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连忙应是,明滢却又道:“算了。席家那个小孩子,从来最是冷情薄性,能让他出手帮倪知出气,就算他们没在一起,席惟也一定是动了心。”
她陷入沉思,手下大着胆子问:“那小姐,现在是要从倪知那边下手吗?是不是要倪先生……”
明滢嗤笑一声:“他?能有什么用。让他去找倪知求情,你是嫌小纯吃的苦头还不够多?”
语气轻慢,毫无夫妻情谊可言。
手下连忙闭嘴,明滢这才说:“这次就算了。他们折腾小纯,总不会伤他性命。这孩子吃了一次亏,也能学会收敛一点,变得聪明一些。”
也是她教子无方,这些年只让他娇生惯养,却养出一个蠢货,一点蛰伏隐忍都不懂,甚至还不如应琴的儿子。
想到应琴,明滢的心情彻底地差了起来,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来,起身道:“就这样。”
就这样的意思就是,这件事到此为止,无论是还在受不知名折磨的顾霜纯,还是造成这一切的倪知,明滢都不会再去过问。
但在场的人都明白,明滢越是这样说,越是说明,她已经将倪知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而曾经被明滢记住的人,或早或晚,都没有好下场。
-
数小时前。
漆黑的阴云厚重,裹挟着狂风暴雨,自然怒意勃发,一瞬间便将原本一派祥和宁静的雪原搅得天翻地覆。
休息室内,顾霜纯恹恹地坐在那里,手臂吊起,面颊上指痕犹新。
旁边朋友拿着冰袋替他冷敷,一边替他打抱不平:“那个特招生也太过分了。倪知失踪关你什么事,怎么可以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
顾霜纯有气无力地柔弱道:“算了,他也是一时情急。”
这样通情达理的话,引得众人越发不满:“小纯,你也太善良了。”
“是啊,要是我,我可受不了被这样对待。”
“所以我就说,网上的那些爆料不能信。小纯怎么可能是那种陷害别人的贱人?”
听到最后一句话,顾霜纯皱了一下眉,冷冷地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却又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唉,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真是不知道倪知跑到哪里去了,这样的天气,让人替他担心。”
这样的天气,倪知这次,必死无疑。
顾霜纯本来不想把事做的这么绝,他只是想把倪知狠狠地踩在脚下,让他永远永远翻不了身就算了。
可倪知那个贱人,怎么敢在那么多人面前让他又一次出丑?甚至还把他的手腕给拽脱臼了!
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倪知却丝毫不知道感恩,反倒还要一次次地挑衅他,从他手中,抢夺走了全校的关注,甚至连F4,都为了他而着迷……
既然如此,自己也没必要再去做那些无谓的宽容了。
顾霜纯垂下眼睛,原本清秀清纯的眉目,一瞬间被狰狞的嫉妒所扭曲,却又在被人发现之前,舒展下去。
没关系,一切都到此为止。
他找的那个人是个老手了,干活利落,从来没有失手过,他知道,倪知会被丢弃在雪山上,在暴风雪中惶恐无依地孤独死去,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这种感觉太好了,好到让顾霜纯忍不住翘起了唇角。
休息室内温暖如春,桌上摆放着芍药和兰花开得正艳,一切都如他的生活一样,花团锦簇,不见一丝阴霾,唯一的瑕疵也将被抹去,从此,他又可以重新做回那个全校最受欢迎的顾霜纯。
众人有说有笑,偶尔可以看到楼下,尤白羽和莱昂几人行色匆匆。
有人笑道:“那个倪知不会还没被找到吧?”
“谁知道,说不定是和人私奔了呢。”
“这么大的雪,也敢自己偷偷跑出去,真是胆大包天,真死了,说不定还要讹诈学校呢。”
这些话很悦耳,顾霜纯听得舒心,却又柔柔一叹:“算啦,万一真出了事,也是死者为大嘛。”
倪知死定了。
大家都夸顾霜纯人美心善,顾霜纯被吹捧得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余光却见楼下,忽然走来了一行人,每一个都看起来极为高大,身形矫健,全副武装着簇拥着最前面的一个人。
那人身量很高,高挑英挺,在一群壮汉之间,也格外显眼,所有人都跟在他的后面,没有一个敢于在走路时超过他的脚步,他似是察觉到了顾霜纯的注视,忽然抬起头来,眼神锐利地直直看向了顾霜纯。
居然是席惟!
隔着风雪和玻璃,明明应该什么都看不到的,但顾霜纯那一瞬间,却有一种被看穿无所遁形的感觉,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感觉沐浴在那种目光下,从头到尾都像是被冷水浇过一样。
只是没等顾霜纯反应过来,席惟已经收回了视线。
顾霜纯还有些僵硬,听到旁边人议论:“那是席惟?”
“肯定是他,也只有他能在这种天气还找到人上山吧。”
“哇,他要去救那个特招生,不会真的像传闻里,爱上倪知了吧?”
“谁知道……倪知确实挺好看的……”
议论声渐渐低了下去,因为大家都看到顾霜纯的表情,他正死死地盯着窗外,席惟离开的方向,表情看起来十分可怕。
有人小声喊他:“……小纯?”
他猛地看过来,像是被抢走了猎物的鬣狗,暴躁而不安:“干什么?”
那人被吓了一跳,没敢再说话,房门突然被敲响,门边的人问:“谁啊?”
另一个人回答:“是不是我点的饮料?”
门边的人刚要开门,顾霜纯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厉声道:“不许开——”
可他到底还是说迟了一步。
大门已经被打开,门外站着的,却不是礼貌恭敬的侍应生,而是数名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他们无视了众人询问他们是谁的话语,目标明确地进入房间,而后锁住顾霜纯的手臂,将他以一个很滑稽的姿势拖出了房间。
顾霜纯放生惨叫,挣扎着不肯离开,却根本抵不住这些男人的力气。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到了,旁边的房间也有人听到声音,推门出来,看到这种场面,有的人立刻关上房门当做什么都没看到,还有的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视图阻止。
为首的男人停下脚步,语气冷淡道:“我是奉了席惟少爷的命令,你们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席惟。
是席惟!
刚刚还充满了正义感的人,也在这个名字的威慑下闭了嘴,任由顾霜纯被越拖越远。顾霜纯不知道是不是预料到了什么,还在不住地哀求咒骂着,满脸都是泪痕,发丝和衣襟凌乱,看起来极为可怜。
可没有人去拯救他。
如同他陷害倪知时一样,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观,任由他一步步被拖入阴影中。
视线里最后一个同学的身影也看不到时,顾霜纯终于绝望。
他不敢再大声咒骂,只能小声啜泣着问:“席惟为什么让你们这么做,是因为倪知吗?”
为首的男人并没有回答,只是在听到倪知的名字时对着他笑了笑。
顾霜纯试探着又问:“倪知失踪不是我做的……”
男人终于打断他:“这不重要。你只需要祈祷倪知少爷没有出事。或者,祈祷自己的命够硬。”
这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顾霜纯的心彻底坠入了深渊。
真的是因为倪知!
席惟这样大动干戈,居然只是为了倪知!
这种痛苦的嫉妒灼烧着他的心,可下一刻,却又被另一种恐惧所替代——
倪知死定了!
如果倪知死了,他会怎么样?!
顾霜纯尖叫道:“不——你们不能这样!”
可男人笑了笑,很无所谓说:“我们是席家的。”
席家的人,从来没有什么不能做的事。
车门被关上,顾霜纯陷入一片黑暗里,也陷入了一片无法稀释的绝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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