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那不是你方才一见钟情的道友么?”
“原来他叫江琰,这名字真好听……”
台上。
于群笑道:“江公子——嗷!”
一句话未能说话,眼睛一花,江琰已闪身出现在于群的面前,一脚重重踹在小腹处,将他踹飞出去!
一股巨力袭来,于群只觉中了千斤之击,痛的眼前发黑,差点五脏六腑都给踢移位了。
于群痛呼出声。
于群:“?!!”
他猛地倒飞出去,险险在最后一刻用脚刹住地板,在石板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白色拖拽痕迹。
观台上爆发出一阵喧嚣:
“哇!!”
“我的天呐!”
“那、那还是被称作漂亮花瓶的合欢宗弟子吗?”
“美人竟有天生神力不成!”
台上,江琰慢条斯理道:“于公子,这剑宗的风水再养人,恐怕今日也得叫你败兴而归了。”
“不过你放心,我会手下留情,打人不打脸的。”
于群:“……”
这真是合欢宗的人吗?
“方才是我小看了你。”
于群稍稍收敛笑容,正经地提起长刀,深吸一口气。
他微微屈膝,将灵力聚于足底,猛地一蹬——由厚重的岩石所制成的石板顷刻间裂出无数缝隙,平地向下凹出一个坑。
而于群本人顺着这个力道,以常人无法看清的速度闪身掠至江琰面前,手中长刀凝聚着淡淡光芒,重重向下劈去。
宛如风暴迎面扑来,灵力翻涌,这一招来势汹汹,威力极盛,一般人都接不住。
论轻功,干天宗或许不如旁人。
但论起蛮力,他们自认绝不会输给旁人。
然而。
“叮——!”
一柄看似纤细的长剑,就这么轻飘飘地挡下了势如破竹的长刀。
于群大骇。
他已施加了六成灵力,为何江琰挡他就像挡住幼儿手中的木剑一般轻巧?
“区区六成,于道友还是小瞧了我。”青年轻声道。
江琰猛地抬手向上一推,灵力在瞬间爆发,于群咬牙抵挡,却还是不敌对方,手部一麻,饮血长刀竟是脱手而出,飞到了二尺之外!
于群踉跄后退两步,正欲提掌还击,一把淩寒的银白长剑已横在了他的脖颈间。
稍一动,银白长剑也随之而动,剑锋藏匿的杀机显现,男人的脖子有一条细长的血痕缓缓浮出。
血流的不多,但胜负已然明了。
一招!
莫说是于群,就连观台上的诸位观众都没能想到,能排进前三十的干天宗弟子,竟然在江琰手里连一招都走不出!
哪怕算上最开始的那一脚,再三宽容,那也只有两招啊。
于群眼神震动,那柄长剑依旧压在他的脖颈处,他能感受到剑尖的冰寒灵力,不过是受主人的压制,才没能要了他的命。
倘若他有任何异动,于群毫不怀疑这柄剑会割破他的喉咙。
“……公子好剑法,我认输了。”于群说。
“承让。”江琰微微颔首。
于群苦笑着摇了摇头,是不是承让,他心里还不清楚么?
人家说客气话,他总不能当真了。
一想到比赛前,他还说了那样的大话,如今却连手中的武器都保不住,简直……简直把脸都丢光了!
台下的剑宗弟子已看傻了,大张着嘴,下巴都快跌到地上。
还是一旁的天狼卫看不过去,主动扬声道:“第四轮,合欢宗江琰,胜!”
江琰收了剑,银白的剑锋因方才的切磋而染上一丝极淡的血色。
那长剑的剑身镌刻着盘旋的蛟龙,几滴鲜血点缀在蛟龙的吻部,像破魔剑上的龙也在饮血。
美人神色淡淡,信手挽了一道剑花,微抬下巴的动作让他显得清冷孤傲。
他谁都没看,又好像谁都不配进他的眼里。
无论是胜利还是世人的惊艳喝彩,青年都不以为意,坦然自若。
就像……
他胜利是理所应当的,这世界合该匍匐在他的脚下。
江琰随手甩了下剑,将长剑上的血甩掉。
忽然,他感觉世界好像安静了许多。
江琰茫然抬头,环顾一圈。
见观台上众人都呆若木鸡地看着他,江琰拧着眉,侧了侧身子,看向于群。
那位弟子连自己的刀都忘了捡,呆愣愣地望过来,一动不动,似乎连呼吸都屏住了。
江琰蹙眉,语气困惑:“我不是赢了吗?”
这一句话,如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湖面,激起千重浪!
观台之上,众人瞬间被点燃。
无数喝彩声、口哨声、尖叫声笑声,响彻云霄。
江琰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伸手去捂住耳朵。
这帮人什么毛病。
突然大吵大闹的,看他的眼神也热切的令人头皮发麻。
耳朵太灵敏就是不好,别人只觉吵闹,江琰却觉得耳朵快聋了。
江琰捂着耳朵,问于群:“你怎么还不下去。”
“!!”于群蓦然惊醒,“我、我这就走!”
于群跑过去捡起长刀,顺着剑宗弟子的指引往台下走了几步,忽地又转身跑回来。
江琰:“?”
于群面红耳赤地问:“方才,在下多有冒犯,还请道友勿怪。”
江琰:“没——”事。
于群兴冲冲地:“我乃干天宗内门弟子,灵根好,天赋也不错,一百九十八岁已到元婴。名下灵田、房产皆有,至于灵石、天材地宝动物,我积攒了百年,身上也小有资产!”
江琰:“……?”
于群:“公子要相亲吗,不妨考虑考虑——”
话没说完,一群凶神恶煞的天狼卫已经冲了上来,将于群双手扣住,嘴也堵上,直接强行拖走了。
于群:“唔!唔唔!!”
天狼卫呵斥道:“闭嘴!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我们仙君是你能觊觎的吗!”
“一百九十八才到元婴,你个菜鸡还敢说天赋好!”
“立刻给我拖走!!”
江琰:“……”
观台上,其他门派的弟子依旧在喧闹叫唤。
忽然一股如山似渊的灵压从天而降,重重压在吵闹的人身上。
“诸位——安静!”
一道沉冷低磁的男人嗓音响起,声音不大不小。
四个字轻飘飘的,却又比任何大声喊话都有效。
众人只觉像被瓢泼冷水兜头浇了个正着,脑子里像响起惊雷轰鸣。
呼吸越来越沉重,无形的威压叫他们如芒在背,一阵心悸恐慌。
观台上的音量越来越低,说话的人越来越少,更无人胆敢大声喧哗。
“大声喧哗者,将被天狼卫逐出场外。”
“恶意扰乱秩序之人,将被逐下山,终身不得再踏入剑宗半步!”
男人的嗓音沉沉,不怒自威。
众人认出来了。
那是剑宗少主,顾景昀的声音。
被剑宗拉黑只能算倒霉,被顾景昀拉黑,那才是有苦无处说。
谁也不想在修炼缺丹少药的时候,被玉源告知——“不卖。”
谁也不想在野外风餐露宿,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驿站时,被告知是玉源旗下的商店,再被掌柜的轻飘飘来上一句——“恕不招待。”
还有锦绣阁、拍卖行……
修士从出生到飞升,一辈子需要的东西都能在玉源找到。
上不了剑宗算什么,进不去玉源才完蛋啊。
不就是保证秩序么?
必须可以。
卖剑宗少主一个面子,总好过被当众拖走。
天知道师父保不保得住自己。
众人噤若寒蝉,一时间竟无人敢交头接耳。
顾景昀寥寥几句,直接镇住了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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