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这样的人,也配让君后保护?”
逼近的意图刚起,莫鄞便注意到秦朔的眼神,抿了抿唇,又退回原来的位置。
“以前如何是以前的事。”秦朔接过连昭递来的锁链,将一头扣在白毓脖间,一头扣在自己手上:“现在,我只要你乖乖用首席弟子的身份带我回无情宗,洗清冤屈是一件,唤醒师尊也是一件,两件事办完,我才有放过你的可能。”
“师兄,看样子你还是有求于我。”
白毓摩挲着脖间的锁链,轻道:“要不然以你现在的身份,要如何回到无情宗?也只能由我带回,才算名正言顺。”
“你搞错了,不是我有求于你,而是你有求于我。”秦朔扯紧锁链,看着白毓踉跄跪倒在地,一边用力,一边以主人的姿态俯视着他:“你的命掌握在我的手上,我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趁我现在心情不错,最好不要跟我顶嘴。”
白毓被勒得呛咳出声,却咳着咳着笑了,他仰起头,仿佛透过秦朔的衣衫窥见深处,眼底的渴望不减反增,浓烈到叫人无法忽视:“师兄,我真喜欢你这样……就是这样才有意思,果然,我的选择没错,把你留下来,是我做过最正确的事。”
秦朔看出他眼神的意味,嫌恶的松开手,然而下一秒,得到喘息的白毓再次看向他,不带半点掩饰,直勾勾道:“师兄,你我都有秘密,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换吧,你告诉我一句真话,我也告诉你一句真话。”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
闻声,白毓笑了,他低下头,用血在地上写了一个金字。
秦朔沉没已久的心忽地一跳,他一把揪住白毓的衣领,冷声质问:“什么意思?”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回答你的问题。”白毓并不反抗,只是笑着看他:“师兄,这个问题对我很重要,我想知道,宋晚尘是真的死了,还是被你藏起来了。”
秦朔直盯着他道:“他是死了还是活着,对你来说有区别吗?”
“那么师兄。”白毓道:“金未离是死了还是活着,于你而言有区别吗?”
秦朔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这不是能拿来交换的条件。”
“不是吗,可我看师兄你,好像很在乎他啊。”
白毓笑道:“金未离的消息在你眼里,应该比宋晚尘的更有价值吧。”
秦朔骤然勒紧他脖颈的锁链,压低声音道:“你一定要这样的话,我这也有更有价值的消息,你想听吗?”
白毓还未开口,神情便在秦朔取出和他怀里一模一样的魔丹时僵住了。
“魔丹的确能将死去的剑修炼成傀儡,但也要看你怀里的那颗是不是货真价实。”秦朔的话在此刻变得耐人寻味:“在幽华宫,没有我的允许,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何况是你。”
一直在后方守候的连昭目光微动,他唇角上扬,心中的声音一再回响:不管是过去的秦朔,还是现在的秦朔,都是他喜欢的。
所以,只要秦朔需要,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无论秦朔怎么看待他,他都会心甘情愿地留下来,直到他回心转意为止。
白毓却在这时笑了:“连少主,你未免太过天真了。”他仿佛看穿连昭的心思,缓缓道:“师兄如今请你回来,不过是利用你罢了。”
连昭把玩折扇的动作一顿,他偏过头,并未看秦朔的神情,只是说:“利用又如何,不利用又如何,我情愿如此,谁也左右不了我。”
“是吗?”
白毓像是终于放弃挣扎,目光再次回到秦朔身上:“看来师兄这次为了抓我,做了不少准备。”
“闭嘴。”秦朔扯住他脖颈的锁链,一字一句道:“少拿未离的消息当幌子,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再信,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带我回无情宗。”
白毓颇有破罐破摔的意味,看了眼他,又看了看边上的连昭和莫鄞,微笑道:“那么师兄,你是打算自己和我回去,还是把这两位一起带回去呢?”
莫鄞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会让你和君后单独待在一起吗?”
