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做饭的时候,热气传导过来,火炕上已经有了些暖意,黎摸了把炕,说道:“你睡吧,我去收拾外面,再把栗子带进来。”
“唔,好。”
秋言慢吞吞地点头应了。
炕上早就铺好了短毛的兽皮垫子,用来盖的是之前织的毛线毯,再加上火炕的温度……去年对秋言而言十分寒冷的暴雨期,此时已经不足为惧。
黎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抱着秋栗子进来了。
“给他擦洗过了。”
黎把秋栗子放到被窝里。
听到黎这句,秋言顿时坐了起来,说道:“我还没洗脸洗脚呢。”
黎闻言按住他,“我刚烧上水,等会儿再洗。”
“好吧。”
秋言顿时又倒了回去。
他看着头顶的山壁片刻,又想起什么,问道:“是用咱们这个火炕的灶台烧的水吗?”
黎:“不是,另一个,炕床连着的灶台里添了些木炭。”
“哦。”
秋言眨眨眼睛,又安静了下来。
黎凑近一看,见他精神奕奕的,好笑地低下头,亲了亲秋言的额头,“不是困了嘛,怎么还不睡?”
秋言嘀嘀咕咕,“我没说我困了。”
黎挑眉。
不等他说什么,秋言转而又道:“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睡醒了。”
黎低下头亲了亲他,“那我们做点别的?”
秋言瞪他。
周遭忽然安静下来,小崽子的呼吸声是那么的明显。
黎:“……”
好烦。
他坐起身,没好气地瞪了眼呼呼大睡的秋栗子,起身道:“我去外面看着水。”
秋言努力压住上翘的嘴角,点头说好。
黎不在身边,秋言的注意力,就落到了唯一的小生命上。
不知道是不是跟他学的,秋栗子时常会肚肚朝天的睡觉,两只前爪抬起,在脸侧微微蜷着爪垫,小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
秋言的手指顺过秋栗子肚皮上的毛发,指肚抵在了爪垫上,指尖轻轻勾动,挠了挠秋栗子的爪垫。
察觉到痒意,睡梦中的秋栗子用力蜷了下爪爪,在抓住秋言的手指时,又稍稍松开力道,没让自己的指甲挤出来。
秋言温柔地看着他,闹小幼崽的手停下,等到他再度睡熟之后,才抽出自己的手指,捏着可爱柔软的爪垫亲了亲。
“秋,水烧开了。”
黎掀开卧室的兽皮帘子进来。
“我这就来。”秋言闻声起身,动作轻巧地避开秋栗子,走出卧室就见洗脚桶里已经装了热水。
秋言先洗了把脸,在洗脚桶旁边坐下,微微抬头去看黎。
黎很快洗完脸过来,脱了鞋子,跟秋言一起将脚放入热水中。
水温有些高,黎小麦肤色看着不明显,但在秋言身上,能够看到水下的皮肤明显变红了不少。
秋言踩着黎的脚,轻轻拨动水面。
黎勾唇,敞开腿,将乱动的双脚固定在中间。
秋言轻轻‘啧’了一声。
正要继续玩,听见卧室里迷迷糊糊的喵嗷叫声,两人对视一眼,黎的脸色明显变臭了。
秋言嘴角的笑意根本止不住,听着外面的雷声,给家里的小幼崽找借口,“可能是被吓醒了,我先进去,你收拾一下。”
“嗯。”
黎看着秋言抬起脚,拿毛巾随手擦了两下,趿着鞋子就进了卧室,叹息一声,起身开始忙活。
秋言掀开兽皮进入山洞,就见秋栗子眼睛都还没有睁开,站在火炕上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他大步上前,抱住了距离火炕边缘只有一步之遥的幼崽,“阿爹在呢,栗子想要做什么?”
秋栗子被熟悉的气息包裹着,趴在秋言身上两秒,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闭上眼睛靠着人直接就睡着了。
虽然秋言是随便找的借口,但秋栗子,是真的被雷声吓醒的。
之前睡着的时候,他也经常因为雷声醒来,只是因为阿爹阿父就在身边,他连眼睛都没睁开就再次睡过去了。
秋言低头亲吻着秋栗子的额头,等他再次睡熟之后,才将栗子放回被窝里,他快速脱掉鞋子也上了火炕。
黎从外面进来,见状问道:“又睡了?”
