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光脑视讯中出现的虫, 脸色苍白,一向殷红的嘴唇青白一片,半张脸都埋在被褥中, 洁白的床单透着一股苍凉孤寂的感觉,雄虫莫名显得有些可怜。
雪莱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听见克莱夫义愤填膺的声音不带喘气地从中传出来,指责他对他的雄虫忽视。
雪莱挂了通讯,忽视克莱夫的电话轰炸。
克莱夫气得脸颊涨红, 怒目圆睁, 有一种发现自己偶像塌房的气愤感, 想要通过其他渠道再联系雪莱。
“好了。”亚当斯早在克莱夫和雪莱视讯的时候便醒了,眉宇间带着破碎的清艳, 双眸微弯:“我早知道他不会管我。”
“他怎么能这样, 他是你的雌君啊!”克莱夫接受的教育和观念,雌虫理所当然地应该要保护和爱护雄虫,雄虫是虫族的瑰宝等等。
“雌君怎么了?”亚当斯满不在乎地说道, 眯了眯眼说出和克莱夫接受教育截然相反的话,“雌虫都是狡猾的利益至上者,我这种低等雄虫根本......入不了眼的。”
克莱夫蹙了蹙眉, 这话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却无从反驳,因为他曾经也是坚定的等级‘歧视’主义者。
“也许只是雪莱是不负责任的雌虫呢。”克莱夫小声说道。
雪莱这只不负责任的雌虫在二十分钟后赶到了医院, 彼时亚当斯和克莱夫正在疯狂蛐蛐虫。
雪莱身后还跟着几只身材魁梧的军雌, 军装肃穆严谨, 走路带风,雷厉风行,停在门外, 还听见里面雄虫说着:“唉,下次我给你介绍几只温柔可爱的雌奴,他们比那些又臭又硬的军雌好多了......”
站在门口的雌虫睫毛一抬,露出冰冷的蓝眸,推门而入,房间内的两只雄虫表情猝然一僵,齐齐看向雪莱,亚当斯表情很快恢复,枕在枕头上,眉眼间挤出一丝笑容,显得脆弱又漂亮。
雪莱静静看着他的变化,这只雄虫警惕时,总会露出自己淬满毒汁的美貌,那是他的保护壳。
“啊?您来了?”克莱夫做贼心虚,气虚小声。
“克莱夫殿下,接您的飞行器已经停在医院上空了。”雪莱语气冷淡,克莱夫左右看了一眼,他们夫夫俩的事儿实在不合适自己继续参与,便给亚当斯递去眼神,溜之大吉了。
克莱夫离开后,病房内只剩下一只雄虫的味道,因为不正规药剂的原因。
亚当斯信息素释放的浓度比平时更浓,仿佛一只主动开屏的孔雀,明明不算很浓,但就像是侵入空气里,丝丝缕缕都化作缠丝绕着雪莱的身体,脖颈的腺体在发烫,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释放信息素来回应雄虫。
雪莱的身体又在背叛自己,想要朝病床上的雄虫臣服讨好,吻住他的嘴唇,汲取他唾液中的信息素,他知道那是治愈他的良药,犹如沁甜的甘露。
他吃过很多。
这就是他一直躲着亚当斯的原因,被标记过的雌虫回到雄虫身边,就会像狗看见骨头般,想要舔一舔、咬一咬,天性诱使着他满足雄虫的一切要求,失去意志成为只想要雄虫信息素的狗崽子。
雪莱控制着自己的信息素没有外泄一丝,站在亚当斯床边,已经调查出他几天前曾见过谁,又从他背包中试剂中检测到了一些危险物质和大量的禁品试剂。
“我还以为你没在主星呢。”亚当斯隐隐兴奋的信息素促使他脸颊浮动一丝粉白,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信息素像是密织的渔网牢牢将雌虫捕捉,言下之意表现出丝丝亲昵。
只是因为不知道他在主星,所以才没有向他求救,根本不是不信任。
雪莱不敢呼吸了,紧张得心脏狠跳了几下,那些冰冷的话莫名说不出口,警告的话也像是结了冰,他不想要雄虫露出伤心的神色。
亚当斯看着面色凝重的雌虫,心脏打鼓,许多情绪都变得忐忑起来。
两只虫都知道这都是那信息素在作祟。
他们两个对对方并无半点深情,甚至弄死都不会眨眼。
“雪莱,帮我叫医生吧。”他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从唇角泛出猩红的血液,唇角疼得直抽抽,用于对付雌虫的试剂,用在他身上太超过了。
雪莱眼睁睁看着他进入急救室,医虫自然认识他,不知道谁泄露了消息,星网铺天盖地出现雪莱的八卦新闻。
起初是说,雪莱的雄虫被他殴打至重伤危在旦夕。
后来,风向又一变再变,说那只雄虫是因为偷情所以被教训了......
