飘飞,松林安静,被风吹过时,响起盛大浩渺的涛声。
倪知加速之后,打横摆尾,溅起一米多高的积雪,遮蔽视线,而后转头进入旁边松林中的小道。
这是很危险的行为,视线被挡,复杂难明的地形,就算是高于挑战高级赛道的人,也很少会选择突然进入不明的环境里面。
但倪知不怕。
他对自己的滑雪水平有相当的自信。
同时,他更讨厌有人跟着自己。
那种意味不明的接近,让他更感觉到危险。
枝叶遮蔽天幕,影影瞳瞳间,飘落雪片。
倪知没入松林同时,跟着他的黑衣人毫不迟疑,也转向跟了上来,只是进入松林之后,却发现失去了倪知的身影。
黑衣人缓缓减速,试图寻觅倪知的身影。
下一刻,倪知已经从另一端的树林间飞速探出,手中雪杖横向扫出,重重敲在男人脚踝。
男人闷哼一声,似是无法保持平衡,勉强划出几道弯后,摔在地上没了动作。
倪知远远看着,确认男人没了动静之后缓缓上前,用雪杖戳了戳男人。
男人没动,倪知在心里“啧”了一声。
好烦。
不会出事了吧。
他只是想让这个人失去行动力,不是想把人给弄死。
倪知又往前走了两步,俯下身去,拽开男人领口,男人面上雪镜遮去眉目,只留下下半张面孔,锋利的下颌线、单薄的唇,薄得近似于薄情寡恩。
……有点眼熟。
倪知抬手,摘下男人雪镜。
如同往昔重演,面具下,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漆黑浓密的眉睫,笔挺的鼻梁,紧闭的眼狭长,线条优越英俊。
席惟。
居然是席惟!
倪知呼吸一瞬间停顿,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一刻心底弥漫的情绪究竟是什么,下一刻,原本紧闭眼睛的席惟猛地睁开双眼,抬手攥住倪知的手腕。
倪知吓了一跳,下意识挣扎,只是脚固定在滑雪板上,没有维持住平衡,就这么被席惟给拽了下去。
雪很厚,厚到人躺在上面,能够压出深深的痕迹,倪知无法说话,席惟也没开口,两人沉默地在一片雪白的松林间争执搏斗,都想将对方狠狠压下。
只是真正上手之后,倪知才发现原来席惟的力量这么大,就像是一头暴怒却又安静的猛兽,浑身的肌肉紧紧绷着,其中蕴藏的力量,不用一点的技巧,就能轻而易举地将他的手腕掐断。
倪知所依赖仰仗的那些技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失去了用处,他被席惟压下,胸膛剧烈地起伏,挣扎间,雪镜被蹭歪了,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黑得像是深不见底的夜色。
席惟凝视着他,呼吸不见丝毫的紊乱:“认出我了?”
倪知没回答,席惟笑笑,替他将脸上蹭上去的雪沫擦去,“没认出我怎么不照着头打,这样手下留情,万一真是坏人怎么办?”
倪知差点被逗笑了。
席惟居然说别人是坏人?
倪知冷冷地竖起一根中指。
席惟笑笑,漫不经心地将他的手指包在掌心里:“和莱昂玩得很开心吗?他怎么不陪你一起滑下来。”
倪知没有力气再和他对峙,努力地调整呼吸,躺在那里不再看他。
天空被浓密的针羽遮蔽,大雪将一切洗得明亮灿烂,失去了雪镜的保护,倪知的眼底泛起水光,像是泪痕,闪烁着,比天上的星空更加明亮。
他的皮肤很单薄,这样冷的天气,鼻尖很快就泛了红,连带着眼尾同面颊,都有着脆弱而香艳的痕迹。
席惟撕开手套,用嘴咬着指尖,把手套拽了下来,而后轻轻地触碰倪知的眼睛,替他将流下的生理性的眼泪擦掉,而后替他将雪镜戴好。
他的动作很温柔,像是怕弄痛了倪知,倪知眼睛轻轻地动了一下,看向席惟。
从下而上地去看席惟,他一向冷淡戏谑的神情似乎变得平和了不少,甚至让人觉得,这一刻被他看着的人,是被小心翼翼珍藏着的。
……
倪知忽然问:“你知道顾霜纯也来了吗?”
“谁?”席惟甚至要想了一下,才想起来顾霜纯是谁,“你不想他来?那我让人把他送回去。”
倪知沉默下去,忽然直起腰身,重重推了席惟一下。
席惟被他推倒后没有反抗,任由他翻身起来,跪坐在自己身上。
上下调转,倪知压制住席惟,可他很轻,哪怕坐在腰腹上时,也没有一点实质的存在感,要人忍不住想要离他更近、更深,才能去确认他真的停留在自己身边。
席惟对着倪知笑了起来:“喜欢在上面?”
倪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表情都被藏在了雪镜后面,唇微微抿着,显得有点情绪莫测。
席惟从来没有真正琢磨透他的心事,可却由此更加好奇。
放眼望去,几公里内都荒无人烟,只有大雪和松柏,沉默地见证他们彼此。
席惟手指动了动,抬手想要搂住倪知的腰肢,只是还没碰到,倪知已经退掉滑雪板,抬脚踩住席惟的手腕。
……
这个小哑巴。
被他踩有点疼,可是痛觉很淡,因为被另外的情绪覆盖了。
席惟察觉到,自己居然有些兴奋。
这一刻,他和倪知不谋而合。
对着这个小哑巴,自己似乎真的有点变态的冲动。
无论倪知对他做什么,带给他的都不会是负面情绪,只有愉快的欲望,充斥着心脏,催促着自己,得到他,更多、更多。
倪知就这样跪坐在席惟身上,撑着下颌,高深莫测地看着他,似乎在思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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