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就让他来当这个坏人吧。如果花本来就在讨厌他,也不过是变得更讨厌他一点。
“花,今天晚上……琴酒是不是欺负你了?”他还是选择了比较迂回的说法。
知花裕树想了想,“没有吧?”他掏出口袋里的伯莱塔,“他还把这个送给我了。”
安室透心里冷哼一声,一把枪就想把人骗走,琴酒还真是会做划算买卖。
“我是想问……”安室透伸出手指轻轻触碰知花裕树微微破掉的唇瓣,“他是不是和你做了?”
知花裕树后知后觉地摸了摸嘴唇,脸颊渐渐弥漫上淡淡薄红,他的反应令安室透心里一沉。
看起来真的做了。
虽然喜欢知花裕树,但安室透从来不觉得自己应该把他占为己有。他是个成年人,他有权决定自己的人生应该怎样过,如果他能遇到自己喜欢的人,用新的幸福覆盖过往的不幸,安室透一定会为他开心并且祝福他。
但是先不论琴酒为人如何,安室透不觉得知花裕树是喜欢他的。甚至现在的知花裕树有没有喜欢别人的能力都还是两说。
“他强迫你了吗?”
“欸?没有。”知花裕树下意识回答,然后赶紧解释,“我们没有真的做。”
波本明显没相信他的话。
其实自己做过什么事没必要汇报给波本知道,但知花裕树看波本一副气狠了,想把琴酒活剥的状态,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真的没有,只、只用了嘴巴和腿。”
安室透快气炸了。
“他敢让你给他口?那个脏男人!”
这不就是把花当工具用吗?琴酒明明知道花经历过什么,还干出这种事,该死!
知花裕树快哭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这么清楚,又似乎不得不解释得更清楚,“没有……是反过来。”
安室透愣了下,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他确实没想到那个琴酒会愿意给别人做这种事,“那也不行!”
“他真的没有强迫你?”安室透再次观察知花裕树的表情确认。有些受害者会在受到侵害后自动对受害经历进行美化,甚至觉得自己是自愿的,以此来减轻内心的痛苦,他担心知花裕树也会这样。
知花裕树被安室透仿佛透视般的目光看得脸颊越来越红。
他小声说:“没有。”意识到今天不说清楚波本不会放过自己,他又说,“是黑先弄得我很舒服,我才愿意用腿帮他的。这个叫礼尚往来,懂礼貌的人都知道。”
这种想法倒很像是知花裕树会有的思路,安室透低声骂了句:“你这个……笨蛋。”
到底没舍得用重词。
但安室透还是觉得有说不通的地方,尽管银发少年浑身的皮肤都快烧红了,安室透依然决定继续问下去。
知花裕树明显有着很严重的心理问题,既然进行到这一步了,他要把问题挖出来,先挖出问题,才能去解决。
“他一开始给你……的时候,为什么不拒绝?”
知花裕树这下沉默了很久。安室透等待着,没有催促。他抓住对方的手,小心避开绷带处捂在手心,一点点将人微凉的手捂热了。
知花裕树看了看被握住的手,勾起唇角,用欢快的语气说:“嘛,就是太舒服了所以才不想拒绝,还能有什么别的——”
他顿住。
干嘛啊。
那种表情。
有什么好难过的。
安室透用异常轻柔的语气问他:“我能抱抱你吗?”
知花裕树点点头。
安室透抱住了他,修长的手指插入银白色发间,将人按向自己的肩膀。
嗓音轻轻的。
“抱歉,不想说的话就不说。”安室透顺着他的脊背安抚他,“是我的错。”
知花裕树嗫喏了下,想抬起脑袋说点什么,又被波本按回去。
“我未经允许擅自调查了你的过去。”安室透觉得如果想要对方坦诚,起码自己也要做到坦诚。反正他干的坏事够多了,让知花裕树再多知道一件也没什么。
知花裕树愣住。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过去?
“我知道那肯定是一段你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过往,甚至很多事情只是基于我的猜测。”安室透微微后退些许,看着知花裕树有些懵懵的脸,“但是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花,你曾经经历过吧。”
安室透顿了下,声音放得更轻,“男性间的强迫性性行为。”
“你怎么……”知花裕树瞪大了眼睛。
不是,这不是他上辈子的事吗?波本怎么猜到的?他也有读心术?
情报人员,恐怖如斯。
知花裕树的表情告诉安室透,猜中了。
第一次,真相尘埃落定,身为侦探的安室透却并没有感到开心,只有深深的无力。
“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明白,”安室透的手又一次安抚性地顺着知花裕树的脊背,“在我面前,不开心的话,不要强颜欢笑。”
“无论你因为什么没有拒绝琴酒,不想说就可以不说,但是不要再把自己当成礼物。”
担心知花裕树难以理解这些对普通人来说天生就明白的概念,安室透一顿,转而用对方能理解的表达。
“因为你是无价之宝,没有什么能与你相配。把自己当成礼物送出去的话,花,你可要亏大了。”
知花裕树揪紧了安室透衬衫的后背,布料被抓出褶皱,隐隐露出小麦色的后腰。
无价之宝。波本说他是无价之宝。
真好。
每一个人都好好。
他现在开心到都开始害怕了。
知花裕树将脑袋搁在安室透肩膀上,感觉脑子和心里都乱乱的。
安室透感觉到肩膀处的布料有轻微的濡湿,他轻轻拍着知花裕树的脑袋,等着对方呼吸渐渐稳定,才慢慢松开怀抱。
他不再提那些事情,转而把药箱翻出来,“不舒服的地方还是要处理一下,把红肿揉开了明天才不会疼,这里我不方便帮你,只能你自己处理。”
知花裕树犹豫着瞥了他一眼。
本打算把空间留给知花裕树的安室透试探着说:“我不走?”
知花裕树微微点头。
安室透感受到一个讯号,对方没有因为他的不断逾矩、揭开伤疤而讨厌他。这让他开心又心疼。
安室透温柔地说:“我就在这里背对着你,不会离开,如果遇到问题马上叫我。”
“哦。”知花裕树小声应道。
安室透背过身去坐在一张椅子上,随后拿了桌上一本书翻看。当然是看不进去的,只是他觉得这样能让知花裕树减少压力。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安室透能听出来到了哪一步。
大概还是有点痛,上药的时候发出了些轻微闷哼声,但是可以判断出并不严重。安室透终于放下心。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安室透随后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拽了拽,回头。
知花裕树笑了下。
“波本,我们去放烟花吧。”
……
天气还是有点凉,安室透拽住想去撒欢的知花裕树,把外套和围巾都给他套上。
知花裕树抱怨:“我才没那么弱,波本你到底是我爸还是我妈?”
安室透敲了他的脑袋一下,“少胡说,你明知道我对你是什么心意。”
烟花筒长出了烟花树,安室透又拿了两根仙女棒放在他手里点燃。哔啵的烟花声响在安静的山间,惊起了鸟鸣。
知花裕树的心情很平静。
“我有段时间很喜欢在晚上一个人放烟花,这么多漂亮的颜色看起来会给我一种很热闹的感觉。”
说起来,知花裕树其实并不恨上辈子遇到的那些攻ABCDEFG,倒不是因为什么想通了、放下了,而是没必要。恨一个人的前提,对方首先要是人。
不好说人的定义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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