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答的他,”傅晟没有理会程朔坏心思的调侃,瞥来一眼,“猫在挠门?”
看着傅晟如此一本正经地叙述他随口瞎编的玩笑,程朔乐不可支地抱臂发笑,差点直不起腰,“你偷听了?那你还想我说什么?告诉他我现在就在他家里,门口那个说话的是他哥?”
这么说还是抬举了傅晟,猫比他可爱多了。
等程朔笑完,傅晟冷静地直戳重点:“他找你有什么事?”
“约我明天出去约会,”这句算不上瞎扯,程朔觉得傅纭星本来可能有这个意思,低头瞥了眼缠着绷带的左手臂,“我还得想好明天要怎么跟他解释这个。”
刺耳的两个字眼钻进耳里,傅晟锁眉道:“你答应了?”
程朔抬头看着来到面前的傅晟,对这几厘米的微差稍有不爽,挑起下巴反问:“我为什么不能答应?”
傅晟沉声说:“你已经答应过我不再招惹傅纭星。”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
可笑至极,程朔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失忆了还是傅晟在颠倒黑白,很明显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傅晟垂眸与他对视两秒,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捏住程朔的下巴低首印下一个吻,两篇薄唇覆盖在对方刚洗完澡略微湿润的唇上,碾磨开来。
一个没有任何情感可言的吻,冷静到一触即分。
程朔在他压上来时愣了几秒,回过神,傅晟的唇已经拉开了距离。
手背用力抹了一把嘴唇,忍不住骂:“你他妈发什么疯?”
“这不是你的要求吗?”傅晟镜片的反光遮盖住下面翻涌的更为真实的情绪,转瞬即逝,“现在你可以答应了,明天见面后说服纭星回家,不要再想着做什么小动作。”
程朔被他的逻辑雷得外焦里嫩。
一个装模作样的吻就等同于代替傅纭星献身了?傅晟的算盘未免也太好听了点,他没想到这人还真去考虑了这个一听就知道是玩笑的可能,更荒唐的是,居然还真就付诸了行动。
傅晟的脑子也被车祸撞坏了吧?
程朔难得被激起了点胜负欲。
“你觉得刚才那个也叫吻?”他怒急反笑,点了点自己的下唇,“太敷衍了,远远不够。”
“不要想得寸进尺。”
一句低沉接近于警告的回答。
程朔才不会管这么多,在傅晟还未反应过来时,拽住他的衣领往下一扯,堵上了自己的唇,比起刚才那个温吞到仿佛公事公办的吻,眼下这个才更像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吻。
含着几分报复与挑衅的意味,几乎像在荒芜的边界放了一把熊熊野火。
程朔的舌头灵活地掠夺口腔里的空气,傅晟向后倒退了两步,双手下意识扶住他的腰。
双双跌坐在沙发上,程朔大腿挤进傅晟两腿之间,半跪在软垫上,不知道吻了多久,唇上传来一丝麻痹的钝痛,终于分开。
“这才叫吻,”程朔低首看着傅晟破了皮的唇,低哑一笑,“你还得再练练。”
“两次。”
傅晟冷淡地说道,如果忽略他被扯乱的领口,略微不稳的气息和充血过度微肿的唇,这道磁性的声线听上去能更加正经。
“劝他回家以后,告诉他你不喜欢他,以后别再和他联系。”
程朔没忍住暗骂了一声。
这是被算计了?