不等白毓回应,秦朔便道:“莫鄞,你和连昭先回昆仑。”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莫鄞怔住,下意识道:“君后,我不能……”
“无情宗一贯禁止妖族入内,带上你们,修仙界定会认为我是为宣战而来。”秦朔面对莫鄞,神情明显放松了下来:“再说,昆仑不能一日无主,未央还在峰顶守着,关押神宗阁首席的牢房钥匙也还未拿到,有你们在,我会更放心。”
莫鄞抿了抿唇,不愿让他失望,只得应了声:“一切都听君后的。”
连昭也只是看了眼秦朔,对视间,他们已明了彼此的想法。
捏碎传送符之前,白毓看着一定要在远处目视他们离开的莫鄞,轻声道:“师兄,看来你的这位部下,是真的放心不下你啊。”
“什么都不必说了,抓紧时间。”
秦朔将锁链一圈又一圈地绕在手腕,已做好重回师门的准备:“天亮之前,我要在大殿看到无情宗所有的长老,所有的弟子。”
“我要他们亲眼看看。现如今顶替我位置的首席弟子,究竟是何等人物。”
*
无情宗从未发生过这样的情形。
前任首席弟子将现任首席弟子押回山门,并敲响古钟,号召所有长老和弟子前往大殿。
殿门在最后一名弟子进入大殿之后关上,坐在主位的乌金长老盯着下方许久未见的“叛徒”秦朔,深吸一口气:“人已经到齐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秦朔此刻正以玄光剑抵住白毓的脖颈,他环视在场的每一位弟子,看清他们眼里的敌意,仿佛自己根本不是他们曾经的大师兄,而是他们深恶痛绝的仇人。
“我这次回来,并非想与无情宗为敌,不过是想以此为由救回师尊,也为我自己澄清罪名。”
秦朔才说完,便听一侧有弟子嗤道:“可笑,你如今叛入魔道,早已不是无情宗弟子,有何脸面称掌门一声师尊?又有何脸面‘澄清’罪名?”
这一声过后,引来不少附和,也夹杂着暗地的污言秽语,刻意用传音将他用身体讨得魔族欢心的行径说得栩栩如生,尽是嘲讽之意。
秦朔不去听,不去想。他看向座上的乌金长老,知道对方是除自己以外最在乎师尊的人:“乌金长老,听说师尊闭关已久,需要玄光剑唤回心神,期限将至,我特地将剑带回,不求任何回报,只想在场长老和弟子做证,认清我和白毓,究竟谁才是残害同门的真凶。”
乌金长老蹙眉:“白毓和你的罪行有何干系,他从你失忆开始,就一直悉心照料,从未说过你半点不是,你竟为了洗脱罪名,用这种方式逼他认罪吗?”
秦朔放下横在白毓脖颈的玄光剑,从怀里取出留音石:“这块留音石里存着我和他的对话,可随意验明真假,不过,在放出之前,我还是想给他一个亲口承认的机会,白毓,你说,你是想让我把这段话放给在场弟子听,还是你自己来。”
话音落地,殿内霎时安静下来,弟子们面面相觑,都不相信白毓会做出这种事。
白毓抬起头,看了眼座上的乌金长老,又看了看周围的弟子,最后定格在秦朔身上,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他微笑着承认了:“师兄说得没错,那些事,都是我做的。”
这话犹如平地惊雷,令在场弟子心中一跳,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怎么可能……白师兄,你不是这种人……”
“师弟,你是不是被他威胁了,不用担心,有乌金长老……”
谁料白毓根本没有隐瞒的打算,他的反应完全出乎秦朔的意料,甚至是笑着将过去种种一件一件揭露了出来:“没有人威胁我,我早就看不惯无情宗的门规和你们这些所谓的同门了。什么一视同仁,什么亲如手足,全都是假的,你们追随的,只是现在的我,不是原本的我,换作从前,恐怕早就将我打为异类,关入禁闭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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