秋言:“嗯,抱着就睡着了,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
“管他呢,一会儿醒来再问就好了。”
黎没在意这点小事,上了炕,在秋栗子的另一边坐好,伸手抱着秋言亲了一口,“睡吧,也到晚上了。”
今年的暴雨期开始的时间并非傍晚,而是下午才吃过午饭不久。
秋言听到‘晚上’两个字,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原本消失的睡意还真的冒了出来。
山洞里,平稳的呼吸声增添到了两个,又过了会儿,剩下的人也呼吸平稳起来。
山洞外的风雨好像更大了,树杈上的鸟雀匆匆钻入树洞里,探着脑袋看着骇人的天空,动物们早在雨水落下之前就填饱了肚子,随着风雨飘摇,它们将自己藏在了深处,只有眼睛还闪烁着微光。
天很黑,森林更黑。
-
伴着风雨声入眠,也伴着风雨声清醒。
秋言半睡半醒间,感觉被子里有什么东西在钻来钻去,他伸出手胡乱摸了两把,没有抓到。
脑海里刚刚浮现出疑惑,身边抱着他的人起来了。
黎伸手探进被子里,把闹腾的秋栗子拔了出来,压低声音道:“别在被窝里玩,一会儿把你阿爹吵醒了,想做什么我带你去。”
秋栗子仰着脑袋看阿父,无辜地眨着大眼睛:‘想上厕所~’
黎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快速起床,给秋言掖好被子之后,抱着崽子出了卧室。
翻找出家里的雨衣,黎穿戴好之后,带着小幼崽走出山洞,拉开遮雨棚的大门之前,叮嘱道:“一会儿我叼着你过去,别乱动知不知道?”
‘好~’
大门拉开。
瞬间吹入的大风将正好抬爪的秋栗子吹了一个仰倒,小崽子在黎的帮助下,震惊地翻身爬起,顶着风努力往外去。
黎:“……”
嘴角上翘。
关上遮雨棚大门,黎在走廊下变成兽形。
增大的体型撑开了松松垮垮的雨衣,黑豹低下头轻轻咬住秋栗子的后脖颈,保持着低头的姿势走入了雨幕。
雨水噼里啪啦地砸在身上,嘈杂的声音让一大一小两只豹子都往后折了耳朵。
将秋栗子放到厕所里,黎跟着往里走了两步,快速变成人形。
父子俩上完厕所,冲洗干净便池,黎再度穿戴好雨衣,叼着秋栗子回家。
大风大雨被隔绝在门外。
秋栗子哆嗦了下,迈开爪子往里面冲。
黎把雨衣挂在衣架上,准备带进去的时候,脚步一顿,直接将其挂在了走廊墙壁上。
等到黎进入山洞,秋栗子已经爬上了火炕,正窝在阿爹怀里瑟瑟发抖。
还没有彻底清醒的秋言抱着小幼崽,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小幼崽的毛发,眯着眼睛打哈欠,看见黎进来,他往炕尾的方向挪了挪,让黎躺在更暖和的位置。
“出去做什么了?怎么栗子冷成这样。”睡意深深,给清润的嗓音镀上一层柔软。
黎顺着他的动作躺下,被秋言的睡意感染,打了个哈欠道:“栗子要上厕所。”
听到黎的话,秋言的思维慢吞吞运作着,他将脑袋压在黎的身上,含糊道:“等醒了你记得提醒我给栗子做身衣服。”
还没满百天呢,别受寒了。
“好。”
黎抬起手顺着秋言的头发,轻声道:“睡吧。”
“嗯……”
·
山洞里再度安静下来,这回持续的时间要短一些,秋言打着哈欠醒来,一低头,就和从被子里探头的秋栗子对上了视线。
“怎么又醒了?”
秋言伸出手指,点了点幼崽的鼻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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