说实话,傅晟这张脸压根不长在他的偏好里,年轻英俊,但过于锋芒毕露,与傅纭星一样的傲。但这种傲气与傅纭星身上那种贵公子的清高不可同日而语,傅晟的视线,永远自上而下带着阶级的俯视和忖度。
程朔很不喜欢被当作猎物一样看待。
他才是那个狩猎的人。
便宜占了,体验比第一次的时候好上不少,至少是他全程掌握着主导权,程朔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手指在傅晟的脸上流连片刻,被对方警告般扼住了手腕,一笑,“明天我会劝傅纭星回家,但他答不答应,我不敢保证。”
傅晟松开了手,喉结滑动:“可以。”
“傅总就这样卖身了?”程朔还有点没回味过来,但不可否认,感觉不错。
一种从来没从别人身上感受到过的征服欲。
傅晟冷眼看着压在身上的男人,好似那些入耳的讥讽和空气一样掀不起波澜。
这种人,绝对不能够放任在傅纭星身边玩弄他的真心。
他那个活得有几分理想主义的天真弟弟,看似清高倔强,实则最好哄骗,毫无社会经验,对上程朔这种千锤百炼的老手,只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下。
而程朔提出来的条件,也正如他想象的那样,无耻又下流。
是他执意要送上门。
那便玩玩。
和一个聪明人玩游戏,远比和一百个不开窍的傻子对弈拥有更好的体验。
从隔着浴室门听见里面的对话起,傅晟便在思考,程朔是一个聪明人,一个很好的乐子,但他从不会因此将一个玩物放在眼里,他唯一的价值,是目前还能够牵扯傅纭星的选择。
一旦傅纭星腻味,那么程朔也将会毫无留在身边的意义。
现在还不是驱逐对方的最好时机。
这条野狗,暂时还可以用绳圈养起来,虽然有的时候,咬人太疼。
傅晟洗完澡披上浴袍,嘴唇上的伤无法处理,便作罢,出来时将换下来那件已经被揉皱了的衬衫随手丢进垃圾桶,底下压着的是那根被程朔扯过的领带。
新的,可惜了。
第33章
别墅一大清晨悄无声息,窗外偶尔几声清脆的啼鸣。闹铃响起的第一声程朔就醒了,下意识想伸个懒腰,结果忽略了负伤的左胳膊传来一阵抽疼。
程朔呲牙咧嘴地起身关掉吵个不停的闹钟,不能更加清醒。
艰难地洗漱完,楼下客厅没见到傅晟的影子,只有一桌佣人准备好的一人份早餐,往外瞅了眼,车子也没有停在昨晚停泊的位置。
走了正好,不用大白天就被傅晟那张嘴毁掉一天的心情。
程朔毫不客气地坐下把早餐消灭了一干二净,西式的煎蛋牛扒,摆盘漂亮却不怎么合胃口,和这座房子的主人一样虚有其表。佣人似乎有任务在身,等他吃完后上前询问:“程先生,您打算几点出门?司机可以提前做好准备。”
程朔本来想开口拒绝,可转念一想,他这手臂都被傅晟害成了这样,昨晚那点水费住宿费连个零头都抵消不掉,顿时没了负担,“再过十分钟吧。”
佣人点点头退下了。
昨晚发给傅纭星的照片到了现在也没有收到回复,不知道是被他吓到,还是还在气头上。程朔关掉了孤零零的聊天框,看时间也不算太早,坐进车里后给任天晨打去了电话。
“喂,程老板?有什么事吗?”任天晨应该刚被电话吵醒,尾音拖拖沓沓的,离话筒忽远忽近。
程朔悦耳的嗓音自带一股强劲的穿透力,含着毫不费劲的笑意,“打扰到你了?”
那边一阵被子悉悉索索的声音,“没有,我上午有课,正打算起来。”
程朔让前面的司机稍微等一等,继续对着电话说:“这段时间纭星住在你家吧?”
说起这个,任天晨清醒了不少,嘟囔:“对啊,又跟他哥吵,这次好像闹得挺厉害,我劝了好几天他都不听,搞得我也没办法回宿舍住。程老板,你找傅哥吗?”
“我想劝他回去,他不回消息,只能绕个道来问你,”程朔从任天晨的口气里听出了些什么,“他现在不在家吗?”
“一大早就出门了,估计又去琴行。”任天晨听见程朔是要劝傅纭星回家,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求之不得道:“你要找他去吗?那我把琴行地址发给你。”
这过程比程朔想的还要轻松,爽快应道:“行,谢了。”
“咱们还客气什么,要是你能把傅哥劝回去,我还得感谢你。”任天晨只感觉谢天谢地,终于不用再每天对着傅纭星那张冰块脸兢兢业业地生怕惹对方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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