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沈鹤还是觉得,光看小说不够。
为了不伤到陈清棠,沈鹤去找了一些科学的资料,逐字逐句地进行学习。
了解到出在里面,可能会让陈清棠有得病的风险,沈鹤下午又急匆匆地去了趟医院,进行了体检。
这是为了能让陈清棠安心,给他一份安全感的保障。
体检报告要几天才能拿到,沈鹤回家的路上,又去超市买了桃,还有一些陈清棠要用的工具。
怕里面含有有害成分,沈鹤光是挑牌子,都挑了两小时。
等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往常这个时候,正是父母下班回家的点。
沈鹤进了门,轻手轻脚地上楼,却忽然被沈父叫住。
沈父:“去哪儿了。”
沈鹤要上楼梯的脚僵在原地:“超市买点东西。”
沈父靠着墙随意地站着,身上还穿着笔挺的西装,只换了拖鞋,看得出他也刚到家:“下来。”
沈鹤:“有事吗。”
沈父只是平和地看着他,再次重复:“下来。”
沈鹤紧了紧拳头,把拎着的口袋放在原地,慢慢走下去,走到沈父跟前去。
他们就这样,沈父的话就是铁令,不管有没有道理,有没有原因,沈鹤必须遵从。
沈父语气沉稳,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和:“听说你要转专业?”
沈鹤呼吸变得轻慢:“嗯。”
沈父的人脉很广,沈鹤学院的院长,跟沈父就是认识的。
所以转专业的事,沈鹤一早就知道会瞒不住,他早料到会有父子俩对峙这一天。
但沈鹤以为,起码也得大二开学,他已经转了专业,这件事板上钉钉了,才会被发现。
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
屋里的气氛变得沉闷,好像在酝酿着一场滔天的风暴。
沈鹤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沈父:“我怎么不知道你要转专业?自己拿的主意?”
沈鹤头微微低着:“嗯。”
沈父忽然笑了声。
下一刻,一个巴掌甩到了沈鹤脸上。
沈鹤直接被扇得踉跄后退。
又因为没站稳,后脚跟踩到了楼梯,身子摇摇欲坠,额头直接撞在了楼梯的扶手上。
咚的一声闷响,沈鹤好像听见了头骨发出的回响声。
沈父手指着他,面色严厉:“你现在主意大了是吧。我马上要出差,没时间管你。”
“这段日子你给我好好反省,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沈鹤脸上火辣辣的疼,很快红肿出一个巴掌印,额头也渗出血。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瞬抽什么风,逆反心理发作,竟然说了句:“好。”
沈父的冷眉顿时皱起,上去就要收拾他。
这时沈鹤的母亲站在门口,平静地说了句:“快走吧,时间要来不及了,客户不等人。”
沈父深吸一口气,凌厉地看了沈鹤一眼,转身离开了。
边走边对门口优雅高贵的女人说:“这就是你生的好儿子。”
女人也不甘示弱:“我一个人能生出来?”
沈父:“你也不管教!他现在可有脾气了!”
女人只是说:“你不是在管吗,你不是说棍棒底下出孝子吗,所以我才任由你打他,要是你管不好,以后起码别再打他,孩子大了,留点脸。”
沈父边换鞋边说:“他听话的时候,我几时打过他?转专业这么大事都不跟家里说,回来我不打死他。”
沈鹤面无表情地听着这对夫妻的谈话,等缓过那阵头晕后,他起身安静地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沈鹤并不是非要跟父母对着干。
以前沈鹤很听话,从出生起,一直听话到高中毕业,家里让怎么,他就怎么,要求他要怎样,他就怎样。
他完全是个没有意识的提线木偶,这才导致沈鹤的性格像个人机。
父母的要求,并不仅限于要他考第一,要他在外面给家里争面子,要他得体,要他会很多才艺。
沈父的管教,大到决定他人生的方向,小到他今天吃什么菜,吃多少。
今天又跟谁家的孩子多说了几句话,为什么不跟另一家的孩子说话。
他应该交什么样的朋友,应该去讨好谁家的姑娘。
……
等等。
沈鹤不被允许有自己的喜好,一旦他表现出喜欢什么,沈父就会苛刻地告诉他
——欲望是不正确的,是会让人失控的,高级的人类要管理好自己的欲望,他要做正确的事,而不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随心所欲,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所以沈鹤也不可以。
但沈鹤想做的,无非是想多吃几筷子自己喜欢的菜,可以在自由时间,决定自己是看漫画,还是看小说。
而不是非被逼着塞一堆晦涩难懂的外国名著。
沈父的说辞是,沈鹤反正都要看书,那就看高级的书,反正都要吃菜,那就吃更有营养的菜。
反正沈鹤都要说话,都要交朋友,那就为了沈家,去跟更有价值的人说话、交朋友。
沈父会在最大限度内,去压榨沈鹤的自由,还有价值。
渐渐的,沈鹤不爱说话了,尤其厌恶社交。
只要他表现得没有多少自我意识,沈父就不会找更多的事情,来磨灭他的自我意识。
沈鹤一直听话到了高中毕业。
直到高考填志愿时,沈父甚至不询问他,就私自篡改了他的高考志愿。
把他从南大计算机系,改到了华大的工商管理系。
那是沈鹤第一次生出叛逆的心思。
那也是沈鹤第一次意识到,他跟他父母最大的不同,在于他找到了自己热爱的事业。
于是沈鹤从大一入学开始,就已经在谋划转专业的事了。
学校规定大一下学期期末才能转专业,所以沈鹤在期末偷偷地转了专业。
这是一个契机,一个让他开始反抗的契机。
沈鹤有种直觉,如果他不抓住这个契机,那么往后他一辈子就完了。
他只能成为一个提线木偶,被他的父母操控一生,最后变成跟他父母一样,冷血麻木的人。
那根叛逆的刺,已经从沈鹤的骨头里生长了出来,它必须有一个结果。
沈鹤明白,要么助长这根刺,刺穿他的身体,最后虽然遍体鳞伤,却能破茧重生
要么就是,反抗失败,被沈父硬生生拔掉这根刺,痛得他死去活来。
两种结果,都必须要经历血淋淋的痛苦。
但沈鹤不怕,这是他选的路,他愿意承担后果。
沈鹤回到房间,把门轻轻关上,然后从被窝里,拖出了一件衣服。
那是陈清棠的衣服。
很久前沈鹤借走的,后来一拖再拖没有还。
沈鹤把那件衣服抱在怀里,闻着陈清棠残留的气味,才觉得好过一些。
其实沈鹤想不明白,他去学计算机,仍然会承担起自己作为沈家独子的责任,仍然会是一个听话的儿子。
为什么沈父怎么都不肯放手这一丁点自由。
他多吃几口自己爱吃的菜,难道就会让沈家垮掉吗,就会让沈父丢了面子吗。
这一丁点喘口气的自由,就会让他成为一个玩物丧志的人,会让沈家陷入深渊吗。
沈鹤抱紧了陈清棠的衣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沈鹤发现,当他觉得窒息时,带有陈清棠残留气味的物品,能让他感到缓解,让他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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