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
潘煜看他们两个制服在身,多半是要飞,随意挥了下手,没多打扰。
王灿两指捏了下自己的下巴,抖了个机灵:“看样子潘机长是没跟钱队谈拢。”
潘煜行事堂堂正正,从不加以丝毫掩饰,以至于现在航司内部谁不知他一门心思想调换基地。
也就是领导没批。
王灿顺着郑景恒的心思护了潘煜一句:“林队也真是的。”
但意外地郑景恒没说话,只是微微隆起眉峰。
王灿无意转头,看着郑景恒的神色,咯噔一下,像是误踩沼泽,心落不到实处。
——
潘煜从航司出来,先卡着时间给许主任打了个电话。
“许主任,我今晚大概十一点左右回郑州。”
许言今天值了一天白班,身累脑更累,只愿意窝在沙发里看着多多猫来疯地绕着客厅撒欢。
“别折腾了,多多我喂过了,明天再回来也一样。”
“不行,”潘煜很诚实,“我舍不得。”
黏糊蛋。
许言:“随便你,但我不会接你。”
国庆之后,他就有点嗓子疼,像是感冒的前兆,不太敢见风,明天还要值班。
“嗯嗯,”潘煜答应地很爽快,声音钻进电话,像是贴着他耳朵商量,“能留门吗?”
“那不然你还想睡哪儿?”许言反问了他一句。
潘煜之前是两个家混睡,亲哥来了之后,他基本就住进了许言家里。
潘煜很低地笑了声:“许主任在哪儿,我就睡哪儿。”
小崽子。
许言耳骨听得都有点热,潘煜的身材确实没说的。
他手指轻叩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小潘机长在那边叭叭告状,心思早飞到了休假的时间安排上,甚至都想好要定一张什么样的大床房了。
也不知道会不会吓着小卷毛。
一无所知的潘煜还正跟他说天说地说人间,路上遇到朵颜色艳丽的花都恨不得调动所有感官来描述。听到最后,许言脑海里全都是一群头顶天线的“玛卡巴卡”。
黏人精扒着电话线说了好一会儿话,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而后,他漫不经心地扫了眼手机消息,拧动车子往家里开。
半个小时后到家,家里除了阿姨外,只有个坐在客厅里的家庭医生,蹬着个二郎腿,戴着眼镜,姿态放松。
听见动静,邝成抬起头,坐直身子,合上手里的书。
“小少爷,好久不见了。”
第59章
潘煜问得很直接:“我哥是不行了吗?”
邝成放下二郎腿, 很遗憾地答复:“应该还能坚持个四五十年。”
潘煜“哦”了声:“那你来做什么?”
他们家现在一片祥和,实在不该是邝成出外诊的时候。邝成其实也不想来,但谁能耐得住钱往头上砸。
“开个科普讲座。”
潘煜环顾:“在这?”
“嗯, 毕竟经济不景气。”邝成闭着眼胡扯。
“人不够吧。”
潘煜不会听, 这个点家里园艺师傅都下班了, 阿姨连着值班司机也没几个人。
“微小型的私人讲座。”邝成伸出手朝他的方向指了下, 又用指尖碰了碰自己的外套, “你和我, 两个人。”
“…”
邝成伸了下领子,做作地开口:“你哥说你对这种场合比较熟悉。”
潘煜起身就走。
“哎哎哎,”邝成探出身拦他, “没时间就算了,我时间也宝贵着呢。”
他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找出一个用透明密封袋装着u盘,晃在他眼前,一本正经地开口说“医嘱”:“两天看一部,不建议多人共看,容易破坏社会风气。”
潘煜没有伸手:“什么东西?”
“讲座的精华, ”邝成取下镜框, 坦然大方,“给你做新手启蒙用的,看完之后找我给你给换新的。”
潘煜看他,邝成朝他暧昧地眨眨眼。
“血气方刚的年纪, 别憋坏了。”
潘煜接过, 觉得有点无聊:“还有别的事吗?”
