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琢顿了一下,从货架上拿下198一盒的安全套,他疏忽了。
汤呼呼寻求谢琢的表扬:“爸爸,宝宝做得对吗?”
按照父子约定,呼呼给松玉爸爸买最好的!省钱给爸爸花!
林松玉微笑:“宝宝你今天过生日,做什么都是对的。”
汤呼呼:“嗷!”
林松玉:“刚才好像听见苦瓜降价了,买点苦瓜给宝宝吃吧。”
汤呼呼的脸蛋变成了小苦瓜,他看向谢琢:“爸爸,苦瓜降价了吗?”
谢琢:“嗯。”苦瓜现在是反季节蔬菜,怎么会降价。
汤呼呼试图撒娇:“爸爸,苦瓜太苦了!”
林松玉讶异:“可是它降价了呀宝宝。”
汤呼呼被拿捏住,抿着下唇,露出有点弧度的下巴尖,那好吧,降价的蔬菜,没有不买的理由。
林松玉一笑:“买一根苦瓜,呼呼吃一口,你爸爸吃九十九口,清热下火。”
就不会在这里非要买套,一会儿嫌贵一会儿嫌便宜了。
他都不挑,谢琢在这挑什么,总裁的面子不要了?
汤呼呼眼神又光芒满满了,呼呼只要吃一口噢!
最终结账时,多了一个胖胖的大苦瓜。
汤呼呼抱着苦瓜放在结算台上,用眼神切割百分之一的苦瓜是多大一块。
太好啦,只有一小小块,跟有点甜的红烧肉配在一起,呼呼一口就吃掉了。
“爸爸,晚上有红烧肉吃吗?”
林松玉:“有。”
答完,他发信息让家里的阿姨多加一道红烧肉。
谢琢捉住了他的手,道:“这道菜我做。”
林松玉顾及是汤呼呼点名要吃的,估计只有谢琢做的才最符合小崽子的胃口,“行。”
结完账,推着满载的小车去停车场的路上,有一家甜品店卖冰淇淋,商场里暖气很足,汤呼呼舔了舔嘴角:“爸爸,呼呼可以吃冰淇淋吗?”
林松玉点点头,去买了一根,先让小崽子舔一舔:“不能吃太多,因为你晚上要吃蛋糕。”
蛋糕的诱惑也很强,小崽子舔了五口就不吃了,揉着肚子道:“呼呼的肚子装蛋糕。”
剩下冰淇淋还有一半多,林松玉咬了两口,递给谢琢:“吃完。”
谢琢两口吃完,抽出纸,先给林松玉擦了,再给汤呼呼擦掉嘴角的冰淇淋。
汤呼呼都已经把嘴角舔干净了,爸爸才擦,太慢了噢。
回到家里时,厨房正在准备晚餐,谢琢围上围裙,进去烹饪汤呼呼的红烧肉。
他们从超市买了许多零食和食材,需要放进冰箱里,汤呼呼悄悄观察,发现爸爸把苦瓜放进了冰箱里,好噢!今天不吃!
林松玉和汤呼呼在客厅里玩算术题,在饱餐之前饱学一顿。
半小时后,晚餐准备完毕,林松玉不留着阿姨们吃饭了,让谢琢把一部分晚餐用打包盒装了,让阿姨带走,他们只有两个大人一个小孩,还要吃蛋糕,吃不了完整的八个菜。
屋中亮起了氛围灯,汤呼呼坐在两个中间,面前是点着蜡烛的美味蛋糕。蛋糕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宇航员,是太空款式的蛋糕。
汤呼呼一下子认出来:“这个是呼呼!”
他的衣服跟呼呼一模一样,背包也一样,白色的奶油上撒着粉色的小甜圈,有的散落在水果上,有的摞成一堆,恰似林松玉套在汤呼呼和谢琢身上的套圈。
林松玉准备的蛋糕,谢琢也是刚看见,从宇航员玩偶的衣服来看,林松玉提前定制了很久。
烛光中,视线像模糊了一样,跟着火焰忽明忽暗,谢琢转头,看着林松玉,哑声问:“有什么涵义吗?”
林松玉:“没看出来吗,这是呼呼。”
谢琢:“还有吗?”