“上将大人,您需要帮个忙。”医虫摘到口罩,神情有些无奈:“您的雄主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禁品试剂帕呻斯维多含量极高,信息素持续走高,如果不能稳定雄虫的信息素,他轻一点会被高烧烧成傻子,重一点则会当场死亡。”
雪莱安静听着,甚至轻松地想,是不是亚当斯死了,他就会有这么麻烦了?
亚当斯眼眶发烫,眼尾发红,脸颊与刚刚的苍白不同,宛如红透的晚霞,视线模糊,眼泪都像是被热量蒸发了,浑身胀痛,肌肤仿佛要被撑破了般,无力且难受。
他像是沉溺在海水中喘不过气来的虫,只能任由海水顺着自己的气管和喉管淹没他的五脏六腑,他没想到那一支试剂会带来这么严重的效果,雪莱不是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吗
他恍惚间似乎被虫推到了一间陌生的病房,眼圈散光,看不清虫影,被虫扶起来也无知无觉,直到嗅到了一抹熟悉渴望的气息,散发着诱人的味道,他趋于本能地张嘴,咬住那块在眼前晃荡的美食。
雪莱垂了垂眸,面容依旧冷峻又平淡,雪色的睫毛垂着,遮住蓝眼汹涌又冰冷的情绪,他和亚当斯像是交颈的天鹅,雄虫用力抱住他的肩膀,在他颈侧腺体用尖牙刺破,汲取着他的信息素。
雪莱还是没有看着亚当斯去死,多种因素考虑,亚当斯现在还不能死,至少不是因为这种原因。
雌虫的信息素很快就淹没了微弱又甜腻的玫瑰香,予给予求地奉献给雄虫,雪莱嘴唇微微抿起,亚当斯的舌头轻轻舔过他红肿的脖颈,他忍不住躲了躲,受不了这样的亲昵,他的意识格外清醒,现在非常后悔刚刚的决定。
他想要起身,但亚当斯又咬了上来,雪莱垂着的手捏紧了拳头,手背青筋如柱,拒绝像欲拒还迎的拥抱。
亚当斯沉醉在雌虫的信息素中欢快地游弋,意识逐渐清醒,视线瞥向那一头标志明显的金发,手指捏了捏那保养得极为顺滑的头发,鼻尖也轻轻蹭起雌虫的下颌紧绷的肌肉,亚当斯松开嘴,唇角粘连的透明丝线垂落在雪莱肌肤上。
“唔,是你啊。”亚当斯嘬了嘬雪莱被咬破的脖颈,自顾自地问:“你救了我?”
他依旧没什么力气,虚虚地贴着他。
雪莱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在下降,想要起身离开这间封闭无监控的病房,但身体几乎发软,猝然站立,差点跪在地上,重新坐回床边。
亚当斯饶有兴趣地趴在他耳边说:“雪莱,你在给我表演做蹲起吗?”
雪莱对他的耐心并不多,额间青筋凸了凸,言简意赅地说道:“按医铃。”
亚当斯却没动手腕的光脑,上面连接着雪莱说的医铃,他只是凑到雪莱颈侧,继续嗅着、蹭着、吻着......
他们的动作亲密,仿佛亲密无间的爱侣。
“我都是为了保护你雪莱。”亚当斯自顾自地开口,他双臂拥着他的腰,无力地说道:“米尔顿找上我,他们想让我注射不明试剂,对你的信息素进行干扰,我没办法,只能偷梁换柱,换成了这种。”
“没想到药效这么强,我差点没死了。”
“早知道是这样,我还不如听话.......”
亚当斯又因为雪莱的帮助改变的主意,决定主动将那天的事儿全盘托出,他也知道雪莱出现在这里,根本什么都瞒不住。
雪莱语气依旧平缓:“那支试剂对你的身体伤害更大。”
亚当斯小猫似的舔了舔他的脖子,勾尾缠上了他的大腿,又被他迅速伸手捉住,他眯了眯眼,“但我救了你。”
“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可能已经死了。”雪莱强调这次他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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