这类的东西,邝成几年前就给他发过类似的,图文结合,视听兼备, 声情并茂。
“跟之前的不一样,”邝成凑近,“毕竟我之前也不知道你喜欢男人,抓紧学习一下,对你、对别人都好,也省得你哥天天怀疑你身上有毛病。”
天知道,小少爷每次体检完,他都得像经了场大考,疲惫程度直逼论文答辩。
“有时间记得给我哥和你都出套卷子,”潘煜两指捏着u盘,信手一抛,投篮命中,径直将其飞进垃圾桶里,精准概括,“你们两现在都挺有病的。”
“...”邝成眼镜都惊落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轻响,他抬头看向潘煜,震惊且不可置信,“你扔了?”
潘煜不做搭理。
邝成哭天抢地:“你知道这些成人动画费了我多少时间吗?”
潘煜只是看他:“别多事。”
随后,他拎着帽子扣在自己头上,没等阿姨上了茶,便走出了大门,留邝成一个人在客厅中凌乱。
“钱难挣,屎难吃”,邝成当下觉得再没有比这更贴合的话了。
一来一回两个多小时,潘煜踩着点登机,手机上哐哐地都是邝成发来的消息。他真诚地建议潘煜如果不需要自己的后续帮助的话,支持他花费一定money将此次体验转赠给林津庭。
潘煜也是头一回见想钱想疯的人。
他直接转了双倍的金额,简单备注转账说明——“双人安定医院一日游费用。”
邝成不做犹豫,秒收。
再难挣的钱也比不上天赐的机遇,他哼着小曲离开潘家。
谁说钱难挣了?这钱可太棒了。
潘煜坐在飞机上,要了张便签纸,捏其重心,很轻松地将其滑动着调转方向。
他跟许言的关系就宛如这张纸,许主任外温内强,习惯了掌控便会有说不出的愉悦,所以潘煜甘心配合,等他千挑万选出最合适的时机。
他追许言,从不是一句空话。而他们之间的事,也容不得别人横穿一脚、指手画脚。
没有人可以干涉他们的生活,哪怕那个人是潘爹、林津庭又或者是容婉都不行。
潘煜一向是个很能拿主意的人,不动声色、意志坚定。
飞机提前八分钟落地新郑,潘煜谢绝乘务员帮他提拿飞行箱,拎着自己的东西,爽利地走下飞机,只留一朵纸叠玫瑰花半插在清洁袋上,不伦不类。
到小区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蜿蜒的小路寂静无声,只有两旁的路灯仍在兢兢业业地工作着,行李箱的轮子摩擦地面都显得有些大声。
潘煜天生蛮力,一路扛着行李箱走。
他原本想先回家放个行李,但走到许言单元楼下习惯性抬头,却发现许主任的屋里正亮着灯。潘煜的眸子瞬间亮起来,腿脚不受控制地换了方向,三两步地跨上单元电梯,熟门熟路地从门口报箱后面摸出钥匙。
玄关处留的有灯,他换了鞋,轻手轻脚地朝主卧走去,开门的动作轻而慢,呼吸都随着变得悠长。
“没睡。”许言听见门口的细碎动静,朝门口看了眼,“别磨蹭。”
潘煜麻利地走进来,眉眼弯出迷人的弧度,总是在笑着:“许主任,你是在等我吗?”
“不是,”许言扫了下床头柜上的闹钟,早已过了零点,“等鬼呢。”
潘煜下意识地找了下自己的影子,又仔细辨了下许言的身影,小声询问:“哪儿呢?”
许言朝他勾了勾手指,潘煜颠颠凑近,俯身看他,还沉溺在委屈里:“我又不是鬼。许主任,你等鬼做什么?”
许言压着他的脖子,如人鱼跳海,亲了下他的嘴唇,眸子比潘煜见过的所有星空都要漂亮。
他指腹流转在潘煜的嘴角处,亲昵又暧昧:“谁知道呢,等他演聊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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