林松玉清冷的下颌线被低一些的烛光打出了更深的阴影,但此时他的目光却很柔和。
林松玉停了一会儿道:“那天在广场看见你和呼呼摆摊之前,我本想就这样算了。”
他从小崽子的口中知道,谢琢有用情至深的亡妻,呼呼很可爱,但是,他并不想在这里面再掺一脚,他无意介入别人的悲伤,他怕悲伤转移到自己头顶。
在发现不止汤呼呼,谢琢这个寡夫也对他有该死的吸引力时,林松玉想的是及时抽身。
他没有再主动找这对父子,可是他们又出现在自己眼前。
看着被四面八方砸套圈的呼呼,林松玉根本走不动道,看着天才博士落魄摆摊,心中更是有难言的愤怒。
林松玉此时已经明白愤怒来自于什么,但当时的他就只想把小的揍一顿,大的揍两顿。
谢琢呼吸微顿:“你现在揍也不迟。”
林松玉:“我当场就揍了啊。”
谢琢:“有么?”
林松玉:“我用套圈打了汤呼呼的屁股。”
谢琢反应过来,林松玉第一个并非没套准,而是小崽子被揍了,虽然小宇航员皮厚得无人知晓。
“那我呢。”
林松玉:“第二下,是你儿子替你挨揍了。”
谢琢微微出神,发现广场上从林松玉出场那一刻起,他的所有动作所有表情,都在脑海里清晰得不可思议。林松玉第二次套圈打的是小崽子的胳膊肘,可能他更想拧的是自己的胳膊。
“对不起。”谢琢道,他应该在认出林松玉的第一眼时,就告知林松玉。
在他吃邢镠玉的醋时,林松玉也被蚕丝被气得够呛。
谢琢摩梭了下小宇航员呼呼的脑袋,“那天呼呼坚持要去摆摊。”
林松玉小声道:“就算没有摆摊,我也坚持不了很久。”
他已经知道汤呼呼的存在,知道他就是他某个员工的孩子,他还会见到谢琢,他真能忍住一眼都不看吗?
谢琢道:“有两次,警方通知我去认一认人,我抱着呼呼站在外面,呼呼都没有哭,我想里面肯定不是你。”
谢琢擦了擦林松玉的眼角:“但在机场分别的时候,呼呼哭了。你是第一个让呼呼流眼泪的[叔叔],只有你一个[叔叔]。”
如此想来,他的判断力,还没有呼呼的眼泪来得准确。
血脉的联结妙不可言,林松玉微微低下了头,蹭了蹭汤呼呼的脸蛋,暖暖的,“汤呼呼宝宝有什么愿望吗?爸爸都会为你实现。”
汤呼呼大声道:“呼呼永远和两个爸爸在一起!”
林松玉:“行啊。”
他把蛋糕拉过来,“呼呼吹蜡烛吧。”
汤呼呼吃奶的肺活量很高,一口气吹灭蜡烛。
他要自己切蛋糕,沾了一手的奶油,看起来像徒手抓的一样,给两个爸爸分了两块歪歪扭扭的蛋糕。
汤呼呼吃得半张脸都是奶油,吃了一会儿,还要跟爸爸蹭一蹭脸蛋,把奶油蹭过去。
林松玉伸手擦了,转头看见谢琢晦涩如海的眼神,在或桌底下踢了他一脚:“一会儿还要去看灯会。”
谢琢移开眼神:“嗯。”
S市元宵节的灯会,面积不大,人挤人,小小的巷子里挂满了彩灯。
谢琢把汤呼呼顶在肩上,让他视野更好一些。
林松玉看见有卖那种竹条框架外面糊着一层纸的灯笼,当然,里面没有明火,是电池和小灯泡。
“呼呼选一个吧。”林松玉自己想要,但让儿子选。
汤呼呼压根不识字,而这些灯笼的差别是上面写的古诗不一样。
他挠了挠脸蛋,眼睛一亮:“这个!上面有呼呼的名字。”
托儿所上多了,汤呼呼当然认识自己的大名,因为衣服书包上都有,谢元夕。
林松玉花钱买下来,转过来一看,是《青玉案元夕》里最出名的一句话。
众里寻他千百度。
那人却在——
谢琢想起再见汤玉的那一幕,他站在光尘中央,耀眼夺目。
比起在千百人之中找到汤玉,他谨慎畏惧,竟不如两岁小儿。
他独拥有记忆,是线索,